第二階段的訓練,全面進行提升。
不再是在訓練場訓練,她們的訓練場地擴展到周圍所有的山林、海域。
耐力訓練、野外生存,都在全面升級。
在20個小時內,最少在山區走65公里;負重十公里,攜帶少量食物,兩人一組,在叢林、荒漠、沼澤等險惡環境里穿梭。途中不僅要急行軍,還要面臨缺糧缺水、睡眠嚴重不足的極限考驗。
射擊能力訓練,也開始進行精准射擊訓練。
精准射擊訓練,重點是用狙擊步槍進行精准瞄准射擊,她們都要在規定時間內射擊850~1000發槍彈。
要求很嚴格,訓練很辛苦,教官——
很苛刻。
繼楊栗和祁天一後,夜千筱以為部隊的教官,再嚴厲凶狠不過如此,可自從見到嚴利後,夜千筱對他的訓練方法,也是徹徹底底的服了。
簡單粗暴。
給你個訓練內容,說一下達標的成績,如果不合格,他就會給你懲罰。
不支持你,不否定你,他采取冷暴力模式,除了懲罰你的時候,根本就不屑於跟你說話。
夜千筱體能上本就落後,在訓練中算是折騰的,但需要重新復習的陳雨寧,每天熬夜兩個小時看書,睡眠時間嚴重不夠,體能自是呈直線下降。
十天後,陳雨寧的訓練成績,已經落後夜千筱一大截。
而——
這個時候,傷口幾乎痊愈了的易粒粒,也離開了醫院,回歸她們的訓練。
讓陳雨寧覺得幸運的是,易粒粒回來後的考試成績,為九十四分,以一分之差,成為了跟她一起熬夜復習的人員。
總算是有個伴了。
……
七月底。
正直午時,陽光炙熱。
海灘上,那灼熱的溫度,似是能將人燒焦,赤腳站在那上面,就像是來到個火爐里般,就連迎面而來的海風,都帶著令人窒息的溫度。
夜千筱、陳雨寧,還有易粒粒,穿著背心短褲,跨立站好,筆直地迎接迎面灑下的陽光。
太陽懸於上空,就連影子,都形成個圓圈,被她們踩在腳下。
這不是防曬訓練,而是最殘酷的懲罰。
「野外生存,幾個人的偷襲,都能讓你們全軍覆沒!」嚴利負手而立,就站在她們身側,臉上黑成鍋底,瞪著眼睛、氣呼呼的抽著她們,暴躁的吼道,「你們這些日子,學的東西都做什么去了?!」
三人一動不動,沒有人吭聲。
全軍覆沒,不管情況如何,說出去都是丟臉的,她們也沒有那個信心,理直氣壯地反駁嚴利。
失敗就是失敗。
沒有任何理由可說。
實戰任務中,誰也不會在乎原因,他們只會去看結果。
罵了近半個小時,嚴利的嗓子都冒煙了,眼神狠狠一掃,落到夜千筱身上。
「夜千筱!」嚴利高喊一聲。
「到!」
夜千筱鏗鏘有力的應聲。
「你來說,你們死掉的原因是什么?!」眼毛凶光,嚴利緊盯著夜千筱,好像她若不說個滿意的理由來,分分鍾就能一拳走過去般。
「因為我們不夠狡猾!」
直視著海平面,夜千筱挺起胸膛,有板有眼的回答道。
嚴利臉色頓時黑了黑。
同時,一旁的易粒粒和陳雨寧,險些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不夠狡猾?!
還真是!
這次野外生存,是她們參與過的、難度最大的,三個人團隊合作,都沒能抽出空閑時間來休息。
時間不長,就三天。
可,這三天的時間,她們一直在趕路、趕路、趕路。
睡眠時間,每天撐死了就一個半小時。
中間,還要提防他人的埋伏,她們必須提高警惕來應對。
這三天,簡直能把她們折騰死。
要命的是——
她們終於抵達目的地,放松下來准備休息,不曾想周圍早已有隱藏的狙擊小組,四個人,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里,就將放松警惕的她們,全部滅了。
這一手,簡直卑鄙無恥!
可,嚴利卻理由充足,只抓住她們失敗這點,將她們批評的連渣渣都不如。
媽的!
憋屈死了!
夜千筱這一句話,簡直說到她們心坎上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很狡猾?!」緊緊擰著眉,嚴厲瞪著夜千筱,威脅地質問道。
「這可是您說的。」
夜千筱雲淡風輕的答了一句。
在訓練中,除了體能,她還是頭一次吃這么大的虧。
能甘心才怪呢!
「好,我說的。」點了點頭,嚴厲唇線愈發綳緊,下一刻,他高聲喊道,「夜千筱!」
「到!」
「俯卧撐,五百個,5公里武裝泅渡!」
「理由!」夜千筱凝眉,直視著嚴厲,視線冷然。
回看著她,嚴厲一字一頓,冷邦邦的道,「把自己的過錯,歸咎於他人,沒有擔當的表現。」
「……」
夜千筱揚了揚眉。
卻,毫無辦法。
來部隊這么久,她最先看透的,就是長官、教官,這類人若是想讓你受罰,可以找到任何理由。
她無權反抗。
往前跨了一步,夜千筱趴下來,面不改色的做著俯卧撐。
陳雨寧和易粒粒,皆是憐憫地看了她一眼。
平白無故的,受到這種冤屈……
嘖!
真的是冤屈啊。
但,很顯然的,嚴利也沒打算放過她們。
「陳雨寧!」
「到!」
「你來說說理由!」
「我們自身實力不到位。」
「總結不夠全面,五百個俯卧撐,五公里武裝泅渡!」
「……」
習慣了嚴利的懲罰,陳雨寧悠悠地瞄了他兩眼,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自己不要因這等事而爆發,隨著就順了嚴利的意,老老實實地做起俯卧撐來。
「易粒粒!」
「到!」
「你來說!」
「我們警惕性不夠。」易粒粒回答的尤為敷衍。
嚴利看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開口,「跟她們一樣,做吧。」
兩個人都懶得繼續說話了。
做吧!
他的目的就是懲罰她們!
易粒粒不鬧不怒,眼角微微揚了揚,便順從的接受了懲罰。
……
烈日當空。
徐明志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見到正做完俯卧撐的夜千筱。
本想走近,可才移動了兩步,就得到嚴利一個警告的眼神,徐明志頓時僵在了原地,不敢造次。
那可是嚴利啊。
在整個兩棲蛙人隊,徐明志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在路劍面前,都可以坦坦盪盪、談笑風生,可一到這個冷漠狙擊手嚴利面前,徐明志就跟見到老師的壞學生似的。
一個字,慫!
「五公里武裝泅渡。」
見她們陸續做完,在一旁監視的嚴利,冷冷地朝她們提醒道。
三人不能違抗命令,自是去一旁穿外套、背背包,准備下水。
正好。
頭頂那大太陽,將她們烘烤的差不多了,是時候下水降降溫了。
三人陸續下了水,漸漸地游沒了影。
徐明志的視線,順著她們的身影離開。
「回來了?」
愣神間,面前突地有人冷聲開口,將徐明志的思緒拉了回來。
「嚴哥!」
下意識地喊了聲,徐明志冷不丁的站得筆直,就跟見到領導似的。
海練為期二十五周,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去訓練,所以他們是分批次回來的。
老兵每年都有訓練,成績優異的,自是放到第一批回來。
這一批中,回來了一半老兵,徐明志、牧齊軒、楊栗等人,皆在其中。
而,徐明志剛回來,什么都沒有做,就打聽了夜千筱的訓練地點,直接沖到這邊來了。
「訓練怎么樣?」嚴利問著,滿臉的嚴肅。
「很好!」
回答著,徐明志的腰桿又挺直了幾分。
打量了他幾眼,嚴利對海練一事不多過問,而是直接問道,「來看夜千筱的?」
「呃……」徐明志倍兒心虛,想了想,便強調道,「就看看。」
「以後不准來了。」
沒有多話,嚴利直接下了驅逐令。
「為什么?!」
徐明志頓時瞪大眼。
「擾亂軍心。」嚴利一字一頓的回道。
「……」徐明志頓時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