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確實是強行將裴霖淵拉出去的。
全程,裴霖淵注意的都是她的左臂。
「我看看。」
剛停下,裴霖淵便緊鎖眉頭,有些放心不下的去抓夜千筱的左肩。
松開他,夜千筱一閃身,就避開了他的動作。
「沒什么,就挨了一刀。」夜千筱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揮開這話題。
「就?」裴霖淵臉色黑了黑。
不過是去找赫連長葑而已,夜千筱為什么會受傷?!
「唔,」夜千筱摸了摸鼻子,很是隨意地開口,「路上遇到一點兒事。」
「什么事?」裴霖淵質疑地朝她問。
「沒什么,」夜千筱淡淡道,繼而轉移話題,「我跟赫連長葑和好了。」
「……」
於是,停頓幾秒,裴霖淵的臉色黑如鍋底。
「不祝福一下?」夜千筱朝他挑挑眉。
「凌珺!」一抬手,就揪住了夜千筱的衣領,裴霖淵的神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你特么能不能不要這么窩囊?!」
「我沒有。」微微凝眉,夜千筱泰然自若地開口。
「他做了什么,你就原諒他?!」裴霖淵額角青筋突起,抓住她衣領的力道微微縮緊。
「為我死。」夜千筱神情不變分毫。
裴霖淵冷冷看她,一字一頓地開口,「你知道,我也可以。」
「你也知道,我也可以。」夜千筱說的輕描淡寫,繼而抬手,將揪住她衣領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她幾乎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聲音淡淡的,「這不同。」
她可以為很多人死。
同樣的,很多人也願意為她的。
在這樣的世界,像他們這樣的人,隨時可以為他人獻出生命。
如果她把自己的命,裴霖淵的命,甚至冰珞等人的命,都放到了同樣的等次上,那么,她更看重赫連長葑的命。
事實上,所有的仇與恨,連她的命都不如。
所以,她幾乎理所當然的,放下了。
深吸一口氣,裴霖淵壓抑著暴怒的情緒,冷冷問,「他還活著?」
「活著。」夜千筱微微抬了抬眼。
「沒斷手,沒斷腿,沒半身不遂?!」裴霖淵繼續問,聲音里藏著無盡危險。
頓了頓,夜千筱回答,「沒有。」
裴霖淵怒火徹底爆發!
媽的!
那個男人什么都沒損失,就算受了傷時間也會痊愈,等過去了頂多在他身上留下點印記,這個女人竟然就因為那么點兒小的付出,原諒了那個男人?!
簡直咽不下這口氣!
「你是不是傻?!」裴霖淵眉頭緊緊皺起,手掌握成拳頭,一股強有力的威壓朝夜千筱迎面掃過去。
「可能吧,」夜千筱不冷不淡地道,「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既然已經決定原諒,那么,她也沒有舊事重提的意思。
事情已經翻篇,她只能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只是因為裴霖淵知道這件事,所以,她必須給裴霖淵一個答案。
至於答案能不能讓裴霖淵滿意……
夜千筱盡量去解釋,但估計,再完美的理由裴霖淵都不會滿意。
「那是你們倆過去了。」裴霖淵語調冰冷。
「你想做什么?」夜千筱倏地警戒地眯起眼。
「這是我的事。」
冷冷說著,裴霖淵徑直甩下她,朝營地外面的方向走去。
夜千筱停留在原地。
看著裴霖淵離開的背影,眉頭緊鎖。
她事情已經說得清楚,裴霖淵不可能對赫連長葑做出什么,所以,她想不到裴霖淵會做什么。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跟ice說清楚。
於是,心里稍作琢磨,夜千筱便沒有跟上去,反倒是直接轉身去了帳篷。
回去時,冰珞和ice已經在帳篷外等待。
兩人一左一右的站著,跟個門神似的,就連冷漠的神情幾乎都一模一樣,只是兩人之間沒有半句話的交流,氣氛僵硬地連夜千筱都覺得有些尷尬。
「ice,我有事跟你說。」
徑直走向ice,夜千筱直截了當地說道。
「嗯。」
掃了她一眼,ice泰然自若地點頭。
他率先一步進帳篷。
夜千筱跟在後面進去。
然,冰珞在外面停頓了一會兒,也冷著臉跟了進去。
最開始,ice還掃了冰珞一眼,可見夜千筱沒有反應,而冰珞在後面一聲不吭的,便當做沒有看到冰珞一般,並沒有說什么。
ice和夜千筱面對面坐著。
「我是東國軍人。」
也沒有任何客套話,夜千筱直入主題地說著。
「看出來了。」對此,ice並沒覺得有多奇怪。
這一點,anonymous有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們懷疑這個所謂的r是軍人,甚至於是特種兵,因為r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技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部隊里學到的。
她身上有一種屬於軍人的品質。
當她不刻意扮成痞子的時候,那種屬於軍人的感覺,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如果當初不是懷疑她是特種兵,ice也不可能讓她東國維和部隊的視頻。
可以說,眼下的情況,ice早已有心理准備。
「行,那我直話直說,」微微點頭,夜千筱倒也不客氣,直接道,「我只有三個月的假期,三個月時間已到,我需要回部隊,不能繼續在anonymous待下去。」
「嗯。」
ice沒有多加猶豫,便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若沒有她的幫助,anonymous可不會發展到現在的勢力。
事實上,ice雖然有招人的准備,但遠遠沒有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內,竟會招到這么多人,而且個個都是能人。
恐怕,也只有r能做到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