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小孩負氣的將飛鏢扔了出去,扶住鄰家大哥哥飛快的往家走去。
那銀亮的飛鏢,正巧落到了個乞丐面前。
坐在角落里的乞丐身前放著一個臟兮兮的破碗,里面漸漸零零的有幾個銅板,那臟的看不出原來樣子的乞丐懶洋洋的縮在屋檐下的陰影里避暑,眼睛要閉不閉的,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
等飛鏢落到他面前時,他掀開眼瞼,看了下。
見那飛鏢干凈明亮,顏色跟銀子實在是像,便忍不住起身拾了起來。
用臟兮兮的手扒拉扒拉飛鏢在地上沾到的灰,乞丐將飛鏢放在嘴里咬了咬。
再拿出來一看,上面竟然有一排不整齊的壓印。
天啊!這是要發啊!!!
竟然真的是銀子!!!
乞丐感覺自己跟做了個美夢一樣,竟然拾了這么大塊銀子。
他不信邪的又咬了咬,的確沒有異味,也被他咬出了壓印,這真的是銀子啊。
乞丐的心嘭嘭嘭的跳著,立即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就立馬將飛鏢藏到懷里,再將他的破碗和破碗中的銅錢也收起來,他起身慢慢的回到自己棲身的破廟里,將破碗放下,換了一身看上去比較干凈的衣服,就又回到鬧市,緊張的握著手中的飛鏢,也許是天氣太熱,也許是乞丐心里緊張,手心出了一手的汗,將飛鏢都弄的粘膩不已。
最終,乞丐站在一個當鋪前:「我要當東西。」
一刻鍾後,那枚已經變得臟乎乎還有兩排不規則壓印的飛鏢,已經到了赫連明昭手中。
赫連明昭俊美清冷的面容並沒有什么變化,但往日宛若深潭般的眸子里,卻是波濤起伏,難以平靜。
「可知是何人當的?」
「是一個面生的人,不過已經讓人跟在後面了。」
「很好。」
赫連明昭伸手握住飛鏢,銀質的飛鏢非但沒有劃破他的手指,反而是被他捏成一個銀疙瘩。
「帶那人來見本王。」
「是。」
不過須臾,在當鋪換了銀錢,正在美美的享受的乞丐就被抓到了善王府。
赫連明昭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喝茶,並不開口,而一直跟在他身邊,忠心耿耿的德公公卻是厲聲問那乞丐:
「你之前典當的那個飛鏢,是哪里來的?」
被抓來的乞丐早就嚇壞了。
「是是小的撿來的。」
「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回答每個問題,可要考慮清楚,要是有一點兒假話,刑部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饒命,王爺饒命啊,那飛鏢真是小人撿的,是兩個小孩隨手扔在地上,小的見像是銀的就撿來了……」早知那銀質飛鏢會給他帶來血光之災,他也不會貪財的伸手去撿了。
「可還記得那兩個小孩什么模樣?」
「小人知道那兩個孩子是哪家的,他們分別是仁德醫館家和陸記綢緞鋪的兩個孩子,大爺啊,你們要找,就找他們去吧,小人真的只是隨手撿的啊。」
赫連明昭深不可測的眼眸緊緊盯著那乞丐,那乞丐被他那身尊貴清冷,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氣勢嚇的氣都不敢大喘。
赫連明昭定定的看了他一陣,驀然開口道:「德總管,給他點銀票,送他離開。」這樣膽小如鼠的人,諒他也不敢撒謊。
「那仁德醫館和陸記綢緞鋪?」
赫連明昭起身,玄色的衣擺隨著他的走動,微微起伏,隱藏在衣袍邊沿的金色忽明忽暗。他淡淡道:「本王親自去。」
就這樣,在顧望舒失蹤的第二日中午,赫連明昭便知道了他的下落。
等赫連明昭從仁德醫館的大夫那里得知尉遲未然找他去,是為了讓他打掉顧望舒腹中的孩子的時候,赫連明昭便硬生生的掰斷了仁德醫館的桌角。
最後,赫連明昭只跟仁德醫館交代不要告訴任何人他來過,就離開了。
之前不知道顧望舒的行蹤的時候,他很焦躁,現在知道了,他卻覺得更加焦躁。
但他心里愈是焦躁,表面就越是冷靜。
他回到善王府,面上看不出一點息怒,讓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德公公都不知道他現如今到知不知道顧望舒的下落。
「王爺,要用午膳么?」
德公公試探著開口,看赫連明昭會不會吩咐他去做什么事。
赫連明昭搖了搖頭:「不必,小七在哪里?」
「七王爺啊……之前還在荷花亭里鬧著要采蓮子。現在就不知還在不在那里。」德公公說的無奈,現在哪是采蓮子的季節,可那大少爺非要做,還撲騰到水里,可把善王府的人給嚇壞了,現在蓮花亭里擠滿了人,都睜在眼睛看著那位爺,生怕他出一點岔子。
赫連明昭微不可查的皺起眉,直接抬腳往荷花亭走去。
荷花亭四周果然是圍滿了擔驚受怕的家丁侍衛和侍女。
赫連明昭心里猛地升起一股火氣來:「都給本王退下!!!」
在荷花池中扮無辜的赫連明峰因赫連明昭這冰冷的聲音僵了僵。其他人更是被嚇一跳,得了命令之後,立即噤若寒蟬悄無聲息的散去了。
不過眨眼睛,偌大的亭子里就只剩下赫連明昭和赫連明峰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