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明月在】(五)(1 / 2)

當時明月在 本站 4561 字 2020-12-18

作者:迷楠

25年 6月26日首發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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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迷楠發文*此乃原創首發*非轉發,非轉貼)

第五章

「咦,你長得倒比我更像我娘的兒子!」

「那不如你叫我大哥吧!」

明月簡直要笑破肚皮了,這小少爺看著倒是聰明相,怎么盡說傻話,這莫非

就是傳說中人傻錢多的「羊牯」。

明月璨齒一笑,露出兩點尖尖的小虎牙,看的宇文澈又是一愣,有時自己鬧

了笑話母後也是這樣笑的。

「你一看就比我小,你叫我大哥還差不多!」

「非也非也,俗話說學無長幼,達者為先,你一看就沒我聰明,乖乖地給我

當小吧!」

「我是壬辰年己酉月辛未日生人,你呢?」

「咦,你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這下明月也很驚奇。

宇文澈哈哈一下,得意洋洋,「你看這就是緣分,你注定要做我的!」

先帝宇文弘共有八個兒子,除了夭折的兩個有五個已經成人,宇文澈排第七,還

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只因為從沒有年齡相仿的妹,故此看到明月大生

親近之意,極想做這個漂亮小公子的哥哥。

「你說了不算,想做我哥哥拿出實力讓我看看!」明月繼續逗著宇文澈,覺

得這個小胖子認真的模樣格外憨厚逗趣。其實宇文澈並不胖,只是北方少年在馬

背上打熬出來的壯碩,看遍江南芝蘭玉樹的明月瞧著他就覺得胖。

「怎么看?掰腕子么?」宇文澈擄下袖子,大刀闊斧的坐好,一臉放馬過來

的表情。

「嘖嘖,文勝質則史,質勝文則野,文質彬彬而後君子,聽過沒?斯文點,

你這是莽漢所為,要比就比的文雅,比的風流?」

「哦?那你說怎么比才風流文雅?」

說話間宇文澈點的菜陸陸續續的送了上來,頓時香氣四溢,勾人饞腸。宇文

澈便請明月坐下一起,明月跑了一上午早就餓了,也不和他客氣,坐在他的對面

吃將起來。

「你聽說過瓊花釀沒有?」

宇文澈老實的搖搖頭。

揚州靈岩山下有一眼寒泉,深不可測,或聞暗通地眼。泉畔有株年瓊花,

每到花期,泉水轍生異變,有晶瑩小魚隨泉噴出,魚飛花落,水暖瓊香,用此水

釀酒馥郁天成,又暗藏或寒或暖無常變化,妙不可言。只因瓊花花期只在四月,

這異變的泉水也只有四月可得,故此數年來,瓊花釀酒雖美而名不揚,就是前

朝帝王也未曾納為貢酒,何況錦雲以夷狄入中原不過數載,也難怪宇文澈不知

道。

明月端著一盞杏仁豆腐,憶謝襄當初品評瓊花釀時的神態,搖頭晃腦的吟

道:「何事文星與酒星,一時鍾在李先生。高吟大醉三千,留著人間伴月明。

何年飲著聲聞酒,直到如今酒未醒。傳說太白先生路過揚州,恰逢瓊花釀開酒節,

先生聞香下馬,逐香暢飲,驚喜之余詢問酒名,得知美酒無名,感嘆曰如此美酒

本該聲聞天下,卻如二八佳人養在深閨,可嘆可嘆,故此取名聲聞酒。不過咱們

揚州人還是習慣叫它瓊花釀。」

宇文澈滿眼茫然,不知道話題怎么就從誰做老大岔到了揚州美酒。「可是,

可是,我們不是在說風流文雅的比試么?」

明月狠狠的剜了他一記眼刀,朽木不可雕也!小下巴微微揚起斜睨過去,

「我們現在說的就是風流文雅的比試,每年端午這一天,就是瓊花新釀的開酒節,

新酒由十二畫舫的藝妓歌舞一路相送,送到瓜州渡的岸邊。再由方才賽龍舟的頭

魁迎接新酒,牛車載酒游城,一路施送新酒,不知有多少遠方的游人趕在這一天

來揚州湊這場熱鬧呢!」

「你的意思的我們也去湊熱鬧?」

「當然,我盤算好些日子了,看完龍舟就去嘗嘗那瓊花釀!咳,是我們,我

們去那里斗酒,誰後醉倒誰就是大哥!」想到開酒節的熱鬧場面,明月眼睛頓時

亮了起來,一不小心把真話說了出來,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順便和這小胖子

比試好了。

明月一邊吃飯,一邊妙語如珠的和宇文澈講著歷年瓊花釀開酒節上的趣事典

故,聽得宇文澈目馳神眩,心生向往。吟春樓做的獅子頭雖然濃郁鮮美,可也拉

不他早就飛走的心思,匆匆的用完飯,就招呼店伙計結賬。

明月見他要結賬,梨渦淺顰,笑吟吟的看著他。

「咦,謝兄,你這樣瞧著我為何?」宇文澈被他看的不自在,伸出手摸摸

自己的下巴,不會有什么湯汁吧?

明月笑的更開心,兩點虎牙又露了出來。

「小公子,謝您了,紋銀三十二兩!」店伙計恭謹的微彎著腰。

宇文澈手伸進懷里摸錢袋子,嗯?咦?錢袋子呢?左右上下摸了一遍,連兩

個袖子里也摸了一遍,臉越漲越紅。

「我呀,我瞧你怎么付賬呀!」明月這才慢條斯理的在旁邊答他方才的問

題。

宇文澈手足無措益發尷尬,旁邊店伙計慢慢的直起腰,臉色逐漸不好看,吃

霸王食吃到吟春樓頭上來?沒錢還敢一副天皇老子的口氣點這么一桌子?

「哈哈,叫我大哥,這餐我請了!」明月古靈精怪的掏出宇文澈的錢袋子,

在小手上拋來拋去。

「哎,那不是我的錢袋子么?我的呀!」宇文澈非常驚奇,驚訝。

「諾,給你,剩下的賞你了!」明月大方的從里面拿出四個金豆子丟給伙計。

宇文澈這袋子里裝的都是內務府專門融了供子們打賞用的,一粒金豆子足

值十兩銀子,這伙計平白得了幾兩銀子的賞,足足是幾個月的月銀,笑的見牙不

見眼,點頭哈腰奉承明月。明月順便吩咐他如果見了自己的書童來,就告訴他

自己去了瓜州渡。伙計應聲不迭。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明月人倚樓。

瓜州渡

「喂,我的錢袋子到底是怎么到你那去的呀?」

「什么叫你的?你叫它一聲看看它會不會答應你?這是我的,我的,知道么?

這是我從一個小賊哪里拿來的,就是我的!」明月笑容可掬的戳著宇文澈的胸

口,宣示權。

小賊,莫非?宇文澈忽的想起吟春樓前撞了自己的那個小孩子,難道?

「王澈,快看,快看,花舫來了!」明月攥著宇文澈的手搖晃。

宇文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隊船隊從煙波浩渺的江面上出現。

漸漸地,絲竹管弦之聲借著水色傳來,宇文澈也不知這是什么曲子,聽起來只覺

歡欣鼓舞猶如暖陽拂身,讓人心生喜悅。

花舫越劃越近,已經可以看到甲上的藝妓們身著碧紗舞衣旋轉飛舞的模樣,

隨著她們飛揚的柔荑,無數雪白的瓊花花瓣翻飛,有的借著風,吹到岸邊,落在

哪處就惹得那處歡呼。但更多的花瓣卻是落在船頭的酒缸上,八尺高的酒缸漆黑

鋥亮,系著紅綢,在一片歡呼雀躍聲里,靠了岸。

「快,咱們去那邊。」明月拉著宇文澈像小魚一樣,滑溜的在人群里穿梭,

不多時就擠到了裝飾古朴淡雅的牛車隊旁。

酒坊的伙計們穿著靛青的袍子,系著墨綠的汗巾子,袖口露出雪白的里襯,

齊整整精神抖擻的立在岸邊。

「開酒啦……開酒啦……!」

一聲中氣十足的吆喝伴隨著響亮的鞭哨響起,明月就看見那個在賽龍舟時搶

了錦標的紅衣漢子,在一個四人抬著的大酒缸上耍著長鞭,鞭哨許是系著一點紅

纓,密不透風的鞭影里紅痕隱約,鞭哨急如驟雨,酒坊的伙計們跟著喊起號子,

抬著一壇壇的新酒上了牛車。

宇文澈此刻反倒比明月更急,一路鞭戲看得他熱血沸騰,扯著明月的手徑直

往跟前湊。牛車緩緩地行了起來,那紅衣漢子大喝一聲,拍碎壇口封泥,頓時一

股奇香從酒壇里涌出。牛車上舀酒的伙計們手執長柄,美酒便從一個個的竹舀中

傾瀉到五花八門的容器里,然後便是各種各樣的歡聲贊美。

宇文澈仗著人小靈活,往車轅一攀又順手拽了明月一把,兩小便坐在了車轅

處。他還在發愁怎么嘗這新酒,就見明月變戲法般的從懷里摸出兩個竹杯,從吟

春樓順的。

清澈透亮的美酒凌空傾瀉,湛藍的天空似乎也被嵌上一層水晶,流動的風也

被染上醉人的酒意,伸出手去就能接住滿杯的熏然,這樣風雅浪漫的聚會是長在

馬背上的宇文澈從未領略過的,因此,一杯瓊花釀還未下肚,就已經酒不醉人人

自醉了。

「王澈,干了,說好先倒下的做喲!看你能不能堅持到揚州城!」明月

的水眸被美酒一激璀璨耀眼,小臉被暈染出淺淺紅霞,這般俊美的少年盤坐在車

轅執杯痛飲,不知看傻了多少凡夫俗子,就連那紅衣漢子也不時把視線移過來,

似乎還在嘀咕什么,可惜在這片喧囂的盛宴中,那細微的聲響就像一滴水淹沒進

海洋,悄無聲息。

「到底是哪個呢?不管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季武看看宇文澈又看看明月,終於眸色一沉,從指尖彈出幾縷白色輕煙,那白煙

飛快的落入竹舀里,毫無痕跡。這動作彈指間就已經完成,就算有人緊盯著他瞧

恐怕都看不出端倪。

此時城門已經漸望,明月睥睨的站起俯視宇文澈,「敢不敢和我連飲三杯?」

說罷仰頭咕咚咚的吞咽美酒,還未喝完就身形一歪毫無征兆的軟在車上。

「有何不敢,莫說三杯,三十杯,三杯,我也接著!」宇文澈跟著搖搖晃

晃的站起來,豪言大放之時看到明月醉倒,不由開懷大笑,「哈哈,謝小子,以

後你要叫我哥哥啦!」宇文澈痛快的一口氣把杯中酒干掉,興猶未盡還欲再飲,

就覺湛藍的天怎么就豎起來了,眼前一黑,跟著明月的腳步暈倒在車上。

跟著酒坊的車隊有無數的青棚小車,這些小車叫做「死便埋」,上面雕著各

種竹林七賢的故典,其實也就是專門運送那些醉酒的游人們的。宇文澈和明月就

被送進了這樣一輛小車內,悄悄地馳離放縱狂歡的隊伍。

「少,成了!」

相隔不遠的一輛「死便埋」里,許是從掀開的一角帷簾里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直到兩個少年被運走,他才露出一抹笑容。

怎么會是他?他怎么在這里?他到底是誰?

李子涵自從看見明月起就一直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不過好在許是一直關注

車外,倒是沒注意到他的失常。許是一句話,驚破李子涵的怔忪。

「少,好戲都安排妥了,定要讓小皇帝看個!哈哈,咱們再額外送小

皇帝一點彩頭,嘿嘿,不知道一個絕了子嗣的皇帝和一個攝政天下的親王要怎么

親香!」

子嗣,絕了子嗣,那個少年,那么古靈精怪的他,會被殃及池魚嗎?

「季爺壞死了,奴不來啦,什么都興你玩,羞死奴了~ 」雲仙暈紅著臉兒,

眼波流轉,坐在季武的膝上扭著身撒嬌。

季武哈哈大笑,大手拍拍她的翹臀,擰了一把,大嘴擒住雲仙的耳朵,咬著

說了句什么,雲仙羞得閉上眼,嫩黃的裹胸包裹的一段酥胸都羞紅了,可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