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1 / 2)

</br>范曉竹又來找了蘇蕤,在飯館里吃飯,蘇蕤慢條斯理卻一刻不停地吃著東西,范曉竹看他吃得多,就說,「哎,你在學校里吃,都沒什么油水,受苦了呀。等我們到s城來做工程的時候,我做飯給你吃。」

蘇蕤問道,「定下來了嗎,工程的事?」

范曉竹點頭,「那小邢,人還不錯。以後是一家人,看我們做得不錯,沒有道理不提攜我們一把。」

蘇蕤「哦」了一聲,也不知道還能繼續說什么了,只好悶著頭繼續吃。

范曉竹人瘦,蘇蕤每次和她一起吃飯,她都吃不了什么,總是給蘇蕤夾菜布菜,蘇蕤此時就說道,「阿姨,你也多吃點吧,你太瘦了。」

范曉竹卻道,「我有吃,我吃得多。」

往自己碗里夾了幾筷子菜,最後還是沒吃。

范曉竹和齊明建回了z城去,之後每隔兩三天,范曉竹就會給蘇蕤來個電話,其實兩人也說不了什么,范曉竹不過是噓寒問暖幾句話罷了,但蘇蕤再不會直接掛斷她的電話,有時候沒有接到,還會回電話來。

范曉竹對此自然是很高興的,不過齊明建卻沒把蘇蕤往心里去。

范曉竹為何會對蘇蕤這么好,原因的確是覺得對不住蘇蕤,另外,也有尋找寄托的意思。

和齊明建老夫老妻的日子,至今來看,不過是搭伙過日子做工程。

齊明建對子女管教得松,孩子們都更喜歡他,范曉竹覺得被他們忽視了,所以心里不爽快。

現在有蘇蕤這個孩子在,蘇蕤又那么優秀,又樂意聽她的嘮叨,她當然就很願意在他身上花費心思了。

時間很快進入四月,蘇蕤已經去辦好了護照,簽證還要再等等才去辦,大約九月底出國。

這一天,他從早上起床就眼皮跳,在實驗室時,手握著移液槍抖了好幾次,甚至打翻了一個板子,將幾天的成果全白費了。

他以為自己是低血糖,晚飯的時候,在食堂多吃了一兩米飯。

晚上八點四十七,蘇蕤在實驗室將培養瓶中的細胞又養了一批到九十六孔板上,將打翻的板子重新來過。

他的手機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響起來時,戴著無菌橡膠手套的他沒有辦法拿手機,只能無視繼續實驗。

手機響了很久才自己停了,但緊接著,又響了起來,蘇蕤加細胞的手抖了一下,槍頭一下子戳到了外面去,他只好打掉槍頭,重新插一個。

但手機的鈴聲卻叫得他心煩意亂,旁邊超凈台上做實驗的師弟看向他,因他已經做完了,就起身說,「師姐,要不要幫忙。」

蘇蕤這一天心神不寧,他額頭上起了一點細汗,對著師弟點頭,「幫我接一下。」

師弟趕緊過來從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手機,蘇蕤繼續加細胞,問,「誰的?」

師弟道,「蘇葳。」

蘇蕤說,「幫我接一下。」

師弟取了口罩,接了電話,聽到的卻是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姐,爸出事了。」

師弟馬上發現了不對勁,說道,「我是蘇師姐的師弟,你和師姐說。」

蘇蕤轉頭看了師弟一眼,師弟將手機放在了他的耳邊,蘇蕤道,「蘇葳,什么事?」

蘇葳哭了起來,「姐,爸出事了。」

蘇蕤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什么事?」

蘇葳道,「出了車禍,舅舅剛給我打了電話過來,說爸拉私貨出了車禍,現在已經送到了醫院。」

蘇蕤的腦子一下就亂了,將移液槍放下,脫下手套,接過師弟手里的手機就又把口罩取下來,人已經往實驗室外跑去,「你說具體點。」

蘇葳聲音哽咽,他也不知道太詳細的,就知道蘇爸爸出車禍了,舅舅說讓他和蘇蕤回家去看蘇爸爸。

蘇蕤什么都沒來得及做,試驗台讓師弟幫忙收一下,他抓上包就跑了出去,身上的白大褂還是邊走邊脫。

等總算跑回家,蘇葳已經在電腦上買了火車票。

因為這不是春運和暑假學生高峰期,故而火車票不難買,蘇葳買了兩張當晚十一點的硬座。本來是要買機票,但最近一班飛機要第二天才有,乘飛機後在省城下了還要再轉車,花費時間更多,所以還不如火車來得快。

兩人收拾了最當緊的東西,關上家門,就奔向了火車站。

在出租車上時,蘇蕤還在安慰蘇葳,「咱們先別亂想,回去了再看,好好照顧爸爸,會沒事的。」

蘇蕤在最開始接到蘇葳的電話時,也慌亂得不知所措,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事都沒法想。

這比當初蘇媽媽死的時候,還要糟糕。

畢竟蘇媽媽當時是病死,雖然死得很快,但從發現病情到死亡,中間也有兩個月時間。

蘇蕤當時還在高三,每天要去上課,只在中午或者晚自習完了之後到醫院,這樣日復一日地熬著,到最後蘇媽媽死的時候,他雖然十分難過,卻已經有了心理准備,哪里像這次,突然就說蘇爸爸出了車禍。

蘇葳一張臉慘白,眼神則有些直愣愣的,蘇蕤的話他聽了,但一向話多的他,這次卻只是點了點頭,沒出聲音。

火車站,人來人往,永遠都是這么嘈雜。

蘇葳的電話在他的口袋里,響了好一陣,蘇蕤先聽到聲音,從他的口袋里把手機掏了出來。

顯示是舅舅打來的。

兩人正排著隊,正在檢票進站,蘇蕤接了電話,舅舅在那邊說,「姐夫已經走了,剛走的,你現在在哪里。」

蘇蕤被人推攘著向前,蘇葳在他的旁邊問他,「怎么了,姐,是不是舅舅的電話。」

蘇蕤看著前前後後擁擠的人群,回答電話道,「我是蘇蕤,我們已經在火車站了,明天傍晚才到家。舅舅,麻煩你先安排一下爸爸那邊的事情。」

蘇蕤冷靜,思路清晰,和舅舅說了好一陣,這才掛了電話。

他和蘇葳已經檢票往站台去了,蘇葳問蘇蕤,「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