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1 / 2)

</br>所以女記者一說,大家都明白了,然後也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既震驚地看著那女記者,也震驚和帶著探究地看向蘇蕤。

蘇蕤咬著牙看著那女記者,那女記者卻擺出一副非常悲憫的表情,說道,「我們知道你們這種病人的難處,所以更想引起社會上的關注和同情……」

蘇蕤腦子里一片茫然,一言不發地抬著腳往門口走了幾步,那記者又跟了上來,因為旁邊的人太多,他被那么多的人的目光盯著,這種茫然便很短。

那女記者又跟上來說,「因為你是醫學院的學生,又是高級知識分子,所以我們覺得你對自己的這種問題有很理性的認識,是以准備將你作為一個典型例子做一個報道,還請你能夠做一下配合,這也是於社會公益有好處的一件事。」

蘇蕤冷靜了下來,轉身對著那記者,說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個節目,准備采訪多少個這種患者。」

那記者愣了一下,就笑著說,「大約五六個。」

蘇蕤道,「哦,我可以接受你的采訪。但我想知道,我是第一個,還是不是。」

記者道,「因為你是醫學生,所以我們知道你必定更加理解我們這次報道的艱難和對社會的作用,因此,就把你安排成了第一個。」

蘇蕤道,「哦,這樣挺好,但請你們不要再去采訪別的人了。」

記者驚訝地「啊」了一聲,蘇蕤拉了旁邊一個師弟過來,這個師弟正好是實驗室研二的學生,也是s大的本科生,考了本校研究生,叫李祥儒,蘇蕤說,「李祥儒,你之前不是在醫院實習時,接觸過一例真兩性畸形的病例嗎,你來為這位記者小姐講講,對這種病人,醫院的要求是什么,病人的要求是什么?」

李祥儒被蘇蕤拉過來,有些慌張地看了蘇蕤一眼,只見蘇蕤面無表情,眼神深沉,非常不好惹的樣子,而這兩位記者,又簡直不知可謂,為了新聞絲毫不顧當事人的心情,只「妓者」兩字可以形容,於是就對著那鏡頭說道,「兩性畸形這個疾病比較特殊,患者就醫年齡以青春期和青年期較多,該年齡段是人生觀、價值觀和自我意識形成的關鍵時期,因為這個疾病,心理矛盾會非常突出。醫院要求,醫生和護理人員要注意患者的心理狀況,注意溝通技巧,要態度熱情,親切和藹,即使對病房其他病人,也要為患者保留**,讓患者感受到被保護,讓患者有安全感。在治療護理時,也要進行保密治療和護理。盡可能安排不被打擾的小房間,床頭卡和住院一覽表中的診斷名稱用醫護人員一致約定的符號,避免引起他人的好奇心和歧視。醫護人員詢問病史時回避他人,盡量減少會jj檢查,必須檢查時避免多人參加,不向無關人員泄露談話內容,了解患者對自己病情透露的意願,即向何人在何種程度可以透露,未經患者同意,不向他人談論患者的病情……」

李祥儒開始對著鏡頭聲情並茂地背書,讓那記者尷尬不已,李祥儒背了十幾分鍾,所有內容都在強調,為患者保密為要。

然後他做了總結陳詞,道,「所以,在未經患者允許時,是不能泄露任何有關患者的情況的,你們兩位這樣貿然前來采訪,完全不尊重人,卻還打著讓社會引起關注和同情的幌子,不過是為私名私利而侵犯人的隱私,患者完全有理由投訴你們。」

那記者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么好,蘇蕤這時候說道,「采訪結束了吧,我師弟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還有,我和xx醫院簽署過保密協議,我之後會起訴醫院向你們透露我病情的事情,現在想要將你們和你們的記者證拍下來做證據,你們沒有疑義吧。」

蘇蕤才剛說,李祥儒趕緊狗腿地拿了手機把兩個記者拍了下來,周圍還有不少同學給兩個記者拍照,讓兩個記者十分尷尬,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之後灰溜溜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祥儒的話摘自論文。

看來失言了,真沒想到要召喚老謝,吟唱時間居然要這么長,這篇真的是甜文,不幸總是短暫的,熬過去了就是幸福時光了。

蘇蘇這么悲情,我實在不好意思表現得稍稍歡樂,只能用沉痛的語調——為李師弟的精彩發言鼓一下掌。蘇蕤身邊人才輩出啊~~

、89 第九章

記者走了,蘇蕤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一時沒有動作。

周圍還站著不少學生,甚至還有下來吃飯的老師也在人群里,大家開始都很安靜,有些人看著蘇蕤,大約是想安慰安慰的,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和同門尷尬地互相看了看;也有人直接往蘇蕤的下三路看,似乎想把他穿著的褲子看穿;還有人覺得圍觀不好,就趕緊走了。

慢慢地,大家都走了,只剩下被蘇蕤拉著做了發言的李祥儒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李祥儒陪了站著發呆的蘇蕤一會兒,就有些遲疑和尷尬地叫了叫蘇蕤,說,「師姐,一起吃午飯吧。」

蘇蕤這才回過神來,對他道,「哦,好,剛才謝謝你了。」

李祥儒說,「哦,沒有。當時我是想把那個話筒直接捅到那個女記者的臉上去的。現在的這些媒體,有素質和道德的太少了,簡直和珍稀動物一樣可貴,哎,這也是因為對他們沒有責任追究制。要是能夠告得這些不顧人意願曝人**的記者去坐牢,估計他們就知道有點責任心了。你就不要把他們來的這件事往心里放了。」

蘇蕤道,「謝謝,我沒什么。」

李祥儒想說你的臉都白得和牆壁一個顏色了,還沒什么嗎。

蘇蕤沒和李祥儒一起去吃飯,而是自己一個人找了個地方吃了,李祥儒明白他的心情,所以也沒有要求非要陪伴他安慰他,再說,雖然蘇蕤是兩性畸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情況如何,但他此時的社會性別是女性,他作為一個男生,也不好一直陪著。

李祥儒覺得蘇蕤可憐,覺得那來挖新聞的記者可恨,但別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蘇蕤沒去食堂吃飯,而是找了一家藏在學校里深巷的面館,要了一碗面,但是卻毫無胃口,只喝了一點湯,便什么也吃不下了。

他仔細想了,不知道那記者到底是通過什么途徑知道的他的病情,居然還這樣大張旗鼓地來學校找到他。

他覺得只要有點頭腦的記者,都不會做這種事。

他是被人故意整了吧。

但會是誰呢。

誰知道他的身體的情況,知道他在醫院里做手術的情況。

除了謝林雲,就是醫院里的醫生。

蘇蕤是不懷疑謝林雲的,謝林雲不會這樣對他,再說,他估計也沒有這份閑暇。

那就是醫院里的醫生了。

蘇蕤無論怎么想,也不覺得會是哪位醫生會針對他做這件事,那會是什么人呢。

蘇蕤想,要去醫院里找柳醫生問一問嗎。

他必定得去問一下的,現在全院都知道他的情況了,他還要再一直忍著嗎。

蘇蕤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掌輕輕捂了臉,深吸了口氣,心想事已至此,悲傷憤怒已經無用,還是看以後要怎么打算吧。

好在他要出國了,出國後換了個環境,應該還行。

蘇蕤下午回到實驗室去,發現整個實驗室所有人看到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蘇蕤朝他們看過去,他們便也只是笑笑,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蘇蕤知道他們想說什么,想問什么,但是又覺得尷尬不好詢問。

蘇蕤便也不理,只做自己的實驗,又去整理文獻和看論文。

因為中午蘇蕤的事情鬧得挺大,實驗室和教室差不多,一到時間,大家都在一起,一個傳一個,一會兒整個實驗室便知道情況了,所以一個下午,幾乎整棟樓都知道了蘇蕤是兩性畸形的事情。

蘇蕤去了衛生間,在隔間里,就聽到有人進來了,一個女生說,「蘇蕤居然是兩性畸形。難怪一直不談戀愛,以前有個車顏師兄,特別優秀,追了他好幾年,他都沒有答應,那時候很多人不能理解。他拒絕,大概是因為這件事吧。」

另一人道,「也不是沒談戀愛吧,上學期的時候,他不是有男朋友嗎。而且還是個有錢人,我見過他男朋友開車來學校接她。那時候,他每天都打扮得很漂亮,不過估計之後就分手了,我看他現在都有些自暴自棄,完全做男生的打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男朋友知道了他的情況,才分手的。」

「那他是兩性畸形,到底是46xx,生出了男性器官,還是是46xy,生出了女性器官呢。也有可能是嵌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