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1 / 2)

</br>謝林雲找的人沒有查到襄海吸毒,乃是襄海只在家里嘗試這事,一個把吸毒當成解脫空虛寂寞冷體驗人世間生活的人,可見他的思維方式有多么脫離正常人的范圍。

謝林雲怎么可能猜得到他的真實想法,怎么可能明白他的那種接近偏執狂的思想。

蘇葳長到如今,遇到事情,依然是血氣方剛,血性十足,從他的工作地坐車到s政法需要一個小時,但這一個小時居然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讓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要給襄海教訓。

襄海不知出於什么動機,居然做出這么惡毒的事情。

要是他只是把知道的蘇蕤的情況發給自己知道,蘇葳是會感激襄海的,但是襄海居然故意讓記者去采訪蘇蕤,讓蘇蕤的這種身體缺陷的秘密讓大家都知道了,甚至還上了網絡新聞,在這種情況下,他怎么會原諒襄海。

蘇葳越想越惱恨,越想襄海越可惡。

於是等他進了s政法,並且在那小有名氣的咖啡屋里找到襄海的時候,襄海坐在咖啡屋里百無聊賴地翻了一下午書,又因為喝咖啡太多而胃口全無,正點了一份牛排切來切去卻只吃了一小塊。

蘇葳從門外繞過門廳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襄海,他幾大步就走了過去,伸手就把襄海從沙發里拎了起來。

襄海和蘇葳差不多高,但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家里阿姨無論想怎么給他補補,總之是補不進,而他自己又可勁折騰自己,根本不愛惜身體,所以蘇葳很輕松就能夠把他拎起來。

蘇葳惡狠狠地道,「不是說我不敢來嗎?」

襄海卻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笑了一下,說,「哦,你真的來了啊。要不要吃點東西,點吧,我請。」

蘇葳直接給了他一拳把他揍到了地上去,只聽到哐嘡的聲音,襄海先是撞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插了百合的花瓶給打到了地上,又把紙巾盒等等東西也打到了地上,然後他人才摔到了地上。

他瘦,一摔就磕著骨頭,雖然覺得痛,他卻沒怎么出聲,只是伸手撐了一下,就要爬起來。

看到這邊打起來了,服務生趕緊跑了過來,看蘇葳又要上前拉住襄海揍,就趕緊拉住了蘇葳,沒想到襄海一爬起來,在蘇葳被服務生拉住的時候,就趁勢給了他一拳,這一拳打在了蘇葳的鼻子上,蘇葳鼻子在很干的情況本就容易流鼻血,這一下瞬間就把他的鼻血打了出來。

於是蘇葳掙脫了服務生的拉扯,就又朝襄海撲了過來。

咖啡館里,除了一個男服務員外,其他都是女服務員,女服務員叫喊著,男服務員看兩人打得厲害,也實在不好上來拉了,人沒拉住,他自己恐怕還要遭受池魚之殃。

蘇葳勝在力氣大,但襄海卻比他有技巧,所以兩人打了個不相上下,咖啡館里卻是遭了秧。

因襄海坐的位置就在門口不遠,蘇葳打架過程中還在想著恐怕要賠償咖啡館,所以捂著鼻子往咖啡館外逃,襄海大罵著追了出來,在門口,襄海又一把拉扯住了蘇葳的衣服,把他扯著往門廊上撞,蘇葳力氣比他大,硬生生掙開了又一腳朝襄海踢過去,還大罵,「你就是個神經病,我哪點對不住你,你害我姐。」

襄海被蘇葳踢在肚子上,痛得佝僂了一下,又撲過來,罵,「不過是個婊子,被人操了還想裝聖女,以為自己多純潔。」

蘇葳聽他這么說,之前還收著力氣,此時就下了大力氣揍回去,「我姐怎么樣關你屁事,她惹著你了嗎。」

蘇葳用了全力,襄海就被他揍倒在了地上,兩人都是腦子一陣熱,襄海雖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打死人了也不怕,之前倒是沒有往蘇葳身上的死穴上招呼,此時被蘇葳打得氣極了,什么也不管,狠狠地朝蘇葳撞過來,這家咖啡館在二樓樓梯口,蘇葳被他撞得撞在了後面的柱子上,一下子沒站穩,就從二樓樓梯上往下摔了下去。

已經有好些人跑過來想勸架,但只是眨眼間,蘇葳就滾下了樓梯,大家攔也沒來得及攔。

襄海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滿身都疼,有些是被蘇葳打的,有些是在桌子上撞的,在地上磕的,他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猶自坐在那里朝蘇葳吼,「以為自己是哪根蔥,死了拉倒。」

已經有人跑下樓梯了,去扶蘇葳時,發現蘇葳頭上流了血出來,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蘇蕤從細胞房里出來,就有一個師妹叫他,「蘇師姐,林老師叫你去。」

林老師不是經常在實驗室,蘇蕤道了謝就去了林老師的辦公室,林老師看到他,就笑著說,「坐吧。」

蘇蕤過去坐了,「林老師,不知道找我是……」

林老師走過去把辦公室門關上了,這才過來和蘇蕤說道,「你的身體的事,我是回來才聽到人說。你要是有什么困難,不要一個人扛著,我知道你父親也過世了,有什么我們能夠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蘇蕤些許驚訝,心里又非常不自在,坐得端端正正地說,「謝謝林老師,其實沒有什么困難。再說,我也早成年了,可以處理自己和家里的事情。」

林老師看他說得堅決,而且面上有隱忍尷尬之色,便只好又說了些寬慰的話,才讓蘇蕤出去了。

蘇蕤在走廊上深吸了口氣,正要回會議室去看書,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蘇葳,他便走到了走廊盡頭去接,「蘇葳?」

卻不是蘇葳的聲音,而是一個低沉啞澀的聲音,「喂,是蘇蕤嗎?」

蘇蕤應了一聲,「你是誰?」

對面道,「我是襄海。我現在在xx醫院,蘇葳受了重傷,現在在急救室。你到急診樓來。」

蘇蕤聽到他是襄海時,就狠皺了眉,心里是極度的厭惡,厭惡到惡心的程度。

他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是襄海搗鬼讓他身體的秘密現在被廣而告之了。

但是,他卻拿襄海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除了去找醫院負責,便沒法找別的地方了。

這些日子,他雖然面上表現得十分鎮定,但心里的難受憋屈和缺乏安全感,卻是誰也無法想象的,他現在在等簽證,只想趕緊離開這里,一直離開這些人就好了。

總是想著自己的事,讓他疏於教導蘇葳了。

他忘了要教導蘇葳不要和襄海再有接觸和來往,以至於此時襄海用蘇葳的手機給他打來電話的時候,讓他在震驚之後就是百感交集。

「蘇葳怎么了?」

蘇蕤已經經歷過很多讓人無法承受的事情的折磨,所以此時聽到蘇葳受傷,他雖然十分恐懼,卻能保持鎮定。

襄海道,「蘇葳從樓梯上摔下去,摔到了頭,而且肋骨斷了。」

蘇蕤不想聽他再說,已經飛跑去拿了自己的書包,脫下實驗服,人就往樓下沖了,甚至沒有心思等電梯。

在出租車上時,因為沒有別的事供他轉移注意力了,他才恐懼擔心到了頂點,甚至手不由自主發抖,想到要是蘇葳出了大事,他就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他不知道要何去何從。

他的牙齒將下唇咬出了血來,他依然感受不到疼痛,只用右手狠狠掐著左手,極度的疼痛才讓他身體的顫抖稍稍緩了點。

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來,手機卻沒有拿穩,直接從手里掉到了車上。

在彎下腰去撿的時候,他將臉埋在了膝蓋上,手指掐著大腿上的肉,不斷地掐,又深呼吸了幾次,他才讓自己從那種六神無主的狀態下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