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2)

</br>吃完飯到元大都公園走了走,穆惟才送木瑾之回了學校,而木瑾之回來的時候,李坤和官銘也從家里回到學校了,官銘一見木瑾之就曖昧地眨眨眼,說,「我看到你和輔導員老師一起回來的喲?」

輕輕挑挑眉,木瑾之淡淡道,「是啊,你還不是和李坤一起回家再來學校的,有什么值得多問的嗎?」說完,木瑾之也不管官銘被噎住的樣子,收拾了洗漱用品就准備去澡堂洗澡。

「哎!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官銘見木瑾之出了門,連忙收拾了東西追上木瑾之,一起去了澡堂。李坤則掃了一眼一臉莫名的陳放,轉身繼續溫習他准備修的雙學位功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捉了個蟲...我心里想的是簽證,打字打成了護照...感謝月下狂想曲童鞋onno~

、番外:穆龍軒的前世今生

九零一年冬,穆龍軒出生於戰爭之中,也是歷史上相對混亂、諸侯割據的一個時期,後來史稱五代十國的時期。其父穆王成於九零九年,也就是在他八歲的時候,自立為帝,定國號為「穆」,都城為「穆京」,距離古都西安不遠。穆國國土則與黨項、岐、後梁毗鄰,被這三個相對大國團團包圍住,占地很小,只能算是一般的諸侯國,但由於穆王成雄才大略、治國有方,又擅長外交,所以穆國雖小,卻也算繁榮安定。

九一一年,穆龍軒十歲,其文治武功皆在一干皇子之上,得到穆王成的賞識。一年後,他隨父出征,第一次上戰場,以奇計擊退黨項大軍,被立為太子,後來他又借刀殺人,一並除去皇長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坐穩太子之位。但他也懂得鋒芒太過畢露會招來穆王成的猜忌,他便適時交出大部分兵權,幫助穆王成鞏固皇位,終於得到穆王成的完全信任。

同年秋,穆龍軒微服出游,在穆京郊外騎馬捕獵時,路過一處貧寒農家,突聞得一聲嬰兒啼哭,竟不由握緊韁繩,勒令止住馬蹄,然後他翻身下馬推門而入,卻見那戶人家里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人正輕哄著一個哭鬧不休的小嬰兒。

小嬰兒長得白白嫩嫩的,很可愛,一點也不像個山野村夫家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小嬰兒一看到穆龍軒竟然奇跡般地止住了哭泣,並開始咯咯直笑,笑得穆龍軒的心都化了。

「我能抱抱他嗎?」穆龍軒從來不是喜歡小孩兒的人,更何況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可他就是覺得第一眼這個小嬰兒就特別合他眼緣。

那女人聞聲轉過頭,卻見穆龍軒身穿上好絲帛,手握長弓,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由下意識地彎腰行了禮,恭敬道,「小兒哭鬧,惟恐污了公子衣裳。」

穆龍軒不喜歡有人忤逆質疑他的話,表情不由立刻冷了下去,命令道,「把孩子給我。」

「是。」階級之間的差距,讓女人無法再推拒穆龍軒的要求,只得低著頭走上前將孩子遞給了穆龍軒。

小心翼翼地將嬰兒抱在懷里,穆龍軒覺得在他懷里對他吐著泡泡笑著的小嬰兒特別惹人愛,而這種軟軟的新生的觸感竟也讓他的心變得柔軟起來,連帶他臉上的表情也稍稍溫和了一些,「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多大了?」

「剛滿月,男孩兒。」女人依舊微垂著頭,十分恭敬。

「也就是說他還不會認人?」穆龍軒心里此時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不由出口問道。

「僅對賤婦熟悉,他父親服了兵役,至今未歸,生死不明。」女人說到這里,聲音已經有了些哽咽。

微微眯起眼,穆龍軒一雙狹長的鳳眼此時顯得愈加銳利而邪氣,他微勾著唇說道,「這孩子我帶走了,作為交換,你的丈夫我會派人幫你找回來,並晉升他為這一方州縣長官,但若不幸他已戰死沙場,我便賜你黃金百兩,並為你尋戶好人家托付終身。」

驚愕地猛然抬起頭,女人這下才不管穆龍軒是王孫還是貴族,撲過去便要搶回自己的孩子,但穆龍軒已經得到手的怎么可能還讓人搶回去,他長弓一擋便將女人推倒在地,然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女人,冷冷道,「若答應孤,孤便承諾你下半輩子的錦衣玉食,若不答應,孤便強搶了你兒子,你又待如何?孤是這大穆的太子,也是這大穆未來的天子,莫說孤要你的兒子,就是孤要你全家性命,你也得雙手奉上。」

此時的穆龍軒眉宇間透著威嚴,那種處於人上人的氣勢也讓女人下意識地彎下腰去,誠惶誠恐道,「太……太子?賤婦拜見太子。」

隨後穆龍軒再未曾說一個字,徑自抱了那婦人的兒子便離開了,然後他翻身上馬,抱著小嬰兒大大方方地直接回了皇宮,一路將小嬰兒抱回了太子東宮。

後來,穆龍軒為小嬰兒取名瑾之,意為美玉,對瑾之的事情,他事必躬親,像是養兒子,又像是養親弟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養他未來的皇後、一生的伴侶,這一點早在他決定將瑾之抱走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單方面決定了瑾之的這一生,只為他而活的這一生。因為他只相信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完美伴侶。

這一年,穆龍軒十一歲,而瑾之還只是個世事不知的小嬰孩兒。

九一八年,穆龍軒十七歲時,穆王成病危,下旨傳位於太子。同年九月,穆龍軒即位為穆國第二任皇帝,年號仁佑,取義「仁德治國者,天佑之」。

仁佑二年初,穆王成駕崩,穆龍軒昭告天下、舉國哀悼,之後黨項和岐趁此時機舉兵入侵,穆龍軒傾舉國之力,御駕親征,又借後梁之勢,擊退黨項和岐聯軍,於混戰中為穆國臣民贏得一片安寧,自此一役,穆國上下莫不尊崇新帝仁佑皇帝,讓穆龍軒徹底坐穩江山,贏得民心,贏得穆國這片美好河山。而這一年,瑾之才不過七歲,卻已經知書識禮,隱隱有了幾分小小貴公子的氣質。

打完勝仗而歸,穆龍軒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來到後宮看瑾之,彼時瑾之正在琴師的指導下練習七弦琴,一曲《幽蘭》彈得有模有樣,雖然還沒有古人的風骨韻味,但曲子卻也還算流暢動聽。

「瑾之。」等瑾之彈完一曲,穆龍軒走上前抱起瑾之,親了親瑾之的側臉。

驚喜地伸手抱住穆龍軒的脖子,瑾之睜大圓圓的眼睛,甜甜喚道,「太子哥哥!」

伸手揮退了琴師,穆龍軒抱著瑾之走回寢宮,一邊寵溺地說道,「都說多少次該改口了,還不記得。」

不過穆龍軒雖是說著責怪的話,語氣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縱容的味道很濃,所以瑾之也當沒聽見,只抱緊穆龍軒的脖子,將腦袋放到穆龍軒的脖子上,滿是依賴地撒嬌,「太子哥哥,瑾之好想你,你去打仗,去了好久。去的時候才剛剛過新年,現在都快過下一個新年了!」

穆龍軒沒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瑾之的腦袋,寵溺的感覺溢於言表。

後來,穆龍軒勵精圖治,在九二三年時,與李存勖合作,建立聯軍,滅掉了後梁,並幫助李存勖建立後唐。緊隨其後,岐國國君為自保,主動向李存勖上表稱臣,岐地終歸於後唐領地,穆國再次於混戰中保得一方繁榮安定。

五年後,瑾之十六歲,穆龍軒的皇長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已經七歲,穆龍軒的後宮卻依舊冷清,群臣上表冊立皇後宮妃,穆龍軒卻在此時下了冊立男皇後的旨意,有反對意見者,殺無赦。

「魏王與龍陽君同船而釣,漢有哀帝為董賢斷袖,陳蒨亦有韓子高相伴,朕何嘗不敢立一代男後,創前無古人之盛舉?」穆龍軒在朝堂之上便大發雷霆,一本本群臣上表要他三思的奏折全被他扔到大臣面前,然後他抽出自己的龍吟劍,冷冷地下了最後通牒,「若再有膽敢阻攔朕者,殺、無、赦!」

在此之後,穆國再無一人敢置喙穆龍軒娶男後一事,畢竟穆龍軒也有了皇長子,用無後為大這種理由阻攔穆龍軒已經不管用,再加上穆龍軒強硬的態度,群臣為了自保,也就漸漸默認了穆龍軒娶男後的事情。

九二九年春,穆國國君大婚,以隆重之禮迎娶皇後,穆國上下普天同慶,其男後甚至被冠以國姓「穆」,也就是後人所知的穆瑾之。

大婚那天是穆國群臣第一次見到穆瑾之真人,也是唯一一次,他們只記得穆瑾之身穿一襲大紅色曳地長袍,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芝蘭玉樹的面容,卻又偏生的氣質有些清冷,顯得高貴凜然,與穆龍軒執手站在一處,如同一對登對的璧人。

昔有周小史,月下穆瑾之。傾國亦傾城,佳人難再得。

也是知道這一刻,群臣才知曉為何穆龍軒會那么執著於迎娶一個男後,因為恐怕天下間再也找不出一個比穆瑾之更適合站在穆龍軒身邊的人了,那樣渾然仿若融為一體的氣場,已經絕非僅僅登對二字可解。

洞房花燭夜,穆龍軒那天喝了很多酒,是喜酒。而他心心念念用十幾年心血養出來的穆瑾之,終於在名分上屬於他了,成為了他前無古人,或許甚至會後無來者的一代男後。

「瑾之……瑾之……」穆龍軒在和穆瑾之喝完合巹酒後,便抱起穆瑾之上了布置得鮮艷喜慶的大紅色龍床,他一邊喚著穆瑾之的名字,一邊將腦袋蹭到穆瑾之脖頸處嗅著獨屬於穆瑾之的那種清冷氣息,然後他醉了,醉在了醇香的喜酒里,也醉在了暖玉般的溫柔鄉里。

「皇上……龍軒?」穆瑾之摸了摸穆龍軒的頭,卻聽到穆龍軒嘴巴里嘟囔了一句「瑾之」後便呼出了小小的鼾聲,原來竟是已經醉死睡過去了。

忍不住一笑,穆瑾之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將穆龍軒的鞋子、衣服都脫了,並將穆龍軒擺到床上,為他蓋好被子,這才走過去吹熄了紅蠟燭,然後褪去自己的衣服、鞋子,爬上床,拉下床幃後,與穆龍軒一起蓋上了綉著龍與鳳的錦被,在新婚之夜,單單純純地睡在了一處。

而這一睡就是整整三十年。

九五八年,穆龍軒五十七歲,已經病入膏肓,他在穆瑾之四十六歲生辰那天,親手結束了穆瑾之的性命,與穆瑾之一同踏上了黃泉之路。生同衾死同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一世糾纏,終究到此為止。

然而,穆龍軒不知道是否是他執念太深,他死後竟沒有消散在這世間,也沒有去到黃泉,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依舊存在於這世間,但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也觸摸不到他,因為他發現那些察覺到他與穆瑾之都駕崩了,而急匆匆趕過來的太監宮女竟直接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這時,他才明白,他是死了,但是他的靈魂卻依舊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