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婧醒來是在一間廢棄的倉庫,干燥的空氣里充滿了霉味,她動了動身子發現手腳被綁,正斜靠在一只破舊的木箱上。
腦袋還疼的發暈,有點想吐。
倉庫不小,但只亮了一盞節能燈,光線並不明亮。
男人屈膝蹲在角落抽煙,不甚清晰的身體輪廓於馮婧而言並不陌生。
牆邊鋪著一條被子,旁邊還有幾只吃過的方便面碗。
馮婧沉默的看著他,耳邊是自己的一聲高過一聲的心跳。
「你最近一直住在這?」她說。
男人吞雲吐霧,仿若未聞。
馮婧謹慎道:「你把我帶來應該不單單就是這么綁著吧?」
男人彈了彈煙灰,「你很有自知之明。」
依舊是沙啞到離譜的嗓音。
馮婧深吸了一口氣,緩慢道:「就算死我也想死的明白點。」
「你想知道什么?」男人的口吻比預料中的寬容很多。
馮婧:「我父親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馮婧皺眉,「那是誰?」
「我怎么知道?」
安靜了會,馮婧接著道:「你是不是見過我母親?」
他承認的很爽快,「對。」
馮婧身子用力一掙,「你對她做了什么?」
「無可奉告。」
馮婧咬牙,「你玩我?」
「你可以選擇不問。」他突然站起身走到右邊的箱子後,隨即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等他再出來時手上拎了把長刀,邊沿銹跡斑斑,刀口很干凈,薄薄的,肉眼都可看出其鋒利程度。
馮婧渾身緊綳,後背開始冒汗。
她轉開視線,聲音干澀道:「你是賈婁?」
他抬頭看了馮婧一眼,臉上的刀疤因此暴露在光線下,顯得分外猙獰。
「對。」
馮婧,「聽說你很久沒回家了,不去見見父母嗎?」
他輕笑了聲,滿滿的嘲諷,「你們比我想象的要知道的多。」
他往牆上一靠,刀背輕輕敲擊牆壁發出尖銳的聲響。
馮婧抖了下,力持鎮定道:「你是在為彭建利做事?」
賈婁勾著嘴角對這問題不做反應。
馮婧又道:「你為什么要幫他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馮家欠了他什么?」
「……」
馮婧頓了頓,「彭桓溫和你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意外的讓賈婁瞬間收斂了表情,淡淡的看向他,平靜的目光中帶著嗜血的意味。
他突然站直身體朝馮婧走來,長刀在空中畫出一個弧度。
馮婧頓時感覺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她快速朝兩旁看了看,最終接受了避無可避的現實。
她眼一閉,豁出去般的吼道:「你是不是以為彭桓溫是你兒子,我告訴你……」
「閉嘴!」賈婁吼了聲,揮手舉起刀,冷笑著,「帶著這個認知下地獄吧!」
馮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而就在這個時候,倉庫虛掩的鐵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伴著巨大聲響,躥入視線的是秦饒挺拔的身影。
他隨手抄起一旁的鐵棍,指向停下動作滿臉寒霜的賈婁,「我勸你最好現在放下刀,我已經報警,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你跑不了。」
秦饒這晚因為不放心,特地買了些防身工具給馮婧送過去,恰巧在大門口看到馮婧被敲暈的那一幕。
隨後迅速給鄧兆賢打電話告知,邊一路尾隨著跟了過來,以防察覺對馮婧不利,由此加大了跟蹤距離,在最後還給跟丟了。
好在與目的地離得不遠,又大致知道這處荒廢的地方,於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找過來,慶幸找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