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2)

一切處理停當, 只等停靈滿七天以後發喪,蕭奕來見阿好。他在這里盤桓了三天,家里的事情實在是等不及了, 他今天想跟阿好談一談他們的事情。

此時阿好正在喂兔子, 蕭奕心頭一熱就去山里拎了一只兔子回來, 想給阿好的兔子做個伴兒。可惜他把兔子給阿好才發現阿好的兔子馬上就快生了,這兩只兔子怕是不能放在一起。

兔子瞪著溜溜的眼看著阿好, 蕭奕也是,一人一兔簡直尷尬至極。

阿好看的想笑,這人平時那么精明,怎么也有犯糊塗的時候?「沒關系,等小兔子長大了,就能把它們放到一起養了。」她接過兔子, 替蕭奕找個坡兒下。

蕭奕黑著臉特別想捏死手里的兔子, 誰讓它不好好在家里待著被自己抓到的, 弄得自己這么丟人。

兔子似乎感受到了蕭奕的惡意,渾身一機靈,關它什么事, 有些人真是會給自己找借口哦!就他剛才那個打了雞血一樣的勁頭,別說它躲在家里,就是躲在天上, 他怕也要把它給逮出來。

家里只有一個兔籠, 蕭奕也不含糊, 立刻就動手給阿好重新做一個。

「木匠你也會?」阿好真覺得有些看不懂蕭奕, 在她印象里有錢人比如李家父子都是什么活都不干的,怎么蕭奕什么都會,還做的這么好。

「看看就會了。」受到阿好的誇獎,蕭奕的臉雖然還板著,但臉上的笑意卻怎么也忍不住了。

阿好打量著蕭奕,劍眉星目,明明很鋒利的長相卻一點也不張揚,就像,就像藏在匣中的寶劍,乍一看不甚顯眼,可是真等寶劍出匣,才知道他的厲害。

向下,阿好的視線停在了蕭奕的腰身上。他的腰身很勁瘦,這么一來一回的打磨籠子,腰身的線條顯露無疑。

忽然阿好紅了臉,她記得醫書上說蕭奕這叫「公狗腰」,好生養。

空氣有些靜謐,阿好輕咳了一下,「上次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什么事情?哦,你說官司的事情,說什么謝,要說也該我說,你幫我找到辰砂礦,我還不知道怎么謝你呢。」蕭奕不在意的道。

「那我們就算扯平了。」阿好道。

「這件事扯平了,可是我還欠著你的救命之恩。」蕭奕停下來,注視著阿好。

阿好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你的玉佩還在我這里呢,給你你也不要。」

「放在你那里吧。」頓了一下,蕭奕又道,「明天我可能要回京城一下,家里有些事需要處理,大概兩三個月,我就會回來。」

「祝你一路順風。」

蕭奕挑眉,就沒有別的要跟他說的。

這時一個白色的影子突然從牆上跳了下來,它看到阿好,或者說看到阿好肩膀上的棉花糖立刻將頭頂上的東西獻寶一樣的放在那里,然後興奮的吱吱叫了起來。

阿好看的清楚,那是一個鳥窩,里面還有四五只拇指大的鳥蛋,也不知道飯團從哪里弄來的。

「這家伙,平時貪吃得可以,現在倒是大方。」蕭奕悻悻的道。

飯團似乎知道蕭奕在詆毀它,立刻回頭朝他憤怒的叫了起來。

忽然棉花糖從阿好的肩膀上跳下來,跳到鳥窩邊,飯團立刻不理蕭奕了,拿屁股對著他,又討好的將鳥窩往棉花糖那邊推了推。

它一激動力氣有點大,鳥窩上有幾根不知道什么鳥的毛,偏巧其中一根鳥毛刮在棉花糖粉嫩的鼻子上。

棉花糖晃了兩下腦袋,打了一個噴嚏。狠狠的瞪了飯團兩眼,它跳到阿好肩膀上不理它了。

飯團估計是崩潰的,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久才上躥下跳求棉花糖原諒。

棉花糖根本也不看它。

飯團無計可施,忽然看到阿好,它拖著那窩鳥蛋來蹭阿好的手,希望她能幫它。至於蕭奕,它已經完全忽視了他。

蕭奕瞪了它一眼,本來他還想回京的時候把它留下的,它這個態度,看來他必須帶它回去。

飯團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坑了,還在吱吱的求阿好。

阿好有點想笑,知道這鳥蛋肯定是不能還回去了,她起身拿了一個小碟子,將鳥蛋打在里面,然後給棉花糖吃。

棉花糖開始不吃,後來阿好摸了摸它的頭,它才慢慢的吃了起來。

飯團開心的直跳,等棉花糖吃完趴在阿好的肩膀上又睡了起來,它才抱住旁邊的蛋殼美滋滋的舔了起來,看的阿好哭笑不得。

「看來飯團真的挺喜歡棉花糖的。」她道。

「我也喜歡你。」蕭奕忽然道。

阿好的心跳陡然加速,腦中好似有開水在冒一樣,燒的她面紅眼潤,然後她很沒出息的慌張躲進了屋里。

蕭奕看著阿好奔走,也有些懊惱,他本來打算慢慢跟阿好說的,都怪飯團,他一個情不自禁就說出了這種唐突的話。

算了,索性已經說開,蕭奕決定快到斬亂麻。他走到窗戶外,咳嗽一聲道,「三個月之內,我必會從京城趕回來,到時我來提親。你也不必急著回我,到時再說也不遲,不過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等我三個月。」

站了一會兒,屋中沒人回應,蕭奕又道,「這中間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拿著那塊玉佩去臨平府的蕭家老店找蕭掌櫃,到時他會通知我的。」

還是沒人回應,天色已經不早,蕭奕有些急,「你聽見我的話了嗎?如果聽見了,就應一聲,不然我就進去了。」說著,他動了動身體。

「咳」屋中傳來一聲輕咳,很低很細,可是落到蕭奕耳中卻好似鼓樂之聲一樣。他側著臉回味了一番,這才拎起飯團大步走了出去。

飯團自然不願意,又跳又叫的,但奈何它怎么也掙脫不開蕭奕的手,只能跟著他越走越遠,欲哭無淚。

他才走,阿好就奔了出來,她剛才……院中空無一人,阿好愣住了。

蕭奕走的很突然,不過周氏並不在意,反而有些開心,因為蕭奕隱晦的說了一下他要回去跟家里提一下跟阿好的親事,等到他回來,就會來提親。

蕭奕的父母雖然走了,但他的叔伯親戚都還在,稟告過他們再來提親,這才是正理,也顯得他重視阿好,對此周氏自然高興。甚至於她都開始想該給阿好准備嫁妝了,省的到時候抓瞎。

不過還要先把老煙頭的喪事辦完,六月一日這天,老煙頭停靈滿了七天,田家為他發喪。

一大早,幾聲悲涼而尖銳的嗩吶聲就打破了村中的寧靜。大家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哪戶人家在辦喪事了,如果喜歡看熱鬧的,就會去看熱鬧。

而這嗩吶聲只要一響起來就不能停,要一直吹到下午把人埋到地里才可以,這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有些刺耳。

「吹吹吹,也不是自己家的爹,吹的這么帶勁,他們缺爹嗎!」楊氏低咒道。

田老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鍾家那門親事也不知道怎么樣了,田老大就在那里吹喇叭,這根本就是誠心跟他們作對。

「我去外面看看,看看他們哪來的臉這么大吹大辦的。被李家欺負成那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還上趕著給人家當兒子,老大兩口子也是快窩囊死了。

這要是我,我不揭下來他兩層皮我就不姓揚。」楊氏閑著也是閑著,准備去隔壁看看笑話。

她剛到門口,鄧媒婆就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大喜,大喜啊,鍾家那邊八字合完了,說妤姐兒正旺他們家呢,這不,我今天就是來提親的。」

說著,她往旁邊一讓,後面的幾個仆人就跟了上來,為首的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只大雁十分顯眼,後面的人依次拿著綢緞、點心、酒水等等,足足十二樣之多。

楊氏喜的伸著手不知道該怎么辦,直喊田老二。

田老二出來一看也是樂開了花,鍾家果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看這些東西,就這只大雁就夠有派頭的了,還別說這十二樣東西。

景朝男方家去女方家提起也就是納彩的時候拿什么東西是有講究的,比如王侯,他們就拿玉器以示自己的身份,公卿則用羊羔,再次一點的就用大雁,普通人家則用雞。

這東西可不是隨便用的,即便你有錢也不行,要看你的身份地位。比如李家,在這一帶也算有錢了,可是當初他們來提親也只拿了一只彩羽雞,今天鍾家則拿的是大雁,這就壓了阿好一頭。

還有這十二樣東西,普通人家提親也就帶一尺布頭、兩根頭繩、一個梳子什么的,可是看看人家鍾家,這氣派,這架勢,真給他們長臉。

田老二的嘴咧的跟瓢兒一樣,他伸手去接那只大雁,「大雁好,大雁好啊!」

「可不是好,鍾老爺說了,這大雁是忠貞的鳥,一輩子只有一個配偶,最是吉祥呢。」鄧媒婆哈哈笑道。

楊氏跟田老二也笑了,趕緊把眾人往里面請。

眾人落座,相談甚歡。

「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我回去告訴鍾老爺,他好准備聘禮。」最後鄧媒婆道。

按理說田家可以拖一兩次再答應,景朝的風俗,男方來提親要多求娶幾次才顯得女方尊貴,可是楊氏跟田老二被這些東西晃了眼,生怕放跑了這么好的女婿,立刻點頭道,「定了,麻煩你跑一趟。」

「麻煩什么,定了就好,那我就先走了。」鄧媒婆甩著帕子走了,剩下楊氏跟田老二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簡直滿意至極。這時隔壁的喇叭還吹的震天響,可是他們也不覺得煩了,反而覺得怎么那么好聽。

當天晚上阿好就聽說了田妤許下人家這件事。

「說那個鍾家是從南邊做官回來的,家里很有些錢。那個鍾三爺今年才十六歲,家里就想給他找一個本地的、比他大一點的姑娘好管著他,這不挑來挑去就挑中田妤了嘛。

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家里有點錢嗎,你下午沒在,沒看見你二嫂那個得意勁兒。」周氏現在想起來楊氏噴在她臉上的那些吐沫星子還覺得有些惡心。

「鍾家?」這么聽著真是一戶極好的人家,可是這么好的人家怎么會看上田妤呢?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阿好皺眉,「沒打聽一下這鍾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周氏一撇嘴,「我都不惜的問。」

阿好也只能笑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