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憶(1 / 2)

一到家,亞瑟就牽著唐玥走上二樓,將已經熟睡的尼尼放進卧室旁邊的嬰兒房,又到卧,打開嬰兒房監控,這才扶唐玥坐下。

單膝跪在寶貝身前,亞瑟溫柔的問:“要洗個澡嗎?”

唐玥點點頭,卻遲遲不起來;看著寶貝還有些輕顫的身子,亞瑟心中一痛,他抱起唐玥,向浴室走去。

放下寶貝,打開浴室里的嬰兒室監控,放好一浴缸溫暖的水,亞瑟褪去彼此衣物,抱著寶貝跨進了寬大的嵌入式浴缸。

像是怕弄痛了小東西,亞瑟每擦洗過寶貝的一寸肌膚,就要印上一個溫柔的親吻。

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青紫掐痕讓他想立即去廢了那幾個王八蛋;但是唯恐自己過大的情緒波動讓寶貝害怕,亞瑟只好壓抑住了怒火。

“我不是孤兒或者說,我並不是棄嬰。”

哭泣了整晚的唐玥忽然開口說道。

亞瑟雖然一直很想知道唐玥的事情,但是他沒有一次動問起;在這份感情、這段關系中,他扮演的是保護者的角色,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心情而去提起唐玥的陰影。

他相信當自己的柔情讓唐玥對他完全放下心防時,他自然會告訴自己。

唐玥輕輕向後偎進愛人懷中,輕聲說到:“我到七歲時還有爸爸和媽媽的,他們是偷渡來的華人,只能在芝加哥會最底層打拼生下我以後,日子越發拮據,媽媽生下我後沒有條件休養,身體越來越差,爸爸向高利貸借了一筆錢給媽媽看病,可是媽媽的病沒有治愈不說,高利貸卻越滾越多爸爸在我七歲那年過勞死我們甚至沒錢買骨灰盒。我們將爸爸的骨灰灑在河道,媽媽說,這樣,爸爸就能隨著水流流進大海,流故鄉了。第二天,媽媽成為了借給我們高利貸的放款人高登的情婦。”

亞瑟想起了第一次到唐玥的小套間吃晚餐,桌子上那一張唐玥和一位中國女性的照片。想到懷中瘦弱的小孩曾經歷的一切,心臟像火燒一樣灼痛起來。

唐玥無意識的握住男人的大手,繼續輕聲的憶著:“媽媽一直很漂亮,即使已經有個七歲的小孩,也一直是貧民窟的男人們眼里的女神;她從來沒有要對不起爸爸,但是,對一個體弱多病的女人而言,想要保護丈夫唯一的血脈,她只能依附於可以保護她的男人即使這個男人剛剛害死了她的丈夫我的媽媽,她一直很堅強。”

唐玥停了一下,好像是在憶母親,隔了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高登對我們家的傷害,遠遠不止害死爸爸;當他用廉價的葯品讓媽媽的病拖成尿毒症以後我才知道真正的地獄是什幺樣的媽媽走的那天,風很大芝加哥總是有風的,但那一天刮得特別厲害,呼呼的就好像誰在大聲哭泣我不知道他們將媽媽的屍體帶到哪里去了,我躲在壁櫥里哭,看到高登帶著一個小姐姐來,後來,我知道了那叫雛妓那一天,我開始埋怨爸爸媽媽為什幺不帶我一起離開;那一年,我九歲,我開始明白為什幺高登總是偷看我洗澡”

“別說了!”亞瑟緊緊摟住唐玥,從後頭將愛人深深抱緊,像是想要抱住那個無依無靠的九歲男孩。

唐玥咧開嘴無聲的笑了一下,他輕輕搖頭說:“讓我說吧,過了今晚,我想把這些記憶統統忘掉。”

男人手上的力道沒有放松,卻也沒有再開口阻止;他說過,要一輩子保護愛人,如果這些事情是寶貝一生的枷鎖,那幺,他有責任去分擔。

不滿二十歲的男孩在最信任的人懷里,娓娓道來:“亞瑟,你看過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寫的《洛麗塔》嗎?我和里面的女角有點像呢因為親生母親死去,於是和繼父一起生活而且我們的繼父,都是戀童癖的變態。那一天,下著大雨,我很早就睡下了,高登到家時已經醉的沒有理智,他爬上我的床時,我只記得鋪天蓋地的酒味他很高很壯,我推不開他,我記得他打了我好幾拳,我的嘴角裂開了,肚子里也受了傷,大口大口的吐出血來;不知是他的皮帶扣還是什幺的,在我的腿上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雖然很痛,可是幸虧如此,我一直能夠保持清醒,所以在他想要對我我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從脖子上扯下媽媽給我的十字架項鏈,把十字架的尖端狠狠刺進高登的眼睛那一晚,我在傾盆暴雨里面走了很久、爬了很久,我腦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被找到。第二天,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瑪利亞孤兒院,院長嬤嬤留下了我。由於年久失修,又沒什幺名氣,孤兒院的預算很緊張,可是因為大家都有相似的遭遇,所以我們很團結、很快樂前年,我滿6周歲以後,就搬出了孤兒院,院長嬤嬤替我聯系到了方小姐,於是身無長物的我,才能在trifle找到一份事做。雖然我遇到不少可怕的事,但是在貧民窟,這種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我沒有什幺可比別人委屈的,而且我遇到了院長嬤嬤,遇到了方小姐和小寧現在又遇到你上天已經對我太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