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到這么一個強者，而且還知道龍祭大陸和萬界的事情，實在是太難得了。龍辰充滿希望的看著他。

蠻荒古神，在這整個萬界，都擁有無比龐大的勢力。他手下至少掌控了八個神尊，甚至整個西方星域，十幾個神尊，都聽從他的號令，能得到他的幫助，簡直就能得到這萬界四分之一力量的幫助！

這是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

若是蠻荒古神能完全配合自己，甚至連帝鈞都是小事。不用龍辰自己出手，蠻荒古神這種存在，絕對能輕松的收拾帝鈞。

「這種存在，手中一定有元始級的造化神器才對！」

龍辰目光急切。

卻沒想到，蠻荒古神在這時候冷靜的搖頭，眼神當中略微帶著哀傷，甚至是略微的嘲笑，他道：「你很年輕，還這么天真，確實也在情理當中……只是，我和你不同。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們整個萬界，所有的神魔都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我不會去盲目的參與。」

聽到這話，龍辰呆住了。

「前輩，你的意思是……任由著吞天族吞食，任由著萬界毀滅？任由所有一切，都葬生在吞天族的腹中？」

他說得十分急切，悲鳴。

蠻荒古神臉色淡然，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不遠處一處直徑大約有一百米左右的湖泊，道：「你看到了這一面湖泊了嗎？」

龍辰點點頭。

蠻荒古神道：「可能在你看來，我很強大，掌控了萬界的四分之一，但其實我們都只是一只蜉蝣，我只是體型比你巨大一些，但仍然改變不了我是蜉蝣的事實。而吞天族，他們就是這個湖泊。你說，我們這些渺小的蜉蝣，哪怕是再掙扎，能傾覆這湖泊么？我們，哪怕是送上性命的掙扎，也只能在湖面上制造微不足道的波紋。你別不承認，這就是萬界如今的現狀。」

龍辰哪怕是再難以接受，他還有理智，他能想明白，其實蠻荒古神說得沒錯，吞天族如今最為鼎盛，它們就像是這湖泊，而他和蠻荒古神不過是蜉蝣。

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只蜉蝣在掙扎，但任憑怎么掙扎，都不可能傾覆這湖泊。

那一刻龍辰如同被潑了一桶冷水。

他明白為什么蠻荒古神眼中，會有這種絕望和痛苦了。他雙眼無神，躲在這生界當中，連古妖之亂，他都沒興趣出去。因為他早就明白，終有一天，整個盤古大陸都會覆滅。

「盤古大陸，在紀元之前，是起源級的世界之一。」

蠻荒古神懷念的說道。

也許，他是孤獨的。

身為至強者之一，他本應該高高在上，可是在無意之間，他想起了紀元之前的事情，知道了如今萬界的情況，他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而是獨自躲在這生界。看似是修行，其實早就失去了方向。

「前輩，我不相信你不想抗爭，你只是絕望罷了。」龍辰能理解他，所以不會強求。當他徹底明白蠻荒古神的想法後，他同情這個古神。對他來說，他已經是天地之間的至強者了，但他卻明白了，天是存在的，它是吞天族，是蜉蝣眼中的湖泊。

「沒錯，我絕望了。一個注定要毀滅的世界，我有萬千豪情，在天地眼中，不過是無聊的掙扎。」蠻荒古神淡漠說道。

所以，他不計較混沌青火。什么都不計較。他留在這生界，默默的體驗著時間的流逝，世界的毀滅。龍辰莫名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無論說什么，蠻荒古神也不會改變想法，畢竟這就是現狀。龍辰未來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很遠。行動永遠比說法有效。

他默默的到達那湖泊之上。

「前輩。」

龍辰落到了湖泊當中，身體完全侵入了那湖泊當中。

蠻荒古神那渾濁的眼神看向了他。

「你說的沒錯，你我如今都是蜉蝣。」

龍辰深吸了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後，他化身為神龍，當太古血靈龍在這湖泊當中出現的時候，那湖泊對他來說太渺小了，剎那之間，所有的湖水被震向天空，完全傾覆，碎滅開來，化作生命力量逸散。

蠻荒古神眼中，湖泊已經消失了。

他眼睛微微一眯，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神龍。

龍辰以神龍之軀，道：「要傾覆，並非沒有可怕，只是看你到底是蜉蝣，還是神龍。或許我如今是蜉蝣，對吞天族來說微不足道。但我並非沒有成為神龍的可能。如今只是蜉蝣，我就不說太多了。如今我還不能讓前輩心服口服，我只能說，將來我若是真有化龍之日，還望前輩別如今日一樣悲觀。」

蠻荒古神閉上了眼睛，沉默許久，忽然笑了，他放聲大笑，因為這笑聲，臉上甚至有了不少的光澤，實在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