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被光污染了的市區,映秀湖這邊的空氣質量,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能看到璀璨的星光,感受到徐徐的南風,聽到蟲兒的叫聲,充滿了生命的樂章。
沈岳騎在南坡的一棵樹上,閉著眼,嘴里不住地呢喃著什么。
他在數酸棗樹葉子。
隨便采一把樹葉,然後閉著眼,一片樹葉一片樹葉的拋掉。
拋掉最後一片樹葉時,如果是單數,他就會在對面展家別墅客廳內的燈光滅掉後,用最快的速度闖進去,再也不管三七二十八,咔吧擰斷葉臨空的脖子。
如果是偶數好吧,這就是老天爺在提醒他,別再管展小白了,不然陳明夫妻就會倒霉。
他在采下這把樹葉時,就把葉家大少爺的死活,交給了老天爺。
可能是老天爺也覺得,葉臨空這種垃圾,活著純粹是浪費資源,所以最後剩在沈岳手心里的樹葉,是單數。
「唉,其實我不想殺人的。」
沈岳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次時,天上的星光,忽然黯淡了下來。
透過樹梢看去,西北上空有烏雲聚來,風也大了。
天氣預報里說,今晚青山局部地區有雨。
看來,映秀山地區就是局部了。
下雨時,會打雷的。
這也意味著,沈岳如果違背老天爺的意願,真有遭雷劈的危險。
「好吧,既然這是天意,那就不能怪我了。」
沈岳冷笑了聲,伸手抓住樹枝,剛要縱身下樹時,眼前猛地乍亮。
一道閃電,自北山上空閃過。
瞬間,就把整個映秀谷照的亮如白晝。
眼前再次驟然黑下來時,天上才傳來咔嚓一聲巨響。
不過,卻沒有雨點落下。
老天爺可從沒說過,只要打雷就非得下雨。
但沈岳卻借著剛才那道閃電,在瞬間綻放出的萬丈光芒,看到了兩個人影,就在映秀湖畔。
借著閃電的耀眼白光,視力有些變態的沈岳,能看清湖邊那兩個人中,有個小白花般的女孩子。
小白花身邊,還有個穿著得體,舉止出塵脫俗的男人。
問都不用問,那個帥哥就是葉臨空。
看到葉臨空後,沈岳笑了。
這還真是他剛想打瞌睡,葉少就體貼的送來了枕頭。
在沒有第四個人的湖邊殺人,總比沖進民宅殺人害命強很多。
葉家兄妹在離開青山酒店,前往醫院的路上,商量出的移花接木之計,自以為諸葛亮在世,也不過如此了。
但對沈岳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的小兒科。
假如沈岳真能被他們糊弄了,那么他也沒臉活到這么大了。
葉臨空可不知道,他已經被死神盯上了,依舊沉浸在今晚要采摘小白花的莫名興奮中。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在他來到展家,和未來的岳父岳母坦言,今晚要留宿展家後,盡管老展夫妻臉色相當的難看,卻不敢有任何的意見。
他們只希望,葉少以後能好好對待展小白。
對此,葉少自然會滿嘴的答應。
眼看夜色漸深,葉臨空用包含著詢問的眼神看向展小白,要不要早點去休息時,她卻說來這邊的湖邊走走。
葉臨空欣然應允。
他很清楚,徹底絕望,已經認命了的展小白,不想在家里,把清白之軀交給他。
來野外的湖邊?
呵呵,這地方不錯,厚厚的草坪,就像地毯那樣舒服。
古人雲,男女滾床單的最高境界,就是以大地為床,蒼天為被。
從小就接受過高等教育的葉臨空,還是很喜歡情調這個東西的。
不過出來大半個小時,圍著映秀湖轉半圈了,展小白卻始終像個啞巴,只是不停的走,卻不說話,也不看他。
葉臨空也沒催她說話,更沒要求她做什么,只是陪在她身邊,到背著雙手,四下里欣賞著郊外的夜色,更感神清氣爽。
他很清楚,明明已經徹底絕望的展小白,還在試圖最後的掙扎。
或者說,她在等待某個人的到來。
星光忽然黯淡,烏雲飛快布滿天空時,展小白終於停住了腳步。
嘴角含笑,盡顯儒雅風姿的葉臨空,也站住了。
展小白看著湖水,沉默良久後,才輕聲說:「葉臨空,我最後一次問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好。」
葉少實話實說:「小白,其實就算我想放過你,也已經晚了。因為我早就說過,豪門世家的婚姻,絕不是兒戲。現在家里人,都已經知道我要娶你回家了。如果這時候我再反悔,那我的顏面何在?」
展小白轉身,又是一道閃電劃過。
轟隆隆的雷聲隨即滾過頭頂後,她輕輕嘆了口氣:「唉,葉臨空,你還記得,我在酒店時,對你說過什么嗎?」
「你說,我會後悔。」
葉臨空的記性不錯,卻絕不會把她的威脅當回事。
展小白又問:「那,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么嗎?」
「絞盡腦汁,試圖最後的掙扎。」
葉臨空想了想,看在很快就要采摘這朵小白花的份上,盡可能把話說的委婉些:「你還在期盼沈岳能忽然出現,用粗暴手段威脅我放過你。不過,你肯定會失望。你該知道,現在他正被叢林的手下帶著兜圈子。小白,我勸你別再胡思亂想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放下所有的不甘,和對我的不滿,想想該怎么服侍我,才能獲得我的好感。」
「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