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個容易起霧的季節。
十點鍾之前,天上那輪圓月還是銀白色的,但隨著不知從哪兒騰起來的霧,變得影影綽綽起來。
而且隨著月光被霧氣的折射,讓銀白色的圓月,變成了紅色。
紅色的圓月,特醉人。
也太妖異。
好像有貓頭鷹的聲音,在總院後小樹林里傳來時,已經升到中天的圓月,隨著夜風吹散霧氣,重現出了它皎潔的銀白。
謝柔情被終於發現她不對勁的護士,喊來醫生及時救治過後醒來時,已經是凌晨兩點。
頭痛欲裂,更多的還是昏昏欲睡。
腦子里更是亂成了一團,不知道今昔是何年。
終於,等她用力咬了下舌尖後,神智終於掙開了安眠葯的葯效,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當她發現她是病床上躺著,還掛著輸液後,立即嚇了一跳,慌忙翻身坐起。
她剛坐起,房門開了,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笑問:「醒了?」
「我、我怎么會在這兒?」
謝柔情點了點頭,聲音沙啞的問。
「你這些天是不是擔心媽媽的健康,太勞累,才想喝安眠葯好好休息下的吧?」
這個護士認識謝柔情,幫她倒了杯水:「可你喝的量有些大,對健康有影響的。幸好,當時你是躺在門診注射室內的椅子上,護士小李及時發現你不對勁,才通知了值班醫師。」
我是擔心媽媽的健康,感覺很累。
可我沒喝安眠葯啊?
就算我喝了,也不會去門診注射室內躺著。
謝柔情呆愣半晌,忽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現在,幾點了?」
冬天天短,最快五點半就能黑天。
補天石的拍賣會,是下午六點舉行,大約晚上九點左右結束。
謝柔情忽然想起她今晚還要去櫻花會所參加拍賣會,哪兒還顧得上她有沒有喝安眠葯?
所以她在發現外面天黑下來後,希望只是天剛剛黑沒多久。
護士的回答,卻讓謝柔情如墜冰窟:「現在是凌晨兩點過七分。」
凌晨?
兩點多?
謝柔情一呆,喃喃問:「幾,幾號凌晨兩點多?」
服用安眠葯過量的人醒來後,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很正常,護士也沒多解釋什么,從櫃子上拿起個手機,遞給了她。
謝柔情用的手機,是個紅色的手機套。
這個手機,卻是淡粉色的。
她認識,是安晴的手機。
安晴的手機,怎么會在櫃子上,她的人卻不在等等,謝柔情都顧不上了,一把抓過來,瞪大眼去看日期……
然後,她渾身的骨頭,就變成了面條,無力的癱倒在了床上。
現在是凌晨兩點多,補天石拍賣會已經結束了五個小時。
謝柔情本來該去參加拍賣會的,卻莫名其妙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葯,睡到了這個時候。
她呆呆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的明白:「安晴。一定是安晴做的。她,發現了我的秘密,這才用安眠葯把我放倒。穿上我的衣服,拿著我的手機,去聯系金主,並去參加拍賣會。」
安晴,你怎么可以這樣傻?
你不是姐姐我啊。
你是大有前途的名校大學生,只要我們熬過這一關,你畢業後找個好的工作,無論有沒有受我影響找個愛你的好男人,爸爸媽媽在何方也會感到欣慰的。
我呢?
呵呵,我只是個看錯人的笨女人啊。
我還是姐姐,自賣救母,本身就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你摻合什么?
痛苦的淚水,自謝柔情眼角緩緩淌下。
但她很清楚,就算她再悔恨什么,也已經晚了。
她只希望,安晴已經拍下了補天石,還沒有去陪金主大老爺。
對,必須這樣!
只要安晴能拍下補天石,還沒去陪金主,那么一切為時不晚!
謝柔情詐屍般的又翻身坐起,嚇了要給她換葯的護士一跳,連忙問怎么了。
謝柔情急急的問道:「請問,你知道今晚、是昨晚在櫻花會所舉辦的補天石拍賣會嗎?」
她要是問別的拍賣會,護士或許還不知道。
可補天石的拍賣會,和總院的陳老教授有著很大的關系,大家當然會密切關注了。
那塊傳說中的補天石,被來自東洋的神秘男人競拍得手,以二點五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