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能擺出來的最瀟灑姿勢,莫過於倚在門框上,雙手抄在口袋里,右腳腳尖踮起,滿臉吊兒郎當的樣子,對著老婆吹口哨了。
女人能擺出來的最佳姿勢,當然是跪趴在沙發上,雪臀高高的撅起。
沈岳當前的姿勢,就是女人最喜歡的那種。
沃草,這還要不要讓人活啦?
尤其看到小娘皮用刀把那根木棍削尖後,竟然放在沈岳屁股上來回的比劃……是個有腦子的人,就能看出她這是要干嘛。
她要用這種極端方式,來懲罰沈岳對她的冒犯。
偏偏沈岳別說是反抗了,就連咬舌自盡來維系他男人尊嚴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啪、啪。
沒羞沒臊看著男人光屁股的小娘皮,用木棍在沈老板屁股上輕抽幾下,試了試手感……才抬腳,用足尖在他肋下踢了下。
她在笑。
笑的異常邪惡:「現在求我,說好話。只要我開心了,我就放過你。如若不然,嘿嘿,我也不打殘你。我只會每天用木棍,讓你嘗嘗那種滋味。」
隨著肋下痛感消失,沈岳那根僵硬的口條,立即能靈活的卷動了。
他也笑了下,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庄純,奉勸你一句,現在就把我殺了。」
庄純秀眉也挑,右手一動,沈老板就感覺屁股好像被烙鐵燙了下那樣。
疼。
他卻沒任何的反應,只是咬了下牙。
「快說。我的耐力是有限的。別逼我。我數十下。你知道,我是那種說出來,就能做得到的。」
庄純陰陰的說著,又抽了他一下,開始倒計時。
很快,她數到了「一」。
沈岳也說話了:「現在就把我殺了。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你以為,我真不敢?」
庄純雙眸眯起,森聲說著,猛地舉起木棍,狠狠刺了下去。
沈老板雖說無法回頭,卻能從月光照在她身上後,投在沙灘上的影子,看到她在做什么。
他嘆了口氣。
實在搞不懂,事情怎么弄成這樣子。
他承認,他不該得意忘形下得寸進尺,試探小娘皮的忍耐底線。
但他更清楚,從他被擺出這么可恥的姿勢後,無論庄純是真刺,還是嚇唬他,等他回復自由後,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打不過她,他也會撲上去,到死方止。
沈岳沒有試探出庄純的忍耐底線。
反倒是她,成功觸及了他寧死也要捍衛的逆鱗。
削尖了的木棍,當然不會刺下來。
庄純拿腔作勢要刺下來時,感受到了沈岳身上散出的某種氣息。
絕望的,殺氣。
從來都習慣率性而為的庄純,終於怕了。
她這才知道,她感覺很好玩的行為,是多么的愚蠢。
她如果不下狠心殺了他,那么他只能死在她手里,就是今晚!
看到庄純的倒影,開始發顫後,沈岳閉上了眼。
他在等。
他沒有等太久,就感覺肋下被木棍輕輕戳了下,然後他就能活動了。
沈岳慢慢的從沙灘上爬起來,提上褲子……接連深吸幾口氣後,又蹲下來把鞋子里的沙礫倒出來,再用襪子把褲腳扎住,脫下了外套。
這樣,他可以在接下來向死亡挑戰的過程中,不受衣服松動的影響,讓狀態發揮到最好。
庄純拿著那根木棍,換換後退幾步,微微眯起的雙眸,死死盯著他,看他仔細做每一個動作。
她能從沈岳做的每一個動作中,更進一步感受到他的死意。
她很後悔。
特別的後悔。
她想找個方法,來彌補她因「童心頑劣」犯下的錯誤。
只是在急切間,她實在找不到任何的辦法,來說服沈岳不要自己找死。
用黑霧灘存在的真相?
白搭。
庄純能感覺出,如果她真說出黑霧灘的真相,沈岳死戰的決心,能抵達巔峰。
沈岳站了起來,右手拿著黑刺。
庄純暗中輕輕嘆了口氣,斜斜的舉起木棍,用力咬住了嘴唇。
其實她就算赤手空拳,也能把沈岳擺平的。
她用木棍當武器,純粹是想用這種尊重對手的方式,來變相的向沈岳服軟:「看,本來你沒資格讓我用武器對付你的。現在我用了,咱們不打了好不好?我給你道歉,你罵我一頓,我保證不生氣。」
沈岳當然能看出她想表達的意思,苦笑了下,黑刺一擺,悶聲撲了上來。
刺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無光,電閃那樣此向庄純的心口。
庄純卻沒動。
高手之所以成為高手,最牛皮之處就是一個「以靜制動」。
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後發制人。
沈岳也是高手……所以他很清楚這個道理。
電光火石間,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烏光的黑刺刺尖,發出咻咻的輕微破空聲,迅疾刺到了庄純心口處。
她竟然依舊沒動,就像壓根沒看到黑刺刺過來那樣,只是眉梢輕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