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內的高台上,上官柔林的哭訴,終於在他第不知多少次的疾呼問蒼天中,結束。
按照劇本……
海女士再次登台,要面對臉色凄凄的萬眾,用她那根特靈巧的舌頭,鼓動他們去卿本佳人,去振華集團,為正義而戰!
可讓她有些奇怪,更氣憤的是,台下萬眾只是臉色凄凄,卻沒多少憤慨。
男人在邪火即將火山爆發時,忽然有人來砸門,就會出現當前的樣子。
海女士不是男人,所以不理解當前啥情況,只能按照劇本走。
「各位親愛的觀眾們,請睜大你們睿智的雙眼,看看這個可憐的人。更請你們能拿出愛心,哪怕一點點,也能聚集成愛的海洋。啊,請允許我幫上官先生,向正義感十足的諸位,發出真摯的……」
滿臉慷慨的海女士,剛說到這兒,突然就看到有兩個身穿白大褂的護士小姐姐,架著個身穿病號服的女孩子,從高台一側的梯子上,快步走了上來。
這是幾個情況?
萬眾懵比……
海女士也納悶的很。
還有上官公公。
無數的鏡頭,都下意識對准了那邊。
咔嚓!
一聲其實不存在的炸雷,驀然從展小白耳邊炸響。
她以為,她忽然做夢了。
如果她沒做夢,怎么能看到醒著的姍姍,被兩個小護士姐姐,架著胳膊走上了高台?
東省第一刀某外科大夫,可是親口告訴媒體,後腦遭受重創的姍姍,變成植物人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
就相當於她當植物人,是鐵板釘釘的了。
那么,姍姍怎么會忽然醒來?
展小白用力掐了下小臉蛋,無比的痛。
難道,人們在做夢太真實時,也會感覺到痛?
呢偶耨。
張所可以用從警多年來才積攢下的人品,大聲告訴展小白,她現在不是在做夢。
姍姍,確實醒來了。
她,怎么會醒來呢?
張所不想計較這個問題。
他只是在驚訝過後,立即聯想到了兩種情況。
第一,姍姍會現場大聲疾呼,對萬眾闡述當天,她是怎么被展小白推下河的,然後再和上官公公並排跪地,懇請諸位正義之士,能幫她懲罰凶手。
第二,姍姍會告訴萬眾,某個真相。
真要是第一點,現場情況就會失控,釀成可怕的後果。
如果她是第二點,那么感覺被愚弄了的萬眾,會讓憤怒逆流成河,現場把上官公公,包括海女士,都砸成肉泥。
無論哪一點,都不是張所能看到的。
他必須做好兩手准備。
立即,他用步話機下令,通知各單位,立即突向高台,以防憤怒的萬眾,把上官公公撕成碎片。
至於會不會出現第一種情況,張所管不了。
反正當前的「盛會」,正在現場直播,各級上司,都在密切注意這邊的一舉一動。
不用張所費心,上司們就知道該怎做了。
「握了個草,姍姍真、真醒了?」
沈岳慌忙用力擦了擦臉,睜大眼睛看去。
他沒看錯。
被兩個護士小姐姐架上台的女孩子,正是姍姍。
不對!
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孩子,不是護士。
是……小娘皮和雅晴妹子。
就在庄純也看向這邊,清純至極的小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得意的笑時,沈老板徒增對她跪地膜拜的沖動。
木想到啊,真心木想到!
上午沈岳「邂逅」小娘皮時,純粹是為了給她填堵,才讓她去救治姍姍的。
他可沒奢望,小娘皮真能把姍姍救醒。
哪怕小娘皮當時沒把救個把人,當回事的傲然樣。
但鐵一般的事實,卻像大巴掌那樣,在沈岳臉上左右開弓,打碎了他滿嘴的牙。
這樣的疼痛,是沈老板的最愛。
看在他在酒瘋子面前,必須保持男人尊嚴的份上,沈岳放棄了對小娘皮膜拜的沖動,雙手到背著,對滿臉見鬼樣子的上官柔然,傲然笑曰:「呵呵,這下你該相信,哥的麾下,有奇人異士無數。爾等試圖挑戰我的行為,有多么的愚蠢了吧?」
上官柔然立即雙手抱拳,彎腰滿臉慚愧的裝比:「請哥收下我的膝蓋。那個啥,你確定華夏寶貝,會供你所奴役的?嗯,等我問問她。」
華夏寶貝會不會被沈老板奴役,上官公公不管。
他也實在沒心思去管。
清醒著走上台的姍姍,對他來說,比全世界上的魔鬼加起來,還要可怕一萬倍!
當初,他在推姍姍下水,湍急的河流瞬間把她淹沒時,她曾經「深深」的看過他一眼。
沒有任何的語言文字,能形容姍姍在瞬間明白,男朋友為什么會推她落水的真實動靜,以及她迅速深陷黑暗時,內心瘋狂的嚎哭,痛苦。
上官公公卻能從這一眼里,看出所有。
姍姍落水後的這幾天,無論是晝夜,上官公公只要閉上眼,就能看到這一眼……
也幸虧人家的毅力夠強大。
這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折磨的精神崩潰,哪兒還有心思演戲?
他在看向姍姍時,後者也在看向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沒誰告訴現場萬眾,女孩子就是姍姍,但大家的潛意識內,卻立即鎖定了她的真實身份。
不可能醒來的姍姍,竟然醒來了。
那么,只要她能站在公正的角度上,就能讓萬眾知道真相。
究竟是展小白殘忍無道呢?
還是上官公公顛倒黑白,誣陷救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