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五鬼倒搬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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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涯收留賀樽在抱陽觀住了一晚,睡前賀樽聽謝靈涯說現在抱陽觀的道士暫時不在(其實根本就沒有)還覺得特別可惜, 他還有滿肚子的疑問呢, 謝靈涯又沒法解答。

第二天早上謝靈涯起來一看,賀樽還在呼呼大睡,倒一點也不像心里有事的樣子。他無語片刻, 但也沒把賀樽吵醒。

謝靈涯早起便坐在外面錄入筆記,發現有一本里頭夾著一張符籙,是他舅舅早年的練習品。也不知過了多久, 上面朱砂寫就彎彎曲曲的符文仍然鮮紅清晰。

謝靈涯看了心中一動,以前他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現在目標已經改變了, 但並不覺得業余擺弄一下有什么不好。

一則他以後還要幫舅舅找徒弟, 不能不懂,二則剛才的事讓他深覺,多一技壓身是好事,他現在可多少代表了抱陽觀,萬一短時間內都招不到道士,難道他天天介紹人去太和觀啊。

所以, 謝靈涯看了一會兒後,索性找出了黃紙、毛筆和朱砂, 准備臨摹。

他先是練習一下, 用草稿本和墨水。初時下筆還有些凝滯, 但是寫到後面, 他就有點摸到感覺了。寫了兩三道,就改用朱砂。

用朱砂畫符,好像比用墨水還要順暢一下,這個點外面很嘈雜,謝靈涯戴上耳機放了一首《小跳蛙》,擯去外界干擾,精神瞬間專注,下筆如行雲流水。

符成,和舅舅畫的相差無幾,臨摹得好像還挺成功。

謝靈涯畫了一組五岳鎮宅符,也就是他舅舅畫的那道,吹干了放好,意猶未盡,又翻了翻筆記,發現有一組符看上去還挺簡單的,順手也臨摹了一次。

畫完之後,謝靈涯才看了一下注釋,草字隨意標著:六甲符。

嗯,名字聽起來也很簡單。

謝靈涯正晾符呢,賀樽伸著懶腰從屋里出來了,看到他正在畫符,特別好奇地過來看,心癢癢地道:「你還會畫符啊。」

謝靈涯很矜持地道:「其實我也入門沒多久。」

嗯,差不多三十分鍾。

賀樽多看了幾眼,說道:「對了,高人,感謝你和靈官大神,我想捐點香油錢,說實話我不懂這個,有沒有什么規定?」

「沒規定,你隨意給。」謝靈涯一聽還有點驚喜,畢竟賀樽就是個學生看起來還有點缺心眼,這好歹是第一筆香油收入啊。

賀樽便在口袋里扣扣搜搜,最後掏出來三百二十七塊五毛,捧著道:「放哪?」

謝靈涯:「……」

這特么還有零有整的啊,謝靈涯指了指功德箱。

賀樽還給自己留了個打車的費用,顛顛捐了錢,便眼巴巴地道:「那個符能送我幾張嗎?」

謝靈涯心想我靠,我是真的入門沒多久啊,這個水平送人不太好吧?

賀樽卻誤會了,把手機掏出來道:「那買行么?不過我真的沒現金了,能不能微信付款?」

「算了算了,送你。」謝靈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收錢了,把符都塞給他,「那個,真的剛入門……」

都不肯收錢,難道沒謙虛,真的是剛學的?賀樽帶著一點點失望道:「好吧。」

賀樽又給王靈官上了香,這才離開抱陽觀。

……

回了學校後,賀樽還和自己的室友們說了昨晚的奇遇,聽得大家先是發毛,隨著越來越玄乎,大家開始問他是不是昨晚喝醉了。

不但同學不信,賀樽打電話給家里人說,家里人還懷疑他是不是在學校跟人學壞了,吃了啥違禁葯品產生幻覺。賀樽沒法解釋,但自己心里清楚,昨晚的遭遇絕對不可能是幻覺。

回去後賀樽還上網搜了一下,試圖找到自己遇到的那種情況是什么。他找到一個道教知識的網站,在里頭看了半天,也沒法判斷。

倒是里頭有個關於符籙的知識,提起畫符這件事。賀樽想到謝靈涯送的那幾張符,就展開看了一下。

【畫符,並不像電視劇中上演的那樣簡單,畫符者需要沐浴焚香,擺法案,誦念禱詞,在一個清凈的環境下,以清凈之心,才能畫好符籙!即便修為再高深,能夠省略儀式,在畫完符後,也會消耗大量精力,甚至虛脫!】

賀樽心想,那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還纏著謝靈涯送了他符呢,雖然謝靈涯說剛入門,但原來畫符是這么辛苦的,剛入門不就畫得更累了。

以前他要是看到類似的內容,可能覺得作者走火入魔了,現在卻不得不相信幾分,懷著敬意關了網站。

——當然,他當時要是往下拉,就會看到有條評論反駁:

【呵呵,歪解!一點靈光即成符,世人枉費墨與朱!理論上來說,你畫起來難,只能說明你不是這塊料!】

.

過了幾天的晚上,賀樽和室友一起去看電影首映,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大家准備穿到另一條街,那邊比較容易打車。

賀樽想起自己上次的經歷,趕緊道:「往另一邊走吧,上次我就在那兒撞鬼了,靠。」

才過了幾天,他現在還心有余悸呢,本來晚上都不想出門,還不是被室友們磨的。

三個室友嘲笑了賀樽兩句,不過大晚上的他說這個怪滲人,於是一致同意往旁邊另一條路走。

這條路稍微大些,但街面上基本也沒什么人,顯得格外寂靜。

這條路旁邊就是一個在建的工地,賀樽本來正干巴巴地說著電影劇情,免得泄露了自己害怕的情緒,室友甲突然拍了他一下說:「你看那樓上是不是有個女人啊?」

賀樽嚇了一跳,猛一抬頭!

什么也沒有啊。

其他室友推了那人一下,「你大爺的,把我也給嚇一跳,大晚上工地里哪有人啊。」

室友甲嘿嘿一笑,「嚇嚇老賀,他不怕這個么,你們也怕啊。」

賀樽正想罵人,卻臉色一變,因為他發現不知從哪里吹出一陣陰風,吹得他骨頭都涼了,和那天晚上的感覺簡直一樣。

其他室友也感覺到了,一時臉有些發白,「怎、怎么突然這么冷啊。」

其實他們心里有答案,上次賀樽可不就說在附近鬼打牆。

賀樽打開手機的光,卻照不出半米,仿佛都被黑暗吞食了。一瞬間,又感覺到那種窺視的感覺,頓時臉色慘白。

「媽的,跑不跑啊?」

「腿軟啊!」

這時,一道陰嗖嗖的風吹過來,撲在想拉著室友跑的賀樽身上!

他一個激靈,只覺得身體仿佛一熱一般,然後竟然豁然開朗了。

四周不再無聲,遠處晚歸人的笑鬧聲傳入耳中,腳下的路也看得清了。

這個轉折太突然了,其他三人一臉莫名,他們剛才都在想是不是要朝著道觀的方向狂跑呢。

賀樽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從兜里把貼身帶著的符紙拿出來,拆開一看,赫然發現本來清晰鮮亮的朱砂顏色變得極為黯淡,陳舊了很多。

「……卧槽。」

.

最近杻陽市的新聞充斥著一個消息,步入盛夏,本省多地遭遇了難得一見的干旱,久未下雨,杻陽水庫逐漸干枯,已經無法正常供水,開始實行分區輪流停水。隨著干旱加劇,市民的生活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尤其謝靈涯一出門,就能聽到很多抱怨之聲,他住在人煙密集的商業區,後面的菜市場,旁邊的步行街商戶,甚至附近的小區,大家都對停水很苦惱。

謝靈涯就一個人,還好,都沒特意蓄水。觀里的老水井並未干涸,井水冬暖夏涼,他小時候舅舅就常用井水鎮西瓜。

早上起來又停水了,謝靈涯便慢悠悠地去打了井水來洗漱,這時聽到門外一陣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上次那個大學生,謝靈涯就記得他姓賀了,熱情地開門:「……哎,賀同學,早啊,來上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