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章(1 / 2)

掌心寵 泊煙 2222 字 2020-07-10

顧素蘭一開口, 屋子里就安靜下來。

眾人臉上都是驚愕的表情。這么多年,顧素蘭從未開口叫過顧行簡「五弟」。看來庄子上的日子不好過,否則以顧素蘭的心氣, 怎么會向顧行簡低頭。

顧行簡看了她一眼, 起身道:「既然你有話要說, 我們就出去說吧。」他率先走出去, 顧素蘭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便都到外面去了。

屋子里還是沒有人說話, 顧家萱小聲說道:「爹, 我有些渴了。」

顧居敬立刻叫人拿了幾個橘子過來,分給眾人,氣氛又恢復到剛開始的時候。

嬤嬤抱著顧家瑞站在夏初嵐的身邊, 顧家瑞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夏初嵐掰開的橘子,口水直往下流。夏初嵐伸手道:「瑞兒,讓嬸娘抱抱你。」

嬤嬤忙傾身將顧家瑞遞過去, 小聲提醒道:「夫人,公子有些重。」

胖嘟嘟的一個娃娃,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東西, 手臂都跟藕段拼接在一起似的。夏初嵐將顧家瑞抱坐在腿上,詢問秦蘿:「他能吃這個嗎?」她沒有生養過,對這些毫無經驗。

秦蘿說:「咬一口可以, 別吃多了。」

顧家瑞的牙齒還沒長齊, 小小的一排牙齒跟筍尖似的。夏初嵐將一瓣橘子塞進他的嘴里, 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大概是因為酸,整張小臉都皺在一起,扭頭不吃了。

夏初嵐把橘子拿出來,放進自己嘴里嚼著,好像是有點酸。她抱了一會兒,實在抱不動,就將孩子還給嬤嬤。

嬤嬤抱著顧家瑞,放在老夫人坐著的榻上,他自己很歡快地爬來爬去了。家里有個孩子才算真的熱鬧,一群大人圍看著顧家瑞,他的小腦袋亂轉,不知道是要看祖母還是看爹娘,還是看旁人。

這個時候便很容易忽略顧家萱。

夏初嵐看到顧家萱悶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頭胡亂扯著腰上的絛帶。她本來是顧家唯一的孩子,現在大人的寵愛都被顧家瑞搶走了,她心中自是憤憤不平。

可她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難道真跟一個只有一歲多的小娃娃去爭去搶?何況以後還會有別的弟弟妹妹。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想好好呆在這個家中,便不能得罪秦蘿和顧家瑞。前者是爹爹的心頭肉,後者是祖母的心頭肉。

否則說不定真會像姑母一樣,有家都不能回。

秦蘿站在夏初嵐身邊說:「你趕緊也給五叔生幾個。五叔很喜歡小孩子的,而且你家以後都不用請先生,五叔自己就能教,保准教一個比夏小公子更出色的小家伙出來。」

當著顧老夫人的面,夏初嵐只是應承了,等到陪秦蘿回房換衣服的時候,她才將顧行簡請過翰林醫官的事情說出來。

秦蘿看了看身後的侍女仆婦,將她拉到身邊,低聲道:「那翰林醫官怎么說?」

夏初嵐說道:「他說沒有大礙,開了葯讓我每日調理。但我這身子,自己知道,估計不太容易懷孕。」

秦蘿安撫似地拍了拍夏初嵐的手:「懷孕這件事全憑天意。皇上年輕時被嚇壞了身子,膝下沒有子嗣,那莫貴妃不是照樣懷孕生子了?」秦蘿一說完就覺得這個例子不好,那個小皇子最終還是夭折了,便很快地說道,「你只是宮寒而已,好好調理就會沒事了。」

夏初嵐點了點頭。時下生孩子十分凶險,難產而亡的女子不計其數。她雖然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但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事,想想還是覺得很可怕。她看著秦蘿的肚子說道:「姐姐生頭胎的時候就不怕嗎?」

秦蘿笑道:「怎么不怕?當時剛知道懷孕,心情也很復雜。生產的時候也是有驚無險地渡過去了。不過生了第一胎就好了,沒事的。」

她因為懷孕,雙腿有些浮腫,夏初嵐便扶著她在榻上坐下來。

秦蘿捶著腿說道:「我聽二爺說明年你要跟五叔去興元府辦差?那地方苦寒,又是兩國邊界,亂得很。五叔也真是,由著你胡來。」

夏初嵐沒想到顧行簡已經跟顧居敬說了,輕聲說道:「相爺說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才能回來,我不想跟他分開那么久。剛好夏家在那邊的生意中斷了,我也想過去探一探情況。西北那邊的茶葉市場雖然不如南方發達,但因為長途跋涉過去的商家少,每年都能有不錯的收入。但當地銅錢急遽減少,我們的人在那里拿不到現錢,只能暫時中止生意了。」

秦蘿倒是聽顧居敬說過這件事。顧家原本也有生意在興元府一帶,最近也陸續停止了。沒想到跟顧行簡去辦的差事有關。她嫁人之前,也跟著爹和兄長四處走,嫁人之後就困在內宅里頭,哪里也去不得。心中頗有幾分羨慕夏初嵐的自得。

顧二爺雖然寵他,但骨子里很傳統。認為女人便應該三從四德,相夫教子。不像顧行簡,到底是讀書人,思想開明得很。

……

顧行簡站在廊下,負手看著庭院中的松柏。松柏四季常青,古木參天,夏季的時候能夠擋住炎日,冬日則有些陰森之感。顧素蘭看著顧行簡的側顏,瘦削冷厲的輪廓,薄薄的兩片淡色的嘴唇,其實是很薄情的長相。

從前她叫人打了他養的貓,他看自己的眼神,她至今還記得。那種陰狠的,仿佛要弄死她一樣的眼神。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在庄子這幾個月也反省過了,以後必定謹言慎行,不會再做那些事,給你和顧家惹麻煩。五弟,看在我們一母同胞的份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顧素蘭放緩了語氣說道。

顧行簡沒有看她,而是捏著袖中的佛珠說道:「這里沒有旁人,你就不必擺出這副樣子了。你用清風院的小倌做遮掩,私底下在清風院見旁人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雖然還查不出你所見的人到底是誰,大概與我有關吧?之前你向二哥身邊的人打聽我這些年的積蓄藏在何處,後來又偷偷翻過我寄存在二哥那里的賬本。我若不是念在一母同胞,娘年事已高,像你這樣的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