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2)

</br>很快近九月,天氣也漸漸冷了下來,衡哥兒因為天氣干燥,出過一次鼻血,許氏十分擔心,去請了京城名醫來給衡哥兒診了脈,開了太平方子他吃。

又各種面脂手脂都是用的宮廷里的好方子配的,囑咐照顧衡哥兒的丫鬟日日里都要給他用上,怕他干得皮膚開裂,而衡哥兒有的,自然少不了許七郎。

兩人倒是被當成親兄弟,被許氏照顧著。

季大人也去請了一個不錯的夫子來給兩人授課,衡哥兒和許七郎按照季大人的規定,十天里休息一天,和朝中的休沐日一般。

季大人經常把衡哥兒和許七郎叫去考較功課,衡哥兒倒是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許七郎雖然基礎不夠扎實,卻不缺急智,季大人對他也還算滿意。

季大人最開始還是有些計較衡哥兒的身體,不過後來看衡哥兒小小年紀已經很沉穩從容,沒有任何一點女兒之態,他和他的相處里,幾乎會全忘了衡哥兒身體上存在的問題,把他當成最健全的男孩子。

因此種種,季大人便再沒對衡哥兒起過別的心思,將他作為長子一心要好好培養他。

很快就到了年關。

京城里已經下過好幾場雪了,臘八的時候,許氏帶著姨娘們親自下廚熬了臘八粥,先是祭了祖,祭祖時,季大人直接將衡哥兒帶在了身邊,對祖先說家里有了承嗣長子,算是明確承認了衡哥兒的身份。

季大人雖然在官場上並不和人結黨,但他還是有好幾位很好的朋友,許氏也有交好的朋友,還有季家族里也在京里做官的,這一天上午,也都要互相送臘八粥,然後還要賞賜給下人們,而且還熬了幾大鍋送到巷子口去給窮苦人,之後才是家人吃。

除了祭祖和吃八寶粥,衡哥兒有參與,其他的事情,都是家里女眷做的。

季大人很不喜歡在內院和女眷們待在一起,祭祖完畢,就回了書房去,而且將衡哥兒和許七郎帶在了身邊。

衡哥兒披著白狐斗篷,臉上被凍得發紅,一雙眼睛卻亮若明星,許七郎也披著狐毛斗篷,很是護著衡哥兒地走在他側前面幫他擋了擋風,季大人則回頭看了兩人兩眼,說,「季衡,你有這么冷嗎?」

衡哥兒還沒說話,許七郎就說,「姑父,衡弟身子不好,很怕冷,被風吹得狠了,會病的。」

衡哥兒目光淡淡地和季大人對視,季大人道,「那就多注意一些吧,讓你娘給你們兩人都准備手爐。」

衡哥兒應了一聲,許七郎就對衡哥兒笑。

兩人的夫子已經放了年假,要過完年才會再來給兩人授課,所以兩人從臘八開始就算是放寒假休息了。

在書房里坐下,季大人就開始問兩人的問題,考較兩人功課。

過一陣子,就有人來拜見季大人,季大人沒讓衡哥兒和許七郎回避,在書房里見了對方。

來人是一個白白凈凈長身玉立的少年,大約十七八歲,進屋來,規規矩矩給季大人行了禮,說了問候的話。

季大人然後就對衡哥兒和許七郎說,「這位是張先生家的二哥,張詡,張子闡。」又介紹了衡哥兒和許七郎。

張先生就是季大人最看重的那位清客,叫張和廷,字子謙,季大人對張先生一向是十分看重和尊重,衡哥兒和許七郎見到張先生時,也是十分恭敬的。

衡哥兒聽了季大人的介紹,就知道周圍張先生家的二哥,以後會是他的大姐夫,他上前對張詡見了禮,「張二哥。」

張詡回了禮,對衡哥兒笑著點了點頭,衡哥兒抬頭看了他一眼,秀眉明眸,雪膚嫩唇,容貌因為年紀小而顯得稚嫩,但這漂亮的長相,的確讓人轉不開眼,他看清衡哥兒長相後明顯怔愣了一下,然後才趕緊又回了一禮。

許七郎一向是鬼靈精,哪里不知道張詡因衡哥兒的容貌而愣了神,也上前和張詡見了禮。

季大人問了張詡一些話,然後讓衡哥兒帶張詡去見許氏,說,「我們兩家是通家之好,你新從書院回來,你伯母還沒有見過你,你也該去拜見她。」

張詡趕緊應了,衡哥兒和許七郎領了命,就帶著張詡出門。

出了書房,幾人就隨便多了。

張詡對季家所知看來很不少,問衡哥兒道,「你們是八月來的京城么?京城比揚州冷很多吧,習慣嗎?」

衡哥兒看著他,笑著點了一下頭,「嗯。還算習慣,沒什么事。」他前世可是在比雍京城還冷的地方呆過。

季大人讓張詡去見許氏,也是讓許氏看看大姐兒的夫婿的意思。

許氏還在正房里安排事情,幾個姨娘也在,張詡過去,就一個個地拜見了。

許氏看張詡一表人才,為人不卑不亢,舉止得體,從容有禮,便很贊賞,要留他下來用午飯,他很是禮貌地道了謝,又說家里只是讓他來送臘八禮的,家里還在等他回去。

許氏不好留他,就又讓人送了他去外院和季大人說了一聲,他才走了。

正房里,許氏就笑著和三姨娘說,「這張家的二郎倒是不錯的,大姐兒和他,也是相配的。」

三姨娘對張二郎也很滿意,就笑道,「老爺看上的人,不會錯。」

許氏看衡哥兒在外面吹得臉頰泛紅,就又拉他在身邊噓寒問暖了幾句,讓他不要再出門去吹風。

衡哥兒和許七郎回了自己書房,書房里燒著暖爐,丫鬟又拿了暖手爐來給衡哥兒和許七郎,許七郎不要暖手爐,兩個都給衡哥兒,然後說,「張二哥明年就是你姐夫了。他人倒是不錯的。」

衡哥兒坐到書桌後面去,用手握著兩個暖手爐看,淡淡說,「只是不知道他見過我大姐沒有,兩人自己願不願意這門親事。」

許七郎盯著他笑,「親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衡哥兒抬頭看他,目光清亮,他坐到衡哥兒書桌旁邊的椅子上去,又說,「當然,要是你不喜歡你的正妻,還可以多納幾個漂亮的妾侍嘛。」

衡哥兒輕哼了一聲,「我不會納妾的。」

他的聲音雖輕,語氣也很淡,卻讓人明明白白知道他說的就是真的,不容置疑的。

許七郎愣了愣,「你才多大,現在說這個多早。」

衡哥兒卻看向許七郎,「我要什么,我自己還不知道嗎。倒是你,你也不要學大舅,家里那么多姨娘,你看你母親有多么辛苦。」

許七郎看著衡哥兒,沉默了一陣又笑了笑,趴在衡哥兒的書桌上盯著衡哥兒看,道,「如果你是女娃,我現在就能讓父親母親和你家里定親,到時候也不納妾。」

衡哥兒神色變也沒變,主要是許七郎這種話次數說得多了,衡哥兒根本不以為意,淡淡回他,「你真無聊。不過,我四姐和你年歲相當,也很漂亮,五妹比你小幾歲,但是也是可以考慮的。」

許七郎卻說,「才不,我母親也不會讓我娶一個庶女做正妻的。」他是有衡哥兒珠玉在前,他對衡哥兒漂亮的姐姐妹妹已經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