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1 / 2)

</br>季衡說,「即使你不傳,我看很快也會傳出來的。靈仙的票友一大幫子,京里多少閨秀都愛他的戲,這下被香安郡主打了,恐怕不少閨秀都在心里厭惡她了,不過說起來,趙致禮同她成親也才三個月,她就能將事情鬧成這樣,真不知道她和趙家到底是怎么鬧的,難道一點郡主的體面也不在乎了?」

許七郎說,「也是趙致禮的錯,家里的老婆管不住,又要在外和靈仙在一起。」

季衡看著許七郎笑話他說,「等你將來娶妻,你可不要娶太凶悍的老婆,不然以你這多情性子,恐怕也要後院起火。」

許七郎又被他說得紅了臉,「我哪里是多情性子,再說,我就不娶妻,又如何。」

季衡說他,「你不是多情性子?那是誰在為靈仙打抱不平?你不娶妻這種混話,也能和我賭氣說出來?讓我娘聽到,你爹娘聽到,他們還不得把你拉到廟里去驅邪。」

許七郎哼了一聲,「不和你說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又總說話氣我。」

季衡不依不饒道,「你這什么意思,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說我不明白你,你要我明白你什么。我前兩天在你床頭下面翻到龍陽書,我提醒你啊,許達川,你好的不學卻去走偏路,到時候我娘沒法對你爹交代,你這是要弄得兩家不合,而且,就我和你的交情,我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許七郎眼睛里要冒出火來一樣地看著季衡,咬著下唇,像是要發火,但是瞪了季衡一陣,他又偃旗息鼓了,翻身躺到炕上不說話。

季衡傾身去看他,又伸手拍他的臉頰,「你這是和我冷暴力呢,是不是。我說,你還真喜歡上靈仙了?他可是個伶人,擁躉一大堆,而且我看他對趙致禮感情不一般,你可沒有任何一點勝算。」

許七郎突然翻身過來,將季衡的腰一把抱住,然後將他壓在了炕上,居高臨下的瞪著他,說,「我說了沒有。根本不是這樣的。」

季衡由著他居在上方,明亮的眸子看著他,說,「那你最近怎么總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我看你要說這不是相思病我根本不信。我家好好的七郎,因為一個伶人就變成這副模樣,你說我怎么不氣惱。你以前那樣子開開心心的,不好嗎。」

許七郎被他說得鼻子一酸,嘴唇動了動,最後卻是脫了力,將身子趴在季衡身上,臉埋在季衡的頸窩里,輕聲說,「衡弟,我恐怕還是要回揚州去准備考秀才。」

季衡愣了一下,伸手抱住他,說,「要去就去吧,大男人志在四方,建功立業,可別將滿腔心思都放到兒女私情上去,那樣沒什么意思。」

許七郎沉默了,想了一陣後,就點了點頭。

68、第五十一章

這一年元宵節,宮里沒有設宮宴招待群臣,不過太後娘娘卻設了家宴,招待了娘家人。

趙致禮攜著妻子香安郡主楊欽萱進了宮去拜見太後娘娘。

前兩天香安郡主打了小靈仙的事情已經早就在京里傳開了,雖然不至於是傳得沸沸揚揚,但是有些消息來源的人家都知道。

京中的這些太太奶奶閨秀們,日日里都是閑得無聊的,對於任何一點八卦都不會放過。

香安郡主和一個伶人爭風吃醋,讓奴才打了小靈仙,這種事已經算是大八卦了,怎么可能會不在短時間內傳開。

這才三天時間,連宮里的太後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這件事。

太後沒見過小靈仙,不過之前就召見過香安郡主幾次了,香安郡主是個傲氣的主,在太後跟前也不會服軟,太後自然對她並不喜歡。

這次太後借著天冷頭疼,沒有在宴會上坐太久,自己就回了房去,卻召了趙致禮去問話。

趙致禮這日穿了一身官服,十七歲的少年,早就身量頎長,俊眉朗目,帶著行伍世家的子弟才有的颯爽英姿和干凈利落,對太後行了禮,就規規矩矩站在下位聽候吩咐。

太後的兩個兄弟,永昌侯沒有嫡子,定國侯也只有趙致禮這么一個嫡子,趙致禮對太後來說,自然是不一般的。

畢竟,太後自己沒有兒子,趙致禮同她年輕時又長得有那么幾分相像,別人說,姑姑看侄子,越看越歡喜。

太後雖然貴為太後,但是也改不了這些普通女人的心思。

太後觀察了趙致禮一陣,就嘆了口氣,說,「你同欽萱就真的一點也過不到一起去嗎,你這才成婚多久,就在外面養著戲子,你好歹也是侯府世子,怎么就一點規矩也不守。」

雖然太後的話帶著指責,語氣里卻又含著無可奈何和心疼,要說太後,她心里疼愛趙致禮比小皇帝楊欽顯來得多得多。

趙致禮這次在太後跟前也沒有服軟,直直地站著,皺眉說道,「姑姑,你也看到了她的性子,不是侄兒不想和她好好處著,但她的性子那樣,實在是難以相處。至今,她都不讓侄兒進卧房,我即使想和她好好處著,也沒法處。再說戲子這回事,侄兒同靈鳳班的青衣之間,根本沒有她想的那種關系,這下將事情鬧得這么難看,她依然覺得是侄兒的錯。如若我出門會友,正好見了一個伶人,她就覺得我和這個伶人有瓜葛,我也是拿她沒辦法的。」

其實太後對趙致禮同小靈仙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她身處深宮,即使有消息路子掌握著外面的情況,但是也不是事事都十分靈通。

太後就說,「你真的沒養著戲子。」

趙致禮斬釘截鐵道,「姑姑,絕對沒有。」

太後於是抬了一下手,說,「如此,哀家就找欽萱來說說。」

趙致禮被放走了,楊欽萱又被召進了太後的暖閣小廳里,楊欽萱進去後行了禮,太後讓她起身後,她就自己坐到了太後下位的椅子上去,太後並沒有給她賜坐,看到楊欽萱已經自己坐了,不由怔了一下,但是她也沒有因此朝楊欽萱生氣,依然是一臉和藹模樣。

楊欽萱從小受吳王的喜愛,是個驕縱的性子,在太後還沒有先說的時候,她已經告起了狀,說趙致禮自成婚就很少著家,而是在外面有別院,還養著戲子。

太後面無表情地聽著她抱怨了一大堆趙致禮的錯處,而楊欽萱說了這么長時間,居然沒有發現太後神色已經很不好。

趙太後本來就更偏向於自己的親侄兒一些,此時聽了楊欽萱這么一番抱怨,心就更是向趙致禮偏得狠了。

最後她說,「你說致禮養戲子,可是指靈鳳班的那個叫小靈仙的。」

楊欽萱點頭,「就是他。長得很狐媚的一個人。」

趙太後嘆了口氣,說,「既然你說致禮養著他,那他怎么還日日在外面出台唱戲。若致禮真養著他,哪里會讓他再出台唱戲。他每日里唱戲,哀家又聽說他一直住在戲班里,很少出門,這和致禮又哪里來的空子在一起。」

楊欽萱被問得愣了一下,然後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趙致禮和他在一起。」

趙太後說,「作為一個當家奶奶,照說你是郡主,從小家教嚴格,用不著哀家來說這些話,但哀家還是要說幾句。男人的眼睛都是花的,哀家就沒聽說過不好美色的男人,比起管住外面的美色,還不如在家里好好伺候你男人,讓他多花心思在你身上,這樣,他也就沒有心思往外放了。」

楊欽萱被她說得有點氣鼓鼓的,「但是是趙致禮他……」

趙太後抬手打斷她的話,「夫妻之間,都要互相諒解。男人是把劍,女人就要是水,不然,女人也是一把劍,兩把劍磕在一塊兒,只會是兩敗俱傷,哪里有好的呢。」

楊欽萱看趙太後的話已經嚴厲起來,她就只好壓下了心里的委屈,說,「多謝姑母的教誨。」

趙致禮從太後這里出去後,就同皇帝上了一艘小船,船向蓬萊池中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