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1 / 2)

</br>季衡說,「母親,我母親,我母親……讓她來……」

皇帝愣了一下,明白了季衡的意思,明白後心里就酸酸的,看來季衡無論和他多好,他母親在他心里還是第一位的吧。

但是這也沒有辦法,誰讓那是季衡的母親,皇帝只好說,「安心吧,朕這就讓人去接你母親進宮來。」

季衡這才松了口氣,看皇帝這樣子,季衡就知道自己暈過去這段時間,他們沒給自己換褲子發現他身體上的缺陷,那么只要等他母親來到他的身邊,他母親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季衡松了口氣,支持不住又要閉上眼。

皇帝叫小太監去傳了太醫進來,這次還是以前給他看過病的嚴太醫,又多了另外兩個太醫。

又給季衡檢查了傷口,太醫們商量後,說季衡當時很及時地被吸出了毒素,毒素隨血液進入心脈的很少,只要用針灸就可拔出余毒,讓皇帝不要擔心。

皇帝這才松了口氣。

許氏在家里等兒子回去,等來等去也沒等到,也沒個人來說一聲季衡到底什么時候回,她在心里埋怨著兒子現在忙得和季大人有得一拼,而且也不知道要讓個人回來給她帶個話什么時候回。

都到二更天了,許氏和許七郎都坐在院子乘涼,許七郎吃著葡萄,將好的,大的,甜的,留在一邊等季衡回來吃,自己就吃小一些的,但是一直沒等到人,不由不斷問許氏,「衡弟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呢?」

許氏哪里知道,只說,「看他回來了不罵他幾句,真是越長大越不會做事。」

正埋怨著擔心著,外面就跑了人來敲落下的正院院門,丫鬟去開了門,來報信的門房就說,「宮里來了侍衛,請太太進宮去,說是大少爺出了事。」

許氏正在搖扇子,因為門房聲音大,她聽到了,扇子都掉在了地上,起身就要往外走,說,「到底是什么事?」

門房趕緊又說了一遍,「侍衛大人只說大少爺出了事,皇上請太太入宮,別的也不清楚。」

許氏臉色蒼白,要跟著就往外跑,還是被丫鬟拉住了,提醒她,「太太,您得換身衣裳。」

季大人現在是二品大員,許氏自然也是二品誥命夫人了,現在要去面聖,她可沒時間收拾穿誥命夫人的禮服,回屋去快速換了一套外出的衣裳,頭發也只簡單挽了,就飛快地去車轎院子乘馬車。

然後又吩咐得力的婆子將此事去告訴張先生。

83、第六十六章

許氏作為誥命夫人,也進過宮參拜過幾次,不過卻沒有見過皇帝。

這次被侍衛帶著,從宮門直接往麒麟殿去,一路上,她也沒有心情看宮中的夜景,坐在轎子里,心急如焚。

因為侍衛說得不清不楚,只說季衡出了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既然季衡都不能回家了,想來事情不小,這樣,作為母親,許氏哪里能夠不著急。

她手里的手巾都要被她擰壞了,明明是六月炎熱的天氣,她卻全身發冷。

她要出門的時候,許七郎也來添亂要跟著來,好在是被她罵得聽話了,在家里沒有跟來。

宮轎將許氏帶到了麒麟殿宮門前,轎子停了下來,在宮門前等著的小太監趕緊上前來伺候下轎,說,「是季夫人吧?」

許氏趕緊應道,「正是。」

小太監說,「皇上等著夫人您。」

許氏扶著小太監的手下了轎子,然後被他領著往麒麟殿里面去。

袖子里還袖著打點這些宮人的銀錢,但許氏這時候也沒有心思和時間來做這些事了,跟著小太監幾乎是小跑著到了麒麟殿正殿的大門口。

領她進來的小太監卻是不能進殿的,帶著許氏在殿門口等著,朝里面請示道,「季夫人到了。」

荷葉兒本在里面伺候,趕緊跑了出來,看到了許氏,就說,「夫人在此少待,奴婢去向皇上通報。」

許氏著急得面頰緋紅,趕緊福禮,「有勞公公。」

荷葉兒說了一聲就又往里面走,在次間里撞上皇帝身邊的貼身大太監柳升兒,就說,「季公子的母親已經到了。」

柳升兒說,「到了就好了,不然皇上守著季公子,膳也不用,衣裳也不換一身,在那里坐著哪里也不去。」

柳升兒進了內室,皇帝正坐在床沿上看著季衡,一動不動,柳升兒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躬身通報道,「皇上,季公子的母親大人到了,就在殿外候著。」

季衡已經又睡過去了,皇帝因柳升兒的話抬了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遲疑了一瞬,才說,「請夫人進來。」

柳升兒喏了一聲就趕緊退出來了。

許氏被柳升兒帶著進了殿內,穿過次間稍間,才進了里間來。

皇宮在雍京城的靠北邊,這里的地勢要比東南邊高一些,所以比較通風,夏日里也沒有太濡濕,殿里放著冰山,散發著涼氣,倒是並不熱。

許氏進了內室,只聞到很濃的燃燒艾草的味道,她低頭垂目,沒敢四處張望,只聽領她進來的小太監說,「皇上,季夫人帶到。」

然後她聽到一個還帶著一絲孩子氣的清朗的聲音,「有勞夫人。」

這個聲音雖然還沒有成年男人的低沉渾厚,但是已經是平常人沒有的沉穩和威嚴,沉穩得似乎沒有什么起伏,讓人有點心顫。

許氏對著這個聲音下了跪,眼睛看到皇帝穿著的綉著五爪金龍的明黃色靴子,「臣妾季許氏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皇帝看著跪在那里的許氏,在滿室燭光里,許氏穿著一身赭色衣衫,頭發只是松松挽了,插著兩只真珠簪子,甚至沒有戴上耳環,簡簡單單,但一頭烏發如雲,倒是好看,大約季衡頭發好也是繼承自她。

皇帝想,這就是季衡的母親,季衡心里最在意牽掛的人。

他又生出了酸酸的感覺,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說道,「夫人平身罷。」

許氏這才謝恩起了身,但是依然是恭敬地低著頭,沒有敢看皇帝,皇帝坐在床沿則是仔細注視著許氏,他在許氏的臉上,並沒有找到什么季衡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