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1 / 2)

</br>季衡道,「你也注意保重,元旦大典,您在里面多穿兩層中衣,別凍到了。」

皇帝笑了笑,將季衡的潮乎乎的手握在手心里,又不由自主拿到唇邊碰了碰,才說,「你要是真心為朕著想,就趕緊好起來,不然朕會內疚的,你可是和朕慪氣才病了。」

季衡道:「我哪里是和你慪氣,沒有的事。」

皇帝卻胡攪蠻纏,「我會不知道嗎,就是的。」

他看著季衡不想離開,但是想想時辰,也不能讓他繼續呆在這里了,他將季衡的手放進被子里去,又摸了摸他的面頰和頭發,才說,「朕就先走了,你別再亂想,趕緊好起來。」

季衡點了點頭,「皇上一路小心。」

皇帝這才起了身,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內室去。

107、第八十九章

皇帝要離開,許氏就帶著許七郎和一干丫鬟送了他出去,皇帝多注意了許七郎幾眼,很想對許七郎說幾句話,最後又實在沒法出口。

和一個小少年爭風吃醋,皇帝覺得十分沒面子。

皇帝回了宮去,就讓身邊小太監去太醫院傳旨,讓翁太醫到季府里給季衡看病。

翁太醫自從上次大著膽子給皇帝放血治好了中毒之症,他就被升了職,還成了皇帝跟前的紅人,他畢竟還年輕,在皇帝跟前說話沒有那么多保留,皇帝喜歡聽真話,自然就看重他。

翁太醫到了季府,給季衡看病,望聞問切,好一番折騰,最後得出的結論和吳大夫的差不多。

季衡是小小年紀,思慮過重,郁積於心,平常不發散出來,到了過年時,知道可以輕松一下了,精神一放松,就會馬上生病。

這次病得比往常更嚴重,自然是因為思慮更重的原因。

翁太醫給開了葯方,又讓季衡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多想,這才走了。

許氏讓身邊主管媽媽給包了五十兩的大銀錠給翁太醫,翁太醫還推辭了一番才收了,說:「是受皇命而來,哪里敢收。」

看許氏盛情,他才勉勉強強接到了手里,又回去給皇帝回信,自然又是一番封賞。

之後許氏將翁太醫開的葯方和吳大夫的做了對比,倒是相差不大,便沒有改成翁太醫的葯方抓葯。

第二天,皇帝又命人送了好些名貴葯材來,甚至包括難得的血燕和幾百年的人參,甚至有一匣子南海珍珠,專門用來美容養顏的。

許氏將這葯拿來給季衡看了,說,「看,皇上對你很是厚愛有心,你現在還在憂愁什么,別胡思亂想,你把身體養好了,母親也就沒什么可擔憂的。富貴百年也如煙雲,以後即使你不入仕,母親也是沒什么可說的。」

說著,許氏就又哭了起來。

季衡看到她的眼淚,心里難受極了,季大人對許氏再差再冷淡的時候,許氏也沒有哭過的,她的眼淚似乎全都為他而流。

季衡望著她,「母親,您別哭,我其實真沒胡思亂想。」

許氏擦了擦眼淚,道,「你趕緊好起來吧,明兒就是二十九了,過年了。」

季衡看了裝在錦盒的血燕和人參,對許氏說,「血燕倒是可以隨意吃的,但人參卻不能隨意吃,我現在是虛不受補,怕吃了反而不好,母親你收起來以後用吧。」

這一年,臘月只有二十九天,除夕夜,家家戶戶都熱熱鬧鬧的。

季府,即使季大人沒在,也是照樣過年。

因為季衡病了,雖然松快了些,卻也是照樣纏綿病榻,故而許氏就讓在四姨娘所住的西院里守歲,沒有在正院里辦,怕吵到了季衡休息。

瓔哥兒有一歲半了,早就可以自己走路,看季衡不在,他眼巴巴地到處找,之後又趴到許氏的懷里去,「母親,哥哥呢?」

瓔哥兒天性柔和,即使六姨娘是個小家子氣的,他卻沒有染上六姨娘身上的這種習氣,平常最是大方,誰向他要東西,他都直接給,記性也不錯,家里的人,他幾乎都記得住。

許氏對他雖然冷淡,倒是並不討厭,抱著他哄了哄,就說,「你哥哥病了還沒好呢,你忘了嗎。」

怕季衡把病傳給了瓔哥兒,自從他病了,瓔哥兒就沒去見過他了,瓔哥兒失望地說,「還沒好嗎。」

許氏說:「是啊。一會兒做了餃子,給你哥哥端一碗去。」

瓔哥兒鄭重其事地點頭應是。

除了許七郎,便全是女眷,許七郎在四姨娘的院子里坐了一會兒,也就回去陪季衡去了,季衡還在睡覺,低燒是好了,但是還是沒精神,動不動就睡過去。

房間里點著四盞燭燈,燈火被攏在燈罩里,光線暗淡。

他就坐在床邊看著季衡,這樣的機會實在不多,他不由自主俯在季衡的面頰上親了一下,許氏正好進來,輕聲道,「讓衡兒好好睡一覺,你別去把他弄醒了。」

許七郎嚇了一跳,身子僵了僵才回過頭來,從季衡床邊起身,又將床帳放了下來,輕聲道:「姑姑,你回來了。」

許氏道:「我怕他醒了,荔枝和桂圓照顧著,我也不放心,就先回來了。一會兒你也去放放鞭炮,咱們這個院子里多放點,去一去晦氣。說不得衡兒也就會好些了。」

許七郎點頭應是,他長到了這個年紀,已經對放煙花鞭炮沒了多大興趣,往年都不怎么放,今年想到給季衡去病氣,便也有了些興致。

季府里相對冷清,定國侯趙府里卻是十分熱鬧。

他家老大、老二、老四都在平定吳王叛亂一事里立了功,幾人都受了封賞,除了老大還在山東帶兵,另外幾個都回來了。

趙家人多,自然就十分熱鬧。

趙府有自家的戲班,但是依然從外面請了唱武戲的戲班,又請了雜耍班子,府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看著所有人都興高采烈,趙致禮卻神情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