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1 / 2)

</br>安大夫懂規矩地低頭垂目地進了里間,許氏一看到他,就趕緊道,「大夫,你快來看看,是不是滑胎了,下面流了好些血。」

安大夫這次是被侍衛從季府大門口帶進來的,所以他已經知道這是季府了,故而心里是十分震驚,皇帝穿著皇帝常服,赭色的圓領衫,上面綉著的五爪金龍,在燭光的映照下刺激得安大夫心里打顫,他甚至沒敢抬頭看皇帝到底長什么樣子,也不知道該怎么拜皇帝,於是只是跪著狠狠磕了三個頭,心想老兒這次不知性命能否保住。

皇帝卻不要他的禮,焦躁地道,「趕緊看病。」

他是什么也顧不得了,只是不知所措,深深的恐懼籠罩著他。

要說在得知季衡懷孕的時候,他是高興得忘乎了所以,那么現在季衡可能滑胎了的打擊就足以將他的一切打回原形。

安大夫是跪著爬著飛快地到了床邊,他這下真真切切看到他之前診脈時候遐想過的這人的樣貌了,季衡依然是昏迷著的,臉色慘白,只是這幅樣子,更有種楚楚可憐的羸弱,安大夫一見就不得不驚訝了一番,心想竟然有這么好看的人。

不過他也看到了季衡一身男裝,而季衡頭上的發冠因怕磕到了他,已經被皇帝幫下來了,一頭烏發些微凌亂地散在枕頭上。

安大夫只能想這人是女扮男裝,所以也沒有亂猜。

他伸手就按住季衡的手腕開始診脈,然後皺眉細思起來,皇帝和許氏都緊張地看著他,「如何。」

安大夫松了口氣,道,「胎兒當是無事。」

皇帝不放心,「下面流了很多血。」

安大夫道,「還在流嗎,得查看一番才行。」

皇帝於是神色不好地看了他一眼,安大夫沒有和皇帝對視,但是也感覺到氣氛瞬間不對勁了,他想到旁邊是皇帝,而床上的病人不知道是誰,於是開始害怕了,跪著不敢再發言。

皇帝親自放下了床帳,然後看了許氏一眼,自己就飛快地上了床,安大夫趕緊背著床跪著了,許氏捏著拳頭還是跪在腳榻上,身子些微發抖。

皇帝將季衡的鞋襪拉扯了下來,又趕緊解開他的褲帶,拉下了他的褲子,因為季衡穿的是月白衣衫和白色綢褲,所以那血色看起來才驚人,這樣脫了褲子,皇帝覺得血倒不是很多,還沒有他第一次見到季衡來小日子時候的血多,而且並沒有血再在往外涌了。

皇帝想了一下,抓過季衡的褲子將他下面的血輕輕擦了,又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遍,仔細觀察了,發現的確是沒有流血了。

他長長地松了口氣,甚至跪在那里念了一聲菩薩保佑。

然後對外面說道,「沒有流血了。」

安大夫於是道,「並沒有滑胎跡象,不過既然流了血,情況依然不容小覷,小的馬上給開一副保胎的方子。」

既然沒有要滑胎,皇帝就覺得這個安大夫並不那么可用,於是就想著等翁太醫前來最好,而且安大夫看著像個殺豬的,皇帝並不那么信任他,覺得是不是滑胎,也要翁太醫前來看了才好。

他小心翼翼地為季衡穿好了褲子,又拉了床上的薄被給他蓋住了下面,然後又挪了個位置,在季衡的胳膊邊上跪下了,甚至彎下腰在季衡蒼白的臉上輕輕親了親,又問外面的大夫,「他暈過去了,一直沒醒,這樣無事吧。」

安大夫說,「方才診得急,小的還要再號號脈才敢下定論。」

於是皇帝越發覺得這個大夫不可信,但還是將季衡的手腕移到了床沿那邊,從床帳里伸了出去,安大夫又跪過來給號脈,這時候季衡的手卻突然動了動,安大夫嚇了一跳,季衡睜開了眼睛,正對上跪在他身邊的皇帝的焦慮的臉。

179、第四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