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1 / 2)

</br>皇帝飛快地從床上跳了下去,從里屋跑出去就去開堂屋大門,朝外面喊道,「大夫。」

這下真是鬧得雞飛狗跳,安大夫之前被用完,因為怕季衡還需要大夫,就沒有將他關押回去,安大夫看又出了問題,心想自己也許可以立功不用死呢,於是亢奮著要去給季衡看病,但是事有不巧,翁太醫這一日沒有值夜,在家里睡覺,翁太醫家距離季衡家里不是特別遠,人已經被請來了。

安大夫沒了用武之地,翁太醫從外面跑進來,就被皇帝這一聲焦急的「大夫」嚇了一跳,柳升看到了他,就趕緊對皇帝道,「皇上,翁先生來了。」

皇帝也看到了他,翁太醫滿額頭的汗,但是飛快地沖過去,跟著皇帝往里屋跑。

而許氏,許七郎,季大人,也都又受了驚,許氏和許七郎都要沖進去看季衡,但是因無皇帝許可,侍衛將兩人擋了下來,許氏開始大哭,「是我的兒子,讓我進去。」

許七郎也要和侍衛打起來,但是他只是個書生,哪里有侍衛的武藝和力氣,所以被侍衛又制住了動彈不得,季大人過來扶住許氏,又對柳升說,「柳公公,麻煩讓夫人進去看看犬子吧。」

季大人是滿臉憔悴痛苦和擔憂,柳升也是左右為難,道,「這個時候,皇上哪里有心思聽咱家的通報,還是等一等吧。再說進去了,說不得也是讓翁先生分心呢。」

季大人只好轉而安慰許氏,許氏根本不願意聽,只是朝他罵道,「都是你,為了你的高官厚祿,當初要是不送衡兒入宮,什么事都不會有,都是你……」

季大人任由夫人數落,只是一言不發。

而侍衛們全都是兢兢業業地值守,大約對今晚發生的事,是各有想象和看法的,但是誰都沒法想季衡是有孕了。

半知半解的安大夫則是被押在一邊,心里轉著心思,擔憂著自己會不會被秘密解決的事。

許七郎望著從許氏所住里間窗戶透出的燈火,緊緊咬著牙,嘴里已經有了血腥味。

翁太醫不愧是杏林高手,抱著醫箱跟著皇帝跑進內室,皇帝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了,飛快地去打起了一邊床帳,季衡眉頭深鎖,疼得額頭冷汗直冒,皇帝站在那里用手去揩了一下季衡額頭上的冷汗,又飛快地跑到房里一個櫃子前面去,將幾個抽屜都拉開了,亂翻一氣,總算是翻出了一把剪刀,將綁住季衡手的褲子剪掉,等做算是做完了這些,他又不斷揉搓著季衡手腕上被綁出的痕跡來,又對季衡安慰道,「君卿,別怕,翁太醫來了。馬上就不疼了。」

他說完,又對在整理醫箱的翁太醫道,「趕緊給君卿把把脈。」

翁太醫進來時看到季衡的手是被綁住的,的確是有些驚訝,不過他不敢表現出來,此時受皇帝吩咐,就趕緊上前為季衡診脈。

皇帝又著急地問翁太醫道,「君卿下面在流血,之前已經流過一次,現在又在流了。是怎么了,孩子要保不住嗎?」

翁太醫一臉嚴肅地給診了脈,然後對皇帝道,「季大人的確是動了胎氣,只是沒有要落胎。」

他隔著季衡的褲子看了看他流血的狀況,並不是很多,便又飛快地從醫箱里拿了插滿銀針的包裹出來,親自去端了一個燭台在床邊,抽出銀針過了火,就開始給季衡扎針,皇帝雖然擔憂不已,但是好歹是沒有給翁太醫胡亂發號司令了,只是在旁邊站著,焦急地等待。

翁太醫扎針完,對季衡道,「季大人,你流血停了吧。」

季衡神色已經沒有方才痛苦,看來翁太醫的確是對了症,他嘴唇動了動,聲音很輕,卻是一字一句非常清晰,「翁先生,我不要生孩子,你將他打下來。」

翁太醫睜大了眼睛,皇帝之前威脅了季衡一句,季衡馬上就動了胎氣,皇帝不敢再說狠話,但是也不會答應,他半跪在床上,伸手拉住季衡的手,柔聲說,「君卿,你可憐可憐朕,別這樣好不好。這是朕唯一的孩子了,你不要這樣對他。」

翁太醫其實知道皇帝在季衡跟前一向是沒有皇帝威嚴的,但是此時聽到他這么苦苦哀求季衡,他還是有些驚詫,只好趕緊當自己沒聽到。

季衡望著皇帝,皇帝眼眶里已經蓄滿了淚水,季衡不知為何,胸中的那些不平和憤怒之氣一下子就散了不少,皇帝可憐巴巴地又懇求道,「朕求你了,求你別這么對朕的孩子,朕什么都答應你,但你把孩子生下來。」

季衡不再說話了,只是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皇帝看季衡不再發狠,心底深處已經松了口氣,而且他也明白了,季衡一向是吃軟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