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1 / 2)

</br>想了想,他沉吟片刻,便對抱琴做了吩咐。

抱琴傍晚出了門,一路到了許七郎所在的住處來,這是一處前後三進的宅院,乃是一個商人的別院,現在則是住著許七郎。

抱琴沒有走前門,而是從後門進了這處宅院。

仆人帶著抱琴到了正院去見許七郎。

許七郎正在翻看一份冊子,仆人報了抱琴到來之事,他就飛快地收起了冊子,起身親自出來迎接,在門口接到抱琴,就說道,「快請進。」

抱琴多看了許七郎一眼,心想以前的表少爺可不會說「快請進」這種話,定然是隨隨便便一句,「趕緊進來」。

人總是會變的,而抱琴覺得這短短一年多時間,以表少爺變得最多。

既然許七郎這般客氣,抱琴也沒有隨意,見禮之後才隨許七郎進了里面書房。

兩廂坐下後,許七郎就說,「衡弟已經回府了,是吧。」

季衡回余杭並沒有大張旗鼓,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行程,但許七郎知道他回府了,想必是一直有讓人在巡撫府前面守著的,或者就是他有別的消息途徑。

抱琴點了點頭,「大人已經回府了。」

以前的許七郎,一直是個爽朗而快意的少年,似乎是永遠長不大一樣。

現在的許七郎,則完全是個沉默而氣勢儼然的青年了,以前他是一張白臉,笑起來就會笑彎了一雙眼睛,又喜歡說笑話,故而和季衡在一起,季衡一向老成,他倒像了季衡的弟弟一般,現在的他,大約是總是在外面跑,被曬得黑了很多,臉上也完全沒有了少年時代的那種圓潤,變得棱角分明,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而抱琴也從來不知道他緊抿著嘴唇的時候是這般地森然冷漠,簡直有些讓人心驚了。

許七郎本來幽深的眼瞳帶了些光彩,對抱琴說道,「我要去見衡弟,衡弟既然派你前來,想來是有什么安排。」

他以陳述的語氣說了這個問話,語氣里的確定和氣勢,讓抱琴很不習慣,覺得面前坐的這位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位和藹愛笑爽朗的表少爺了。雖然他前幾天就見過許七郎了,但當時許七郎只是向他打聽季衡最近的狀況,便沒有現在這樣的氣勢,於是抱琴對他的陌生感倒還不強。

抱琴點頭說道,「大人回府之後,聽到我說表少爺您來了,就說要見您。」

抱琴分明感覺許七郎因這句話整個人都活泛了不少,他又繼續說了季衡的安排,讓許七郎扮成花匠跟隨他入巡撫府去,季衡正好就遣開人在花園里見他。

許七郎聽了這話,抱琴覺得他的臉色又不好了的樣子,許七郎嘴上什么也沒說,但是心里直接認定季衡要見他竟是要如此偷偷摸摸,不過是害怕皇帝罷了,皇帝派了人在他身邊監視他。

許七郎道,「如此,我收拾一番就隨你去吧。」

許七郎換了一身仆人的青衣,跟著抱琴到巡撫府。

抱琴也是個敏感的性子,略微察覺了有許七郎的護衛偷偷跟著兩人,但他什么也沒說,想著許七郎也是千金之子,自然也要很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隔著幾條街的地方上了馬車,馬車一直行往巡撫府後門。

季衡其實精神很疲倦,他最近身體本來就不大好,又忙得腳不沾地,想精神好也不可能。

不過想到能夠見到許七郎,他心里有期待,精神也就好了幾分。

他說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吹一吹風,就將身邊的人都遣開了,只是自己坐在花園里的水榭里,靠著椅子扶手,目光注視著水池中的荷花,荷花才剛打苞,在水榭里漏出的光里,隨著風輕輕地動著亭亭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