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1 / 2)

</br>季衡知道,皇帝會如此行事,主要原因,是皇帝想要整治廣州市舶司了,且估計還會對付徐家,而導火線則是許七郎將自己劫走,皇帝之前恐怕還是想著等自己回京了和自己做了商量再處理廣州市舶司之事的,但是許七郎將自己劫走,皇帝一時怒火上來,別的也不多考慮了,就直接讓處置許家之事。

因東南的海患,只開了廣州市舶司,海上貿易乃是一本萬利,這里油水極大,徐家控制廣州多年,當年皇帝是要用徐家,就把這里給了徐家,但是人卻是貪欲極大,徐家完全沒有把這里的利益分出來一點的意思,而且從這海上貿易上克扣的稅款也過多,皇帝現在恐怕是滿心思要對付徐家,許家不過是個馬前炮灰罷了。

季衡答道,「大約是舅舅同幾個海寇頭子也做生意,諸如王啟,諸如徐鐵虎,他都是有交情的,而這兩個人,都是當年吳王手下,故而皇上惱怒,就定了舅舅一家的罪。但現在王啟已死,徐鐵虎也投誠了,我去勸一勸皇上,想來舅舅家里便不會有大事。」

許氏雖然有一定的政治覺悟,但是她所知甚少,故而也無法對季衡這個借口做出判斷,不過她一向知道季衡慣會哄人,所以對季衡這個解釋,她便也只是相信了一半罷了。

兩母子在許氏的房里談了不短時間,之後季衡想要出門的時候,又回來了,對許氏交代道,「母親,你恐怕會比我先出宮回家去,我從東南帶回的東西,除了一箱子衣裳,其他的,就先別動,里面有不少機要東西,箱子是鎖著的,也不要讓別人動。」

許氏點頭應了之後,季衡又不好意思地對許氏笑著道,「走得太急了,沒有帶任何特產回來,這樣恐怕不大好,也不好見親朋。」

說到這里,就對許氏行了個禮,討好道,「所以還煩請母親去置辦一些東南一帶的特產,到時候就算作是我帶回來的,送了親朋吧。」

許氏嘆了一聲,「我知道你辛苦得很,腦子想國家大事還不夠用,這些沒有置辦也就算了,不過那些奴才也是,都沒有誰去置辦嗎。」

季衡道,「從溫州回余杭時,倒是置辦了一些,不過到了余杭就送了同僚和部下,全送完了,本又准備在余杭置辦一些,沒想到收到了皇上的信,說麒兒病了,故而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就趕緊回來了。這也怪不得跟著我去的仆人們。他們跟著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全都給予賞賜,不要責罵了。」

許氏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季衡又想到了楊欽治,這幾天他一門心思全在兒子身上,腦子里別的什么都沒法作想,此時才想到別的事情,於是就不由嘆了口氣,心想養孩子真是耗費力氣和心神,也難怪在家相夫教子的婦人往往比職業女性還累呢。

季衡又說道,「我有個朋友,姓楊,行三,你喚他楊三即可,乃是我的貴客,我入宮前,讓一應仆從帶他到了城南我那別院里去住下了。母親出宮後,也讓人過去看看,看他是否安頓好,有無別的需要,此人乃是一個極重要的人,不能讓人對他有絲毫怠慢。」

許氏點頭應了之後,道,「姓楊,難不成是皇族?」

季衡趕緊說,「不是,不是,你也別打聽他的身世,反正讓人替兒子好好照顧著就是。」

然後又問許氏,「舅舅家里出了事,母親您想來也跑上跑下十分辛苦,也花費了不少銀錢,不知家里家用可還夠。」

許氏嘆道,「怎么會不夠,去年皇上就賞賜了五萬兩白銀,又一並珍奇異寶,還賜下了京郊百里外的兩百傾良田,今年又有各種賞賜,家里開銷再大,也趕不上皇上的賞賜。」

季衡道,「我倒不知這些。」

許氏叨叨絮絮說道,「你不知,但京里大家都知的。除了這些你立功後的大宗賞賜,還有些平常年節的賞賜,也是不少,除了不能長放的,其他都放在你那中正院的庫房里的,並沒有拿出來充公用。再說家里現在人少,就只等著你和瓔哥兒成婚,除了平常走動的花費,府中又不大辦宴席,也很少請客,除了你父親養了幾個極厲害的謀士花費多些,瓔哥兒的夫子的束脩是一大筆,除此,能夠有多少花費,每年頂天能夠有六七千兩出去,家中鋪子田庄,也就夠這些開支了,再說你父親多少能夠拿回家一些補貼,你倒不必擔憂家中會入不敷出。」

季衡對許氏道,「父親能夠娶到您,真是他的福分。」

許氏嘆道,「哪家當家主母不是這般操心家業的,我又算什么出挑的。只盼著你能夠好就行了。」

說到這個,季衡目光閃了閃,上前去在許氏跟前半跪了下來,許氏嚇了一跳,要拉他,「這是做什么。」

季衡說道,「母親,孩兒恐怕不會娶妻生子了。」

許氏驚了一跳,「為何。」

季衡便道,「不知母親可還記得林家大房的那位嫡長女林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