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1 / 2)

</br>楊麒兒知道爹爹也是不能得罪的,就弱弱的垂下了頭,皇帝在心里嘆了口氣,將他抱著往了東間走,他知道自己這般用兒子去讓季衡心軟有些卑鄙,但是,他總不能讓季衡一直對他不理不睬吧。

抱著兒子進了東間,沒想到季衡已經坐到了另一邊去,而且在自己緩慢地磨墨,楊麒兒看到季衡,他其實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此時依然沒有全醒,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季衡身上的低氣壓,也沒有發現季衡面無表情眼神深沉,他在皇帝懷里動了動,就朝季衡長長地伸了手,「阿父,抱……」

季衡不得不抬起了頭來,他的眼睛還些微有點紅,喉嚨也有些嘶啞,面對著楊麒兒這種黏糊,他皺了一下眉,還是只好放下了墨條,又擦了擦手,起了身來,從皇帝的懷里將兒子接了過去,楊麒兒額頭上還有點疹子結的痂痕沒有消,楊麒兒便有些發癢,要抬手去抓額頭,季衡抱著他坐下後就將他的手抓到了手里,哄道,「別抓,要痛。」

楊麒兒將身子在他的懷里拱了拱,打了個哈欠之後,就又要睡了,皇帝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後也沒有說出,只得又過去坐下看奏折去了。

兩個人就似乎完全要對許七郎的死避而不談了,但兩人都知道,越是不說開,以後面對對方的時候,總會有層隔膜吧。

但是兩個人雖然都足夠聰明,卻完全不知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許七郎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怎么能夠爭得過死了的。

皇帝是這時候才知道,是自己把這件事處理壞了,所以甚至將季衡的心推到了許七郎的身上去。

楊麒兒在季衡懷里動了動,很快就又睡著了,季衡只得把他抱著,皇帝看他面前擺著紙筆,就無話找話地問道,「你要寫什么,朕來寫吧。」

季衡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發,抬頭看了皇帝一眼,道,「沒什么。」

說到這里,他又盯著皇帝道,「我明日就回家去。」

皇帝目光閃了閃,一時沒有答,他垂下頭看了看面前的奏折,才勉強又說道,「麒兒現在可離不開你,你要放開他不管了嗎。」

季衡道,「我總不能日日地在宮里帶孩子吧。」

皇帝看季衡要生氣,只好趕緊道,「你知道朕並不是那個意思。」

季衡便說道,「皇上,其實這幾日我也時常在想那位慎心法師的話,他說讓將麒兒送出宮去養著試試,麒兒最近身體的確很差,而且我聽說他之前也是身體不好,我們還是試試,如何。」

皇帝雖然日日忙碌,沒有什么時間親自照顧兒子,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想見到兒子的時候,他就在自己身邊,要是送出宮去養,他哪里有那么多時間去看兒子,再說,兒子送出宮了,他敢肯定,季衡定然不會再待在宮里,現在兒子就是他的保命法寶,他難道要將這個保命法寶送走。

皇帝又看向在季衡的懷里睡得像只小蟲子的兒子,楊麒兒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吵過架了,在季衡的懷里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感受到懷抱的溫暖,睡得十分香甜,眼睫毛安靜地伏著,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嘴巴還微微張著。

季衡神色柔和地盯著兒子看,這幅畫面,就和皇帝喜歡的聖母聖子圖一樣了,皇帝在一番猶豫之後,說道,「為了麒兒的身體,將他送到宮外去養一陣子也是可以的,正好蘅蘭行宮在東邊,朕也搬到蘅蘭行宮去住,反正那里有溫泉,正好還可以教麒兒鳧水。」

皇帝這般說的時候,眼睛始終在偷偷瞄季衡,甚至帶著點不安的感覺了,季衡問了一句,「蘅蘭行宮,就是原來的御苑行宮嗎。」

皇帝應道,「正是,去年秋天,朕將它改了名。」

季衡在心里嘆了口氣,說道,「如此,那就去吧。」

皇帝又看向季衡,「你也過來住吧。」

季衡蹙了一下眉,「哪里有臣子跟著皇上住在行宮里的。」

皇帝卻道,「如何沒有,前朝不就有先例,政事繁忙,帝王在行宮休養,便讓大臣也伺候在行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