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去年秋闈科考榜首,沈鴻軒的夫人。沈鴻軒自幼窮苦,父母雙亡,全靠唯一的祖母照顧。後來,她嫁入家貧如洗的沈家,成為沈家媳婦兒。雖面貌丑陋,快到二十都未嫁娶,但她自認,在家孝順祖母,伺候夫君。田里田外都由她一手操辦,從不敢讓一心讀書的沈鴻軒操持半分。
明明二十來歲如花的年紀,偏偏因為家里的重擔,將她本就瘦弱的脊梁,壓得更彎。
可她每每看到夫君英俊的面龐,滿腹詩文的才氣,便覺得為之丟掉性命,也甘之如飴。
她自知丑陋,從不敢抬頭明目張膽的看著夫君。她知道夫君不喜歡她,只是礙於家里窮苦,沒有女子願意下嫁,而祖母年邁,家中無人操持,才勉強娶了她這個鄉里向外出名的丑女。
她有自知之明,但誰人沒有女子心思,她也偷偷幻想過,也許她全心全意相待,定能得到夫君另眼看待。
婚後第三年,沈鴻軒要赴京趕考了。
她賣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父母唯一給她的陪嫁,一支成色極差的玉簪,勉強湊夠十兩紋銀,供他花用。
他拿到銀兩後後,沒有說一聲感謝,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好像她為他奔波勞累,砸鍋賣鐵,全是理所當然。那時的她被情意沖昏了腦袋,想著也許不久後,心愛的男人便會官袍加身,苦盡甘來。
便覺得心滿意足。
沈鴻軒離開的那日,是一個下著小雨的早上,細雨霏霏,她特地起了個大早,用了上好的細面,給他做了一些干糧,滿心歡喜與不舍的送他到了村口。
見他上了牛車,頭也不回的奔向遠方。
那時的清荷還不知,這一去,是真的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