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是一條鋪著僅供兩人並肩的羊腸小道,周遭灌木叢生,車輛壓根無法進入。
蘇家的司機停下車,搓了搓胳膊上硬生生起了一層的寒粒子,回頭問道:「小姐,到了。」
這江先生真是個怪人!明明家財萬貫,整個上海城的洋樓都能任由他選,卻偏偏要住在這么一個不知有多少年歷史,死過多少人的老宅子里。
光是開車從這條狹長的林子里穿過,他便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板一直竄到天靈蓋,仿佛耳朵邊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對他吹氣兒似得。
噫——
他打了個寒顫,抖著唇,「小姐,要不咱回去吧?江先生他真住在這兒?小的可沒聽說過啊,而且,這地方連個人影兒都沒有,跟個鬼宅似得……」
「好了,」蘇葵打斷他,推開車門下車,道:「你先回去吧,告訴父親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說罷,甩上車門,轉身便走下柏油馬路,踏著石子小路,頭也不回的朝那座陰氣逼人的老宅子走去。
周遭流水潺潺,圍繞著宅子,濕氣更甚。
司機驚得腦門出了一身細汗,跳下車連聲喊了幾句,眼睜睜的看著蘇葵沒了影子,他決定在車里等半個小時,若宅子里沒人,再把小姐帶回去。
雖然這地方陰惻惻的,嚇人的緊,可他拿著蘇家的薪水,若蘇大帥的掌上明珠出了事,他一家老少都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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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葵出來的匆忙,身上僅僅穿了件蓮青色暗紋旗袍,外頭披了件藕荷色的坎肩。江蘺苼寄來的一堆信件之類的全被她拿在手里,也怪這具身體太弱,腳下踩著中跟皮鞋。走到老宅子門前,小腿已然漲漲的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