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2)

</br>清境聽到楚慕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來,看到楚慕,幾乎又要忍不住眼中眼淚,他肚子里一團絞痛,手腕也痛得無法動彈,但強忍著疼痛,盡量讓自己平靜一點,「楚老師,你來了。」

楚慕憂心地看著他,把他扶了起來,說,「我讓他們先回去了,我們解決了這里的事情也回去,你怎么了?」

他這樣問起,清境的臉色更加蒼白,這時候,馮錫那雙狹長而凌厲的鳳眼看過來,看得清境背脊一陣發涼,又有種被毒蛇盯著的感覺,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縮身子,沒有直接回答楚慕的話,只說道,「老師,我們走吧。」

馮錫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卻是居高臨下略帶嘲諷的,說道,「要走,沒那么容易吧,你那一腳踢得,我現在還沒有回過氣來呢。」

清境被他反咬一口,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沒有過多心思和他爭辯,只瞪著一雙大眼,罵道,「你個禽獸,活該。」

要是知道,他早先就該一腳踢斷他命根子。清境在心里厭惡又惡狠狠地想。

馮錫對他罵的話似乎並不以為意,眼神很有深意地看著他,讓清境心里開始發虛,但是想到老師在這里,便又讓自己鼓起勇氣來,和他對視著瞪他。

楚慕看兩人這樣子,不像是只打架那么簡單,就把目光看向周念,周念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對馮錫直截了當地說,「這位同學是我愛人的學生,今天冒犯馮先生該是無心,而且,看樣子馮先生也已經討回來了,還請放他一馬,讓他走吧。」

周念要比馮錫大了幾歲,但是因兩人算同一輩,又深知馮錫做事時常不按理出牌,手段又狠,周念則是個謙謙君子先禮後兵的處事方式,便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口吻。

馮錫聽他這么一說,就笑起來,神情上因此帶上了一些邪氣,又看了被楚慕護住的清境一眼,清境一雙故作倔強的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瞪著他,面皮白,瓊鼻紅唇,下巴顯得秀氣,並不是多么美貌得風華絕代的人物,但是,偏偏很牽動他的心,讓他放不下,他想,也許是他身上的單純的書生氣在吸引著他。

他回過神來,對周念道,「周先生這樣說,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不過,敢打我的人,我還沒讓他見過第二天的太陽。」

他這樣說,大家都知道他不會簡單放清境離開,剛才沒有別人,馮錫那樣侮辱他,他也就只能忍了,現在他的老師在,要是馮錫又要侮辱他,他自然是忍不下去的,為了他的尊嚴,無論如何,他不可能對馮錫低頭,寧願魚死網破。

而馮錫似乎對他這倔強的樣子更感興趣,反而眼里笑意更深。

楚慕看向周念,希望他能夠想辦法,周念是生意人,和馮錫又有生意上的往來,自然是以和為貴,不想因為這么一個小小學生的事情,就和馮錫鬧翻,也不問事情原委到底如何,只接著他的話說道,「那馮先生如何才肯消氣?畢竟,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愛人的學生受損。」

有後面這一句,他料想馮錫也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事情能夠了了,也就夠了。

馮錫這時候倒是干脆,拿起桌上的酒瓶,往酒杯里倒了滿滿一杯酒,端在手里,看了一眼,還用手指輕彈了一下杯壁,笑道,「周先生說得嚴重了,畢竟這里是你們的地方,我能怎么樣,這位學生給我敬杯酒,道個歉,我也就不追究了。」

只是一杯酒的問題,自然好解決。

周念看向楚慕,他還是要征詢老婆的意見的,楚慕則詢問清境的意見,要是他學生不樂意,他也沒法子。

而清境,他自然不能讓老師再擔心,看向那杯酒,心一橫,那就把酒喝了吧,他自知自己酒量差,一杯倒,但是現在有老師在,應該不會讓他吃虧,他深吸了口氣,忍著身體的不適,突然站起身來,要去拿馮錫手上的酒杯,決定幾大口就把酒喝了,應該就沒事了。

沒想到馮錫卻不給他酒杯,還說,「就這樣喝。」

所謂就這樣喝,是由他端著酒杯,清境就著他的手喝。

楚慕只覺得馮錫太過分,眉頭皺了起來,而清境心里自然也非常不忿,但是看到老師對自己擔憂,還是咬牙忍了下來,道,「馮先生,今天打了你,真是對不起。」

馮錫目光深邃,掃在他的身上,不僅是他的臉,此時還包括他頎長的身姿,笑道,「嗯,沒什么,把酒喝了,今天你打我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他說得大方,卻把手里的酒杯放得非常低,清境為了喝酒,只好跪到了地上去,清境知道這只是馮錫想要折辱他,只是此時,他不想給老師添麻煩便沒法反抗,只好那樣跪著去喝那杯酒,而馮錫卻不斷使手段逗他,把酒杯又從下到上抬起來,清境只好跟過去喝,心里則恨死馮錫,只把他全家都罵了一遍。

馮錫之後將酒杯端在自己胸前不遠,清境已經喝得頭暈暈,為了喝最後一點,幾乎趴在了馮錫身上,而馮錫並沒有推開他,反而一只手摟住了他的腰,最後一點酒液喝完,馮錫腳把清境的腿一絆,暈乎乎的清境重心再沒法保持穩當,整個人栽倒在了馮錫懷里。

馮錫手里的酒杯被他隨手扔下去,滾在沙發上,他將懷里帶著少年清新干凈氣息的清境低聲說,「我是說不追究你打我的事,沒說不追究你壞我好事的事情,記住了?」

清境腦子暈得厲害,那酒,他不知道是什么酒,喝時並不覺得多么辛辣難受,醇厚而清香,潤在喉嚨里十分爽口舒服,沒想到一會兒就醉得厲害了,只愣愣把馮錫望著,傻乎乎的。

馮錫被他傻傻地望著,簡直又想親他了,而楚慕也早已明白過來,馮錫對清境大約是有所企圖,大老板對清境這樣單純的學生的企圖,讓楚慕覺得心里很難受,他趕緊過去把清境從馮錫懷里扶了起來,一句話也不和他說,對他充滿了厭惡,扶著清境就往外走。

而周念又和馮錫寒暄了兩句,才趕緊出門去跟上楚慕,讓李經理進包廂去處理善後,讓另外的工作人員來幫忙扶著醉了的清境。

清境被帶到了周家去,他完全醉了,在車上時就睡得不省人事。

楚慕擔憂不已,回到家,就讓醫生來給清境做了檢查,醫生檢查的結果,清境肚子上被打過兩拳,胸口上有被輕咬了一口的牙印,手腕上有瘀痕,也就沒有別的傷了。

這種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馮錫猥褻過,楚慕很惱怒,一邊惱怒馮錫的欺人太甚,一邊又惱怒自己怎么帶了學生去那種地方。

醫生給清境身上需要上葯的地方上了葯,又說為了確保沒有內傷,和手腕上骨頭沒有被傷到,第二天病人醒過來了最好去醫院里做檢查。

楚慕一一記下了,就讓佣人送了醫生離開。

而清境則在床上睡得死死的,醉酒的他,倒是沒有什么煩惱了,睡得很安然。

清境本就不是個心思重的人,心情開朗,無論是吃了虧,還是受了欺負,很快也就忘了,為人傻樂到會被人真覺得他傻的地步。

他這樣,自然是有好處的,總是快樂的時候比傷心的時候多,無憂則不易老,一直看著像個高中生。

第二天,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里,愣了好半天才遲鈍地記起來前一晚的事情。

他坐起身下床,從窗簾透進來的點點光亮,只夠他把房間里的設置簡單地打量一遍,只見是間很大的房間,大到可以在房間里放置一張大床,還有很寬闊的空間,放置一組沙發,有穿衣鏡,大衣櫃,還有落地台燈,有桌子,窗戶也是落地窗,淺色綉著繁復花紋的窗簾從上面垂下來,落在地上,有種華麗的美感,地上的地毯也是淺色,花紋里透著暗金色。

他站在那里,有點無所適從,心想這里是哪里?

五星級賓館里,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房間。

他一起身,房間里的感應器就有了感應,佣人知道他醒了起來了,就過來敲了門。

門被敲響,清境又愣了一下,赤著腳慢吞吞走過去把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一位神色溫柔禮貌而行為有素的女人,女人的穿著,有點像服務生,他想,這里果真是賓館?

女人這時候說道,「你醒了?楚先生在樓下用早飯,你身體怎么樣,有難受嗎?楚先生說你起來了,洗漱之後也下樓用飯,然後去醫院檢查身體。」

「楚先生?」清境並不笨,愣了一下,就說,「是楚慕楚老師嗎?」

女人微笑著應是。

清境又問,「那這里是?」

女人道,「是你的老師,也就是楚先生的家里。洗浴間里,一切用品都有准備好,你收拾好了,我在這里等你,帶你下樓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