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己所不欲 先施於人(1 / 2)

超級大忽悠 常書欣 4355 字 2020-07-13

奔馳而來的警車團團圍住了事發現場,車多人少的高速路地帶不利作業,而且最先到達現場的救護員如臨大敵,遠遠地阻攔著警察進入車內,耳語幾句,接警而來的警察也凜然一色,警戒線拉開了十米,生生地堵住了高速路,電話在向上匯報著,不多時,中陝高速去向段暫時封鎖,救護車,兩輛、四輛,八輛……不斷在增加著;警車,兩輛、四輛、十輛,甚至於最後開來的是全副武裝的拆彈分隊和大型的消毒噴霧車,到場的第一件事就是為現場的人全身消毒。

無關的車輛、人員,被遠遠地隔離在警戒線之外,沿商務車的四周,被掛上了黑簾遮擋,最後駛來的一輛車上下來的,全部是白衣頭罩防護的醫護員,架著一大堆不知名的設備,慎重而緊張的態勢,讓人想起了當年[***]肆虐時的情形,觀望的人群里,同行來的司機知道老板就在車里,早已心膽俱裂,顫危危地拿起了電話,通知著家里的人想辦法………………………………………………………鄒曉璐倚在窗前,電話聲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右手僵硬不聽使喚,側眼瞥見,自己的手,在顫著、抖著、哆嗦著,一不小心,吧嗒聲手機掉地上了,彎腰撿拾時,眼光所及之處,豐樂園商廈下,夏佩蘭帶著人分乘著幾輛轎車疾馳而去,出事了,出大事了!

這一驚心中無措了,抬步上前,拉開門就要走,卻不料外面的保安加班了,四個人成了八個人,八個保安兩行把門圍得死死的,當先一人絲毫沒有點憐香惜玉的眼光直說道:「對不起,你不能走。」

「你們……想干什么?」鄒曉璐瞪著眼,生氣地問。

「不干什么,不過你要不聽話,我們就得干點什么了。」保安頭頭撇撇嘴,不屑道。

嘭聲鄒曉璐直接關上了門,知道這些人不可理喻,一甩門心里一沉,第一個念頭是:完了。

電話是徐總的司機打來的,就怕出意外遠遠地跟著本田商務,卻不料無聲無息中就出事了,又有大批的警車、救護車圍到了現場,鄒曉璐知道恐怕事出不小,而真要出點事,真是徐總和黃宗勝出點事,那自己陷在其中恐怕不好脫身了。

嘿嘿嘎嘎嘎極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有人在殲笑,鄒曉璐怒目而視時,只見得帥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一副看笑話的神態殲笑著道:「美女,你看不清形勢啊,咱倆都是人質,你倒把自個當看守啦?傻了吧?出事了吧?你也走不了吧?」

「你怎么知道出事了?」鄒曉璐瞪了眼,驚訝的成份居多。

「看你都知道了……呵呵,手機給我,趕緊地啊,該留遺囑留遺囑,咱們看來得做苦命鴛鴦了。」帥朗伸著手,討要著手機,這時候鄒曉璐可不敢扣著了,隨手掏出來扔到了桌上,帥朗開著機,嘀嘀答答幾個短信的聲音,邊看邊摁著鍵盤發什么了,一會兒發完了,裝起手機抬頭時,鄒曉璐已經站到了桌前,正詫異地盯著他,帥朗還保持著那副腳搭桌面斜躺的姿勢,好像根本不急,不過此時對鄒曉璐也沒有好臉色,翻了一眼不想搭理的樣子。

鄒曉璐突然問:「你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嗎?」

「想說,說唄。不想說就別說。」帥朗道。

「救護車、警車圍住了,車上的人不知死活。現場傳說有人下毒。」鄒曉璐放下手機,剛收到的短信,帥朗的眼睛一愣,一訝,一吃驚,一挪腿,不料長時間不動,撲通聲摔到了桌下了,貌似真被這消息嚇壞了。

鄒曉璐嘆了口氣,知道這貨也指望不上了,要是安安穩穩取到手多少能分點,可連人都出了事,那這報信的恐怕得不上什么好處了,這不,嚇得栽桌下了,吃吃嗬嗬的聲音,不會被嚇哭了吧?

咦?不對……聲音很怪異,鄒曉璐悄悄蹙步,伸著脖子,湊上來,一看愣了,那貨正盤腿坐在桌底,捂著嘴吃吃嗬嗬的笑著,笑得比哭還難看,像聽到了什么忍俊不禁的笑話一樣,一霎那間,鄒曉璐怒從心頭起,一把揪著帥朗的領子叱問著:「你………你知道墳里有問題?」

「廢話不是?天下掉的餡餅太大了,沒問題才是騙人呢?」帥朗呲牙笑著,沒理會鄒曉璐這發飈的動作。

「你個騙子……你明知道還故意騙他們都去是不是?」鄒曉璐被氣得無語了。

「是啊,不是我這個騙子,你不也去了嗎?放開……」帥朗瞪著眼,訓了句,鄒曉璐不自然地覺得帥朗好像瞬間有點威風一般,下意識地放手了,一放手,帥朗一骨碌起身,輕蔑地道著:「光想著拿錢,就沒想想這錢是誰的?端木這個人有點變態,就喜歡把別人騙得家破人亡看笑話玩……在我這兒他也就算個陰溝里翻船了,你們這幾頭貨,不管和他玩智商還是耍流氓,都差遠了……切!」

帥朗的小人戚戚之色不見了,很大氣,很牛逼著道著,把攔路的鄒曉璐拔拉過一邊,剛走兩步,又回過頭來,臉湊上來,鄒曉璐驚得卻已經不知道閃避了,不料帥朗並非輕薄,只是很拽地翻著白眼反問:「你覺得像男人的都栽了,就我這個不像男人的還站著……有什么感慨嗎?」

翻盤了,顛倒了,這會帥朗有牛逼的資本了,大馬金刀的站著,就個子矮,也有如山如岳的氣勢,只不過沒傾倒鄒美女,鄒美女像傻了樣,愣怔著手足無措,或者是還從驚懼中沒有清醒過來。

等了片刻,不見回音,帥朗一扭頭,得意洋洋地在黃總這豪華辦公室里搜羅著,半天才拎了兩瓶礦泉水,擰蓋子一掀一倒,敢情是就著水洗臉,一把冷水抹得清醒了,甩甩手,抽著紙巾擦擦臉和手,倒了杯水,又屁股坐不穩地在桌上亂翻,瞅著個橡木盒子一掀是長雪茄,拿手里一剪,劃著根火柴點著,呼哧呼哧抽上了,抽了兩口味道不錯,自言自語著,丫的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哈瓦那雪茄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掀盒子又把剩下的幾根揣兜里了。

鄒曉璐可沒注意到這人的下作樣子,緊張地思忖著,不時地驚訝地看著帥朗,猛地省悟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在會所胡鬧是假的,是想找一個說出來的機會。」

帥朗煙呼聲一吐:「當然,我顛兒顛兒跑來告訴他們,誰信呀?不過被逼無奈說出來,他們肯定就信了。」

「你喝醉了也是假的?」

「我當然得喝多了,不喝多不得跟著他們一起去呀?」

「你在這兒胡鬧也是假的?」

「那當然,別他們半路清醒了怎么辦?最好一直把我當小流氓……我估計他們回頭打電話一問,喲,我在這兒跟你耍流氓呢,得,這么大出息,他們就放心了,呵呵……」

帥朗壓低著聲音笑著,得意地殲笑著,鄒曉璐看看門外,緊張地問:「不會是你下毒了吧?」

「嘿嘿,我可沒那本事,要是我,我就直接放炸葯,誰下毒呀?不過端木真他媽夠毒了啊,這那是托付我後事,就是他娘想拉我去跟他作伴啊……也好,省得我去了。哎鄒美女,他們伸腿瞪眼了沒有……哦,問錯了,這個你應該知道不了,現在該警察擦屁股了。這個上面我相信端木界平的水平,以他的手法,整死那幾頭貨應該沒問題。」

「呃………」

鄒曉璐凸眼梗脖,被帥朗好奇的一問直噎了一下子,怕窮怕死的印像被瞬間顛覆了,敢情一切都早有預謀,是明知道有坑,自己不跳,唆導著別人都替他往下跳,有好事就分點贓,有壞事就看笑話,出了這么大事,倒巴不得都伸腿瞪眼了。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真要死了人,你好得了嗎?連這間屋子也出不去了……」鄒曉璐氣結地道了句,臉色有點煞白,不料帥朗嗤聲一哼道著:「死道友不死貧道,關我鳥事?今天有n個人證明我喝多了,還有n個人證明我在會所調戲小服務員了,還能有n個人證明,我被非法拘禁在這兒了……黃宗勝幾個要活著,他刨了端木界平的藏金,自己麻煩都洗不脫呢。他要死了呢,那就一了百了了,這公司我估計得忙著爭權奪利,誰顧得我呀?」

擺活著,仰頭呼了一口煙,帥朗再看鄒曉璐,鄒曉璐表情僵硬地盯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一般,這個人的心思出離驚詫了,似乎有點讓他恐懼的感覺。

卻不料帥朗撲聲笑了,笑著慎重解釋道:「我說我怕死,其實你得正確理解,我是怕自己死,不怕別人死……這個需要你責備我嗎?他們要知道我藏著不拿出來,下場比這個還慘。還有啊,這群王八蛋,壓根就沒准備給我分……那你說,大家都搶著去死,我總不好意思攔著吧?對了,你總不會因為我攔下你,記恨我吧?也就沖你昨天晚上好好跟我說話,雖然是虛情假意,可總比沒有強,否則我還懶得拉住你呢。」

鄒曉璐眼神一動,明白帥朗非要留個妞陪他的意思了,一側面,微微的移動著嬌軀,眼神的中心不離帥朗那張黑黑的,痞痞的,一點也不帥氣的臉龐,此時復雜的心里,卻是不知道該說句什么,想了半晌才憋了句:「那現在怎么出去?」

「你不是牛逼哄哄業余學過柔道什么來著?」帥朗反詰道。

「那好,一起沖出去,外面現在八個保安,咱們往兩個方向走,走了誰算誰。」鄒曉璐准備放手一拼了,挽著袖子,活動著手腕,還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帥朗看得大眼瞪小眼,可沒想到這妞居然敢拼拳腳,嘿嘿笑了笑搖搖頭:「少蒙我,我可打不過,你想跑你跑吧,我抽根煙再走。」

「你……」鄒曉璐被氣著了,可沒料到帥朗能說出這么沒骨氣的話,狠狠地剜了一眼,騰聲起身,不過一轉身的霎那,又坐下了,這會開始動腦了,不屑地道:「看來你有辦法走。」

帥朗沒吭聲,吐著煙搖搖頭:「走什么走,有你這么位美女陪著,誰舍得走呀?」

「哼!既然你料到要出事,那你肯定有准備了,剛才的短信發給誰了?」鄒曉璐道,揭底了。

帥朗誨莫如深地笑了笑,沒揭破。不過能這么鎮定,鄒曉璐知道肯定沒事,此時很怪異地對這個人有了一種很莫名的信任,應該是基於事實基礎上吧,能把黃宗勝、徐進鋌、陳健一干人推坑里,總不至於自己還掉坑里吧。於是她坐下來,等著自己心里的這個印證。

印證的時間並不長,幾分鍾而已,樓道里響起了嘈雜的人聲之後,帥朗一掐煙頭一揮手:「開門。」

鄒曉璐依言上前,一把拉開了門,門外的八名保安防備也似地全部退回了屋里,緊接著涌進來十幾人,樓道里還站著不少,個個來勢洶洶,當先一馬是人高馬大,相惡人凶的大牛,兩手一叉,帶著一伙剽悍的大漢,把幾位保安擠到了牆角。鄒曉璐明白了,外頭出事了,窩里就空了,估計帥朗被帶回來時,這幾個狐朋狗友早埋伏上了,就等短信召喚隨時接走人。

這時候,帥朗終於起身了,逍逍遙遙地站起來,懶懶洋洋還不忘提著黃宗勝給報銷的支出,整整一大紙袋子,一起身一勾手,讓大牛、程拐幾人退出去,到門口等著,自己卻是看著那幾位保安出聲問著:「兄弟,一個月掙多少錢?」

沒吭聲,明顯有點懼了,帥朗加大了聲音一問,那帶頭的渾身一激靈道:「一千多。」

「對嘛,才一千多拼什么命?你們非法拘禁了我一下午,這我要告了你們,少說也得判一年半載,以後違法亂紀的事別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