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在新化城內的所有校尉以上軍官,全部聚集在了安東都護府衙門的正廳。
巨大的安東地圖,懸掛在大廳的正中的屏風之上。
人人屏息注目。
「自大漢王化,沐浴至懷化以來,因諸多事務千頭萬緒,以及諸屯墾團,皆有重任之故,本都督從未動員全境,進行過冬演!」薄世站在上,說道:「然,冬演兵事,逐烽火,中國制度也,聖王之制也!以此教訓全軍,曉瑜軍民:忘戰必危!」
舉行一次涉及整個安東諸都尉以及諸國軍隊的聯合軍演,這是薄世的夙願。
但可惜,這是不現實的。
旁的不說,朝鮮和韓國以及真番、沃沮等仆從國的軍隊,從其母國出,抵達新化,至少就要一個多月!
等他們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更別提,如此遠距離的軍隊調動,只為演戲?
成本先就不劃算!
所以,薄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追尋一次懷化全境的聯合操練。
這也是他心底的一個小小的野望。
畢竟,那個軍人,不可謂金戈鐵馬的戰場?
只是,這安東地處東方,是世界的邊緣,是世界的角落。
若是漢室不來此開,這里,就是一個被世人遺忘之地。
即使漢室來了,這里也不會是世界的焦點。
世界的焦點,永遠在長城的南部。
在雲中,在雁門,在北地,在上代之間。
哪怕是右北平和漁陽,也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匈奴人去了。
薄世,於是只能在這里通過傳統的漢家邊塞軍民演練,來找找沙場的感覺。
要知道,在長城邊境,漢家郡縣,當地郡守每歲秋冬,必然組織一次全民的拉練。
軍隊和民兵,一起行動起來,模擬匈奴入寇的預案。
在雲中和上代、雁門,往年的演練,規模和聲勢,都宛如一場戰爭。
當地郡兵在郡守郡尉的帶領下,烽火逐塞,跨越三四百里的地域,進行各種機動。
而安東的懷化郡,在理論上來說,也屬於邊郡。
是符合進行冬演的傳統的。
「等冬演開始之時,大抵,長城那邊也打起來了吧?」薄世在心里想道。
想到即將在長城進行的那場曠世大戰,薄世就不禁有些神往。
已知世界最強的兩個帝國,將在河間地正面相撞。
匈奴帝國,控弦四十萬,縱橫數萬里,號稱引弓之國。
而大漢帝國,帶甲百萬,虎賁雄獅數十萬。
更關鍵的是,兩國現在都有著龐大的騎兵部隊。
自春秋戰國以來,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騎兵會戰和決戰,即將打響。
這一次,戰場不再是馬邑那么狹小的地域了。
漢匈的主力,將會在南北長達千里,縱深多達兩千里的廣闊草原上競技。
僅僅是想想這樣的場面,就足以讓每一個武人都熱血沸騰,心曠神怡。
可惜……
這場戲,安東還是得在壁上觀。
莫名的,薄世忽然有種期望:「要是匈奴人派支偏師來我安東就好了!」
是啊!
要是匈奴人想不開,派一支偏師甚至主力過來。
那就太爽了!
這都是人頭啊!都是功勛啊!
可惜……
匈奴人大抵不會這么蠢!
薄世撓了撓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