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希特勒先生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概念：假戰爭。他認為德意志帝國的崛起需要一個敵人，一個既可以團結全體德國人民，又能讓西方世界支持德國的敵人。這個敵人就是蘇聯！這就是德國對蘇聯宣戰的原因。但是德國需要的僅僅是敵人，而不是一場真正的戰爭。而且希特勒先生還相信，蘇聯同樣不想同德國進行一場真正的大戰。蘇聯在擊敗畢蘇斯基集團以後所采取的戰略防御態勢正說明了他們不希望戰爭升級的意願。所以目前存在於蘇德之間的戰爭是假象，是兩國國內政治的需要。但是假戰爭畢竟也是戰爭，很可能因為某個微小的突發事件使之變成一場真正的戰爭。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希特勒先生認為蘇德之間需要進行真誠的、秘密的溝通。而中國可以成為兩國進行這種溝通的中間人。作為回報，德國可以為中國目前正在建設的某些重工業項目提供技術上的幫助，也可以幫助中國訓練陸軍軍官和空軍飛行員。德國在這方面還是相當有經驗的……」

常瑞青把桌子上面的其他文件擺在一邊，注視著這封中國駐德國大使館發來的電報。這段時間發生在德國和東歐的事件，讓常瑞青對這個世界的未來愈發感到擔心了。辦公桌上的日歷牌顯示，今天是1922年5月5日，希特勒和德國的崛起比歷史上提前了差不多十一年！在歷史上，希特勒在他掌權後的第六年就挑起了世界大戰！而且幾乎打敗了整個世界。如果讓這個瘋子加天才的人物。還有德意志帝國這架戰爭機器多上十一年的准備時間，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果又會是什么呢？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常瑞青不想被打斷思維，於是就喊了句。「慕韓，我不見客。」

「是，是，委座。是高爾察克上將想見您，不過我可以……」

「高爾察克？等一等。我見他。給我們來點俄羅斯咖啡。」

這位白俄領袖看上去非常沮喪，還顯得疲憊不堪，哪怕穿著剛剛熨燙過的沙俄海軍上將的軍服也沒有顯出多少精神。「我們在柏林損失了差不多五萬人。」他說。「他們不給我們一點活路，哪怕逃到了外國也要想盡一切辦法趕盡殺絕！所以我們只有同他們戰斗到底了。」[]鐵血大民國376

「戰斗到底，您是指……」

「德國臨時『政府』國防部長希特勒先生向我和我的軍隊發出了邀請。他想讓我們去德國，一起同布爾什維克作戰。」

「你們都要走？所有的白俄？」常瑞青的心里一沉。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雖然那支還保持著10萬兵力的白俄軍隊總歸是個麻煩。但是現在中國工業化建設和教育事業可離不開十幾萬白俄工程技術人員和老師。

「當然不是都走。」高爾察克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說：「都去德國也找不到工作……事實上還有一些人會從德國和東歐其他國家到中國來，如果你們願意接受的話。在柏林慘案以後，東歐的流亡者都很恐懼，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和德國一起戰斗，要么離開。所有沒有戰斗能力的人都會設法離開。有能力戰斗的將拿起武器保衛我們生存的權力。」

高爾察克說這番話的時候，常瑞青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無奈和凄涼。他自認為是了解白俄的，他知道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是熱愛俄羅斯祖國的，無論這個國家的名稱是俄羅斯帝國還是蘇聯。在高爾察克和他的軍隊流亡中國的這幾年里，他們並沒有像某些人預測的那樣同蘇俄的敵人勾結在一起，不擇手段想要打回老家去——他們當然是想在俄羅斯復辟資本主義制度的，但是卻不想因此給自己的祖國帶來任何一點傷害，也不願意同那些對俄羅斯領土居心叵測的國家合作（常瑞青從來就沒有顯『露』出這方面的野心），所以大多數白俄的反蘇和復辟只是停留在口頭而無行動的。如果不是蘇聯gcd在柏林執行的「滅絕政策」。高爾察克的臨時『政府』和軍隊大概也會漸漸湮沒在歷史長河之中，永遠也不會有拿起武器同蘇聯紅軍作戰的一天吧？

常瑞青沉『吟』了片刻，拿起桌子上的電報稿遞給高爾察克，笑道：「上將先生，這是我們駐柏林大使館發來的電報，希特勒想要通過我們和蘇聯溝通……德國人其實並不想同蘇聯打一場真正的戰爭，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敵人讓自己在西方國家面前顯得更有價值。所以。您不必擔心……」

高爾察克舒了一口氣，勉強笑了一下。「我猜也是那樣，現在的德國根本沒有打敗蘇聯的實力。」說這個話的時候，他表『露』出一種復雜的神『色』。似乎有一點點自豪。「說實話，布爾什維克在波蘭的表現非常精彩，比我們要好，看來俄國已經在他們手中強大起來了。」高爾察克說。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常瑞青贊同地點點頭。「蘇聯也比我想象中的強大，列寧和托洛茨基都是非常了不起的領袖。」

「您也是這樣的領袖，中國在您的領導下也強大起來了，而且這種強大不是建立在人民的屍骨之上。」高爾察克看著常瑞青。「所以中國人很幸運，比俄羅斯人要幸運。」

常瑞青苦笑了一下，半開玩笑地道：「我倒是想在人民的屍骨上建立一個強大的帝國來著，可是我接管的是一個過分落後的國家，根本不可能去參與瓜分世界，能不被別人瓜分就已經很不錯了。我現在得在小心謹慎地周旋於各個方面，還要維持住紙老虎的形象。」

高爾察克喝了口咖啡，若有所思地道：「你能明白這一點也是中國人的幸運。尼古拉二世就不明白，否則俄羅斯帝國還能屹立不倒上一千年。」說完這話，他就站起來告辭，同常瑞青握了下手，「感謝您的俄羅斯咖啡，味道很棒。也感謝您能告訴我德國人的真實意圖。再見，委員長先生。」

送走高爾察克後，常瑞青就撥通了政務院的電話，和陳獨秀討論了一番在蘇德之間牽線搭橋的事情。然後就決定請還在蘇聯訪問的中g『主席』『毛』zd和西北局書記周e來去完成這個特殊使命。

……

常瑞青和陳獨秀聯名給駐莫斯科的中g代表團發出密電的時候。『毛』zd和周e來還有鍾志傑等人正在莫斯科東南一個名叫「無產者之路」的村庄考察。聽名字就知道這一定是個非常特別的村子了，這里是在聯共第十一次代表大會後。蘇聯農業人民委員部和莫斯科州聯合搞起來的「農業集體化試點村」。

根據陪同參觀的莫斯科州農業部門的負責人介紹，這個村庄原來有九十幾戶農戶，其中有十一戶屬於富農，現在已經被沒收所有財產送去西伯利亞了！剩下的都是貧下中農，在上級有關部門的關心和幫助下，組成了一個叫集體農庄或者叫農業勞動組合的集體經濟組織。雖然說是經濟組織，但實際上卻又有基層『政府』的『性』質，似乎是個政治經濟合一的全能部門，而領導這個部門的。當然是gcd支部或者是委員會。在托洛茨基等人的設想中，將來全蘇聯的農民和耕地都將置於這種集體農庄的領導下。實際上就是集中在蘇聯gcd的領導下！再說得透一點，就是將來整個蘇聯所有的農民和農業產品都將在蘇聯gcd的牢牢控制之中！

現在已經是1922年5月，蘇聯的春耕也已經結束，所以中國gcd人沒有瞧見種地的場面，他們參觀的是集體農庄農戶們在附近城鎮的干部幫助下在整修水利設施——大概有好幾百人在一個據說要建成小水庫的地方挖土運土，四下還『插』著紅旗，還有幾個集體農庄的女社員在唱革命歌曲給大家鼓勁兒。看到這個場面，『毛』zd自然是笑逐顏開，一個勁兒誇獎集體農庄的優越『性』。周e來更是脫掉了大衣西裝親自下場勞動，讓隨行的中國記者好一陣猛拍照片。熱鬧了好一陣子就到了飯點兒，『毛』zd提出要和集體農庄的勞動者們一起吃飯，嘗一嘗蘇聯普通農民們的飲食。接著很有蘇聯特『色』的宴會就在集體農庄管理委員會前的空地上擺開來。在粗制濫造的餐桌上，集體農庄的大媽們送上一道一道的菜：香檳酒、魚子醬、熏魚、湯、雞、肉排，還有『奶』油蛋糕……都是一些蘇聯市面上看都看不到的好東西！

吃飯的時候，集體農庄的『主席』隨便談著生產的情況。鍾志傑擔任翻譯。他們這個集體農庄是剛剛組建起來的，今春只是第一次播種，因此也不便討論收成。但是由於更合理的安排了勞動力，工作也組織的更有效率。所以播種的面積比去年增加了50%，如果老天爺不找什么麻煩的話，產量預計可以增加五成吧。然後他又報出一連串的數字，什么小麥多少，燕麥多少，養了多少牛、多少豬、多少馬，還有生活水平如何如何高什么的。總之所有的數字都比成立集體農庄之前有了較大增加，這都要感激gcd的英明領導和列寧、托洛茨基同志的正確決策雲雲。

「恩來同志，在新疆，我們能不能實行這種集體農庄啊？」聽完了俄國人的介紹，『毛』zd問周e來。

「這有一定的難度，」周e來立即回答說，「新疆現在主要的問題還是人口不足，如果沒有土地分配，內地的農民不肯到新疆來的。」[]鐵血大民國3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