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 最後一課(1 / 2)

鐵血大民國 大羅羅 2987 字 2020-07-13

「……接著,韓麥爾先生從這一件事談到那一件事,談到法國語言上來了。他說,法國語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最明白,最精確;又說,我們必須把它記在心里,永遠別忘了它,亡了國當了奴隸的人民,只要牢牢記住他們的語言,就好象拿著一把打開監獄大門的鑰匙。」——以上摘自法國作家阿爾封斯都德的短篇小說《最後一課》。

這篇法國短篇小說自1912年被首次翻譯介紹到了中國,從此就被長期選入中國的中學語文教材。而在法屬印度支那聯邦的法語學校中,《最後一課》的法語原版同樣也被選入了教材,所有接受過法語教育的越南人都在課本上讀到過這個膾炙人口的名篇。當然在牢牢刻進他們腦海中的文章里面,「法國語言」肯定被替換成了「越南語言」。不過他們這些人恐怕做夢都不曾想到,他們的《最後一課》很快就要來臨了!

現在印度支那民國『政府』的內閣和議會里面的每一個越南人,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最進退兩難的人了,大概比《最後一課》小說里面的韓麥爾老師還要痛苦……因為,越南的學校只許教漢語的命令,要由他們這些人來下!

而且,他們這些人還知道,都德的小說《最後一課》里面的情節都是虛構的,因為阿爾薩斯和洛林本來就是德語區,在擁有150萬人口的阿爾薩斯,說法語的人口只有5萬,事實上在普法戰爭後,這些人多數遷移到了法國。但是在眼下的越南,會說越南語的人口占到人口總數的95%以上,會說漢語的頂多只有30%!而且法國並沒有滅亡,哪怕是他們在不久之前又一次敗給了德國。所以當了亡國奴,需要牢牢記住他們的語言的不是法國人,而是越南人!他們原先就亡給了法國。現在又是中國。不過法國人並沒有想讓越南人忘記他們的語言(只是消滅了他們的文字),而現在的中國人正打算這么干。

印支民國立法、參政兩院中的gcd、國民黨、大東亞共榮會的委員們都已經收到了各自黨派中央的指示,要他們投票贊成一個名叫《印度支那民國義務教育法》的地方『性』法案。根據這個法案,從1936年9月1日起,整個印度支那民國范圍內將實行6年義務制教育。所有年滿6周歲,生活在印支民國的大中華聯邦公民,都有義務接受為期6年的免費教育。所需教育經費由印支民國『政府』撥付。聯邦國民教育部將負責監督該法案在印支聯邦的實行,並且提供必要的幫助,比如提供教材和教師等等。此外,該法案還特別規定,從1935年9月1日起,印支民國范圍內所有的中學、大學一律開設漢語課。同時取消越南語教學(先用法語進行教學,將來逐步改成漢語)。[]鐵血大民國718

熟讀過《最後一課》的越南政客們當然知道,這是大中華聯邦要通過消滅越南人的語言奪走那把打開監獄大門的鑰匙了!本來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局勢似乎一下子就動『盪』起來了,一些人高叫要發動非暴力運動進行抵制;一些人則在四下串聯准備退出他們原來的政黨組建越南獨立黨;還有一些人則忙著向南京上書陳情,希望各自的黨中央可以收回成命,並且制定出符合印支民國實際情況的義務教育法案。不過坐在印支民國總理位置上的潘佩珠,卻只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既不不對這個法案表態。也不指示印支議會中的國民黨團提出表決,看來是抱定了一個拖字訣,想拖一天是一天了。反正他老人家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什么時候兩腿一蹬就眼不見心不煩,總之這個消滅越南語言的千古罪人他是不會做的。

反倒是印支民國的副總理吳庭艷好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他已經看出來潘佩珠的日子不多了,現在老家伙一身是病也不肯看醫生,擺明是准備早登極樂。不做這個民族罪人的。

可是他吳庭艷還年輕啊,今年才34歲,還有大好的前程。什么印支總理、聯邦議員、聯邦內閣部長的高位還在等著他呢!他們吳家一門六兄弟現在各個非富即貴;他的大哥吳廷魁現在是共榮會黨籍的聯邦立法委員;二哥吳廷俶剛剛被聯邦總統『毛』zd委任為天主教順化教區總主教;四弟(吳庭艷排行老三)畢業於法國國立文獻學校的吳廷瑈也當選了印支民國的參政委員;五弟年僅24歲的吳廷瑾則被任命為安南省警務處副處長;六弟21歲的吳廷練則考入了南京中央大學國際政治系,不出意外將來必能成為聯邦的高級外交官。多么蒸蒸日上的政治家族啊!按照眼下大中華聯邦世家政治的游戲規則,吳氏家族的榮耀才剛剛開始呢。未來還不知道要出多少個印支總理、聯邦議員和聯邦內閣部長,難道為了反對消滅越南語言的《印度支那民國義務教育法》就准備放棄一切嗎?

吳庭艷快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心里面正在盤算著要不要暫時裝病避一下風頭。就沒有看到二哥吳廷俶紅衣大主教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等候著他,兄弟倆幾乎撞了一個滿懷。還是大主教先退了一步,笑道:「三弟,心神不屬的。在盤算什么事情?能告訴我這個主的仆人嗎?」

吳庭艷「哦」了一聲,朝吳廷俶看了一眼,笑道:「二哥,已經是紅衣大主教了,真是可喜可賀啊!」紅衣主教又稱樞機主教,根據羅馬教廷的規定,總數不得超過70名,而且有資格選舉和參選(互相選舉)教皇!是天主教系統里面僅次於教皇的大人物,地位可比一個單純的順化教區總主教高多了!

兄弟兩人一笑,並肩走進吳庭艷的辦公室里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自然有秘書送過來兩杯咖啡。吳庭艷揮手讓秘書出去,看著二哥的紅『色』法袍問道:「二哥,怎么會封紅衣大主教的?教廷沒有把這個權力下放給『毛』大總統吧?」封樞機主教的權力當然不能下放,否則教皇的權威何在?

吳廷俶放下咖啡杯,笑道:「在南京接受的只有總主教的任命,到梵蒂岡去接受教宗祝聖的時候又給封了樞機主教。看來是常總理施加的影響。真沒有想到他在梵蒂岡的影響力那么強!」他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崇拜的神『色』。「在羅馬還見到了意大利首相墨索里尼,他對常總理也佩服得很,把總理稱為世界反蘇維埃戰爭兩大領袖之一,和德國的希特勒總統並列(常瑞青果然是壞蛋)!還稱咱們的國防軍和德國國防軍一樣,都是全世界最強大的軍隊!三哥啊,咱們在越南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咱們的國家居然那么強大!常總理又是這樣的偉大!」

吳庭艷有些發愣地看著二哥,他這個二哥是個宗教『迷』,平日里眼睛里只知道上帝最大,教皇第二大,沒想到現在又崇拜起了常瑞青。他搖搖頭嘆息道:「二哥,我也知道常總理是偉大人物。中國是強國。可是他們現在提出一個《印度支那民國義務教育法》,要把漢語當成咱們的母語,廢除越南語的地位,這叫我們如何是好?」

「漢語不就是儒字嗎?我們小時候學父親不就教過我們儒字?現在印支地區的少年學習儒字又有什么不對的?總不能讓學校里一直教法語拼音吧?我們現在是中國人了,怎么能用法語拼音?」

這個紅衣大主教倒振振有詞,還一口一個「我們是中國人」,看來當了樞機主教以後見識也長了不少。

吳庭艷卻嘆了一口氣:「我們不是還有字喃嗎?雖然懂得人也不多……而且用法國拼音標注出來的畢竟是越南語。如果改成儒字,將來就只能用漢語了,越南的語言就再也沒有了。」

「怎么會呢?越南語不就是中國的一種方言么?就和廣東話、福建話、上海話一樣的。」吳廷俶繼續開導自己的三弟道:「至於字喃,那從來就不是我們越南的官方文字,我們一直都是用儒字的,而且越南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一個藩國,直到中法戰爭後被法國奪取,現在既然已經回到祖國的懷抱當中。當然要重新使用祖國的語言了!要不然還能怎么樣?難道去和南京硬頂?那樣又有什么好處?常總理連俄國、日本都打敗了,小小的越南又怎么頂得住?我看最後這個《印度支那民國義務教育法》肯定是要推行的,所以既然擋不住,不如痛痛快快的跟著一起干!現在國民黨、gcd都頂著不看提出議案,不如就由共榮會提出!」

「不行,不行,那樣我就不成了遺臭萬年的歷史罪人?」吳庭艷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吳廷俶嗤地一笑:「三弟。我們吳家六兄弟就屬你最聰明了,怎么連這點事情都不明白?什么叫歷史罪人啊?就是寫在歷史上面的壞人,可是這個歷史會由誰來寫?常總理還是托洛茨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