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法醫穿越記事 絡繽 3840 字 2022-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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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上還有牆頭上的面粉,以及牆壁與窗台上的鞋印,庄重基本斷定這個翻牆而入的人就是殺害元良駿的凶手。

這必是有目的有計劃的謀殺,否則這凶手撿到了韓川的刀卻有很恰巧的潛入他的屋子,將同寢室的人殺掉,並栽贓於他這未免太過於巧合了。若是為了謀財,方才搜索屋里的時候,元良駿值錢物件全都還在箱籠里,連翻動的痕跡都沒有。

雖說衙役後來將屋子翻亂,把現場破壞掉。可庄重未入之時就將現場大致記住,他的記性很好,尤其對靜態圖像更是如此,只要刻意去記,幾乎像是拍成照片儲存於腦子里一樣,只是這樣的記憶隨著時間推移會慢慢淡化。不知怎么穿越到這里,還比從前小一圈之後,記憶力更好了。

若是因被發現而慌張而殺人,可根據現場分析,凶手非常冷靜,並不像倉促殺人的樣子。下手快狠准,一刀斃命甚至不屑補刀確認。事後還將刀藏匿於韓川被褥之下,行事之間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不管是膽大包天還是早有預謀,都是藝高人膽大。只是元良駿與何人結怨,會讓對方起殺意?又或者是韓川引來的殺手,陰差陽錯讓元良駿命赴黃泉?

所有線索串聯,真相一點點在眾人眼前浮現。

封煥問道:「元良駿在外頭可有仇家?」

湯白杉道:「元兄為人豪爽仗義,待人誠懇,不管是在太學還是在外都人緣甚好,從不惹是生非。據我所知並無仇家,除了與江遜有些許不對盤,從未曾聽說與人有過口角。且元兄並非京中人士,在外相熟之人不多。只有沐休時才會出去品茶飲酒,而且每次都是與許多人一起,若有仇家我們應都知曉才是。」

大司成也道:「元良駿乃江南富庶人家子弟,我對元家也有所了解,在當地頗有名望,乃仁厚之家,未曾聽家族與他人有何仇怨。」

「雖死的是元良駿,可從種種跡象看來應是沖的是韓川。」封煥點了點頭,他也不覺得與元良駿有關,畢竟天下怎會有這么巧的事。正好撿了或者偷了同寢的刀子,然後將他殺死。就算凶手與他有所關聯,韓川也脫不了干系。

「韓川可與人結怨?」

封煥這話一落,在場的太學生都不知該如何應。韓川那性子還真是不討喜,非常喜歡占別人便宜,又是言辭厲害的,若對方不依,便會被他說是太小氣沒有君子氣度,還會在整個太學傳得沸沸揚揚。雖然事都不大,卻也著實令人窩火。明明也是個有些才氣的文人,不知怎的就沾染了一身市井之氣,卻不以為恥,反而稱其為雅趣。

若偶爾行之大家日後提起,也確實覺得有意思,士人之間這般逗趣不是沒有。可次次如此那可就變味,那就是貪小便宜而已,披上個文人衣袍也無法掩蓋。只是文人說話做事都不干脆,又覺得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實在難堪,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韓川連忙否認,「我也並非京中人士,人緣也不比元良駿差,不可能有人想殺我。」

一旁太學生都紛紛低頭,雖韓川所作所為確實不至於怨怒到殺死,可竟然敢把自己人緣位同元良駿,還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個個不知望向哪,原本應極為尷尬,韓川卻依然未發覺自己說得有何不對,只是一臉莫名其妙。

湯白杉干笑一聲,出聲打圓場,說的話十分含蓄:「韓兄雖有時行事令人詫異,卻也不至於招來殺身之禍。」

有些人得罪了人都不知道為什么,庄重便換了一種方式詢問:「你可曾在外頭與人有所爭執?」

韓川更是搖頭,「我向來待人和善,況且出門不多,從未曾與人爭執,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

此時一旁的方翔臉色不大好,目光閃爍,欲言又止。被一直關注場上所有人表情的封煥發現,怒斥道:「你,有話就說,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方翔嚇得連忙作揖行禮,瞟了一眼韓川最終開口道:「欠,欠債不還算不算結怨啊?」

韓川頓時臉色不好,怒瞪著方翔,「你莫要胡亂說話,我豈是那種占便宜之人。」

方翔頓時猶豫起來。

封煥眯眼,「快說!若敢有所隱瞞,現在立馬滾回家。連話都不敢說,以後就是做了官也是個昏官。」

方翔聽到這話哪里還敢藏著掖著,「就是蝌蚪粉那家店子,自從韓川得知開店的老板娘與他是老鄉,只要沐休時都會去那記賬吃東西。每次還會領著一群人,不過都沒昨日人多,我,我每次都跟隨著,所以知道韓川都是賒欠,一次錢都沒掏過。」

韓川怕自己名聲被毀,連忙解釋,「我並無不還之意,只是那玩意不值錢,每次零零碎碎結賬麻煩,所以我才說先記著以後一起結,我絕無強賒商戶之意!若是不信可以去問老板娘。」

「老板娘?蝌蚪粉的老板是女子?可是婚配?」封煥問,在大佑對女子束縛並沒有明清多,有不少女子也會拋頭露面做活。不過開店的大多都是已婚婦女或是寡婦,待字閨中的一般不會出面做買賣。

「梳的是婦人頭,是有丈夫的,但是不常見,店子主要都是老板娘在管。我有一次打眼瞧到一個男人晃過,還問起那人是不是她的丈夫,是否也是同鄉……」韓川頓住了,擰眉在想些什么。

封煥厲眼掃來,韓川連忙道:「結果被那婦人岔開了,表情也極為古怪。當時我還與方翔說,自個男人還有何不好承認的,且不說明白這不是讓人胡思亂想嗎」

方翔也回憶起來,「我記得你當時還逗趣說兩人莫非是私奔到了京城,所以才會這般遮遮掩掩。我還訓你莫要胡說毀人名聲,你還不以為然,說你們那還真有這樣的事,說是一個富人家的護衛把主人家的妾室給拐跑了,還重金懸賞呢。」

庄重眼睛一亮,心中激動無比,「昨日韓川請我們去吃蝌蚪粉,而後大家又直接回了太學,那把刀很有可能就是在蝌蚪粉店里掉的。而蝌蚪粉是用面粉做的……」

封煥拍案而起,「去蝌蚪粉店抓人!」

封煥雷厲風行,直接大步一跨離去,護衛以及差役也齊刷刷跟著沖出太學院奔向蝌蚪粉店。那些護衛就罷了,本就得守著封煥,可差役都是官大威的手下,卻連招呼都不打都尾隨而去,著實把官大威氣得夠嗆。干脆守在太學,不摻和抓捕之事。嗣昭王不是喜歡多管閑事嗎,那就讓他折騰去。最好人已經給跑了,一無所獲。

正這時江遜被人攙扶著走了過來,庄重連忙迎了上去,「不是說要好好休養嗎?怎的過來了?」

江遜虛弱的咳,雖是被人架著,可這么一大段路也足以讓他氣喘吁吁,「我,我來說昨天之事。」

庄重沒想到江遜會這么快恢復過來,不過江遜看上去不太好,臉色發青,整個人都在發顫,聲音十分虛弱,可好歹不似方才一般充滿死氣,精神不佳卻清醒了過來。

攙扶之人道:「方才江遜突然就從床上爬起來,硬是要過來,說是有事與大人稟報。」

官大威嗤了一聲,「你還真是會挑時間清醒。」

江遜身體虧損,並沒有心思理會官大威的嘲諷,只想趕緊把話說完,平了平氣虛弱的回憶昨日之事:「我昨夜大約與卯時從藏書閣離開,走到西南涼亭,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旁邊樹林掠過。心中有疑,便是朝著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那人跑得很快,我也不知是看錯還是確有人潛入。後來便是走到了元良駿屋子附近,還看到了湯白杉。我心想若真有人他必是看見,見他不在意轉身離去,我也就未在原地耽擱,省得第二日元良駿知曉,必又是嘲笑我大晚上鬼鬼祟祟到處亂晃。」

官大威猛的拍桌,「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明明知道有人潛入院中意圖不軌,卻未及時出言提醒,害得元良駿死於非命。」

江遜臉色煞白,本就未完全恢復,如今被這么一激,眼神又變得恍惚起來,「是啊,都是我害死了元良駿。若非白日我咒他短命鬼,見有人又不願聲張,他又怎會死去?都是我,都是我……」

江遜自言自語整個人哆嗦得厲害,庄重連忙命人叫來大夫,掐其人中,不停用言語安慰他。「這些都是意外和巧合,元良駿的死於你無關,最應該被譴責的是凶手。」

大司成惱怒,「官大人!這里是太學,所有學生都是國之棟梁,豈容隨意惡意揣測!你今日一而再再而三與我太學過不去,真當我沒脾氣嗎!明日上早朝我必是與官家說道說道。」

太學大司成可直接與皇帝匯報太學情況,聲望地位於朝中非同一般。從此出去的官員大多也對大司成頗為尊敬,只是大司成脾氣軟和,不喜與人爭執。官大威見封煥離去,覺得欺壓自己的人終於走了,所以將心中之氣一下發在了江遜身上。若非這些太學生老是湊巧誤導,他又怎會判斷失誤,像個傻瓜一樣丟盡臉面。哪曉得這大司成竟是翻臉了。

官大威心中發虛,嘴里卻硬撐,「審問本就如此,若不使些手段如何能套出真相。」

大司成卻不欲與他深言,只道:「到底是為何官大人自個清楚。」

江遜沒撐住又暈了過去,被人抬回了屋子。大司成心中煩悶,不久便要公試,卻鬧出這樣的事,真是多事之秋。他原本很看好江遜,這么看來公試時能堅持都不容易。

半個時辰之後,有人過來稟報,凶手已經被抓住。

這次嗣昭王直接越過官大威成為主審,庄重心底浮動,上次嗣昭王雖也插手卻並沒有越過府尹。這次卻直接插手,看來完全不信任官大威。而且他只是個嗣王,並未就任相關的官職,按理是不能為主審官。就算再囂張,也不能打破規矩。那么只有一種解釋,嗣昭王已經被授任相關官職,所以才敢這般作為。

嗣昭王雖上次不明分說就灌他一堆酒,可就這兩件案子看來,可比官大威一類官員靠譜得多。若有他負責,乃百姓之福,而自己也會有嶄露頭角的機會。庄重可以肯定,嗣昭王還是挺欣賞他的。

「冤枉,大人冤枉啊。」

堂中跪著一男一女,即蝌蚪粉的老板和老板娘,分別名為趙雄和徐媚娘。趙雄長得高大健壯,而徐媚娘如同名字一般頗有一番姿色。

驚堂木狠狠拍下,頓時一片肅靜。

封煥冷哼,「既然冤枉,方才你跑什么?」

趙雄連忙解釋,「草民只是被嚇的。」

「若非做了虧心事如何會怕衙役!死到臨頭還要狡辯,應罪加一等。」

徐媚娘拉扯著趙雄,一邊拭淚一邊道:「趙郎,還是招了吧。你我二人今生注定無緣,只盼來世再相見,莫要再如同今生這般苦楚。」

趙雄抓住徐媚娘的手,信誓旦旦,「媚娘,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絕不會讓那個狗財主將你奪去的!」

「趙郎……」

「媚娘……」

兩人含情脈脈跪在公堂上對視,惹得庄重雞皮疙瘩直掉。

啪——

「把公堂當是戲台子不成?!趙雄,你昨夜潛入太學院,將太學生元良駿殺死,又嫁禍於同寢的韓川,你還不快速速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