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遇險(2 / 2)

榮華貴女 夜纖雪 3574 字 2022-08-09

在侍衛和內侍的拉扯下,船終於慢慢地靠近了姚心蘿,離她只有咫尺之遙,伸手就能抓住她。姚家兄弟同時出手抓住了姚心蘿手臂,發現她緊緊抱著柱子不松手,目光渙散。

「妹妹,松開柱子。二哥來了,你不會有事的。妹妹,乖,放手,放手。」姚敦臸眼中滿是心疼,他嬌養的妹妹,居然遭了這么大的罪。

姚心蘿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松開了手,姚家兄弟順利地將她救上了船。

「二哥,妹妹的手受傷了。」姚敦臹一眼就看到染紅的手套。冰面上也殘留著血色,和融化的冰混在一起,擴散開來,很大的一片,觸目驚心。

「別碰妹妹的手。」姚敦臸怕姚敦臹魯莽行事,讓姚心蘿傷上添傷,阻止他去察看,「快把船拉回去。」

在侍衛和內侍的合力拉扯下,回到了安全地帶。姚心蘿脫了險,寶屏公主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這個姚心蘿命還真硬,這樣都死不了。

忠勇候夫人怔怔地看著這幕,喃喃自語道:「上天垂憐,失而復得。可我的女兒,上天為什么不庇護,讓她小小年紀就走了,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無人聽到她的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姚心蘿那邊。韓氏已從看台上跑了下來,撲上去一把將姚心蘿抱進懷里,哭喊道:「囡囡,囡囡。」

姚心蘿被包裹在厚實的斗篷里,身子暖了過來,恢復了神智,亦哭喊道:「娘!娘!」

「囡囡,娘的乖女兒啊,你可把娘嚇壞了,囡囡啊,我的囡囡。」韓氏的眼淚止都止住,端庄大方的貴夫人,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如此失態。

「母親,妹妹的手受傷了,得快請太醫給妹妹看看。」姚敦臸不能讓母女就這樣抱著哭,忙道。

「受傷了,囡囡受傷了。」韓氏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果然看到染血的手套,「太醫,太醫在哪?」

「母親,這里施展不開,讓我抱妹妹到看台上去。」姚敦臸道。

韓氏伸手想把姚心蘿抱起來,可是姚心蘿已長大,她又嚇得手腳無力,那里抱得起來。

「娘,讓二哥哥抱我吧。」姚心蘿抽抽鼻子,「娘,我把您衣裳弄臟了。」

「傻丫頭,衣裳臟了就臟了,不用管它。」韓氏抹著淚,站起身,讓姚敦臸去抱姚心蘿。

姚敦臸抱著姚心蘿往觀看台來,韓氏、姚敦臹等人跟在後面。經過休息區,換下冰鞋的蕭詠絮和高樂靈跑了過來,「心兒心兒。」

「我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姚心蘿看著紅著眼睛的好友,淺淺地笑道。

姚敦臸將姚心蘿抱上了觀看台,姚訓錚和柳氏都圍了過來,給平良郡主扎針的太醫沒有離開,不用人喚,就主動走了過去。

「心兒,你還好吧?」羅素約過來問道。

「我還好。」姚心蘿對她笑了笑。

「敦臸,將昭和抱去暖閣里。」聖上走過來道。

「謝皇上。」姚敦臸依言行事。

「無關之人,不必進去了。」聖上看著跟在後面的一堆人,沉聲道。

進到暖閣的只有姚家人和太醫,其他人都在外面站著。

姚心蘿坐在榻上,攤開雙手給太醫看,冬林和冬桔幫她解手套,疼得她嘴角直抽抽。

「輕點,輕點,別弄痛姑娘。」韓氏心疼地道。

「娘,沒事,不痛的。」姚心蘿安撫她道,眸中一片清冷,痛總比死好。

太醫給姚心蘿看了傷勢,診了脈,幫姚心蘿上好葯,轉身對姚訓錚和韓氏行禮道:「節世子爺、夫人,縣主的傷無大礙,最近不要吃味重的東西,免得留疤,頭幾日,也不要沾水。縣主在冰上的時間太長,體內有寒氣,要喝三劑的驅寒湯。」

「有勞陳太醫。」姚訓錚客氣地道。

姚敦臸送陳太醫出去,隨手將一袋銀子塞給他,「家父心牽家妹,聖上那,就請大人回稟了。」

陳太醫將銀子塞進袖袋,會意地笑了笑。

醫女趕來了,陳太醫的年紀雖與姚訓錚相仿,但姚心蘿的腳,還是不能給他這個外男看。

陳太醫出了房間,去面聖,姚心蘿的情況,稍微誇大了些許,外傷不好擴大,都看得到,如是拿體內的寒氣作了一番文章。

暖閣內,醫女用剪刀將冰鞋剪開,小心地褪下她腳上的襪子,就看到一只被凍得痛紅的腳。

看著昔日白嫩如玉的腳,變成了這副模樣,韓氏和柳氏忍不住心疼地又掉起了眼淚。腳已被凍得麻木,姚心蘿已沒什么感覺,道:「娘,二嫂嫂,我腳不痛,你們別哭。」

「我的兒,今兒是遭大罪了。」韓氏看著姚心蘿包成粽子狀的雙手,眼淚止都止不住。

「娘,您別哭了,女兒沒事。」姚心蘿已經心力交瘁,可一向鎮定自若的母親,因險些失去她,變得極其脆弱。

「夫人,讓醫女給囡囡上葯吧。」姚訓錚上將把韓氏半摟半抱地扯開。

「昭和在哪里?」門外傳來了羅太後著急地聲音,瀲灧宮發生的事,經過這么長時間,終於傳到了羅太後耳中。

韓氏趕緊把暖閣的門打開,去迎羅太後進來。

羅太後進門看姚心蘿那慘樣,亦是紅了眼眶,將姚心蘿摟進懷里,扭頭對聖上道:「冰嬉會年年都辦,從來沒出這種事,今年的雪比往年還下得早,冰凍得比往年還結實,怎么會出現這樣的事?皇上得好好查查,可不能讓昭和就這樣替旁人受罪。」

「母後說得是,兒子會讓人去查的。」聖上也有些懷疑這冰裂的不對,經羅太後提醒,愈加的往深想。姚心蘿不過是閨中嬌女,這事不可能是針對她的,那么針對的是梁國公府?還是他這位天子?

今天是萬壽節,若姚心蘿命喪冰窟,他的生辰,她的死忌,這未免也太晦氣了。於是聖上覺得這事,是針對他的。聖上腦子飛快運轉,這事會是誰做的?誰會在這事上得到好處?

冰面裂開,姚心蘿險些沒了命,這冰嬉會自然開不下去了,聖上讓眾人退宮回家。羅太後原是打算留姚心蘿在宮里養傷的,姚心蘿卻拉著她的衣襟道:「皇祖母,我害怕。」

她在宮里遭了這么大的罪,留在宮里,的確會不安,羅太後不再留她。姚心蘿的腳沒法走路,坐著軟轎,被抬出了宮的。

國公爺得知孫女出了事,聽到他們回來,就坐在院子里等著,看著被抬回來的孫女一身狼狽,頓時怒了,沖著姚訓錚就吼,「你怎么做老子的?連女兒都護不住,要你有何用?」

姚心蘿目光掃了一下在場的人,「祖父,這事不怪爹爹。祖父,囡囡好冷,讓囡囡換身衣裳,等會再說好不好?」

「好好好。」國公爺心里明白,小孫女是有要緊話說。

姚心蘿被抬進了內室換衣裳,國公爺把不相干的人打發走,和姚訓錚、韓氏、姚敦臸兄弟在廳里等著,柳氏回暄爽居照看淘兒了。姚訓錚把宮里發生的事,完整的敘說了一遍。國公爺捋著胡子,面色沉凝,一言不發。

一刻鍾後,姚心蘿換了干凈的衣裳,被抬了出來,「祖父、爹、娘、二哥哥、四哥哥。」

「囡囡,你有什么要說的?」國公爺直接問道。

姚心蘿把去福壽宮,被蕭淵攔轎的事以及搶花球時,寶屏公主說的話一一說了出來,道:「所以我才會找出鞭子纏在腰上,以做防備。」

「你這孩子,實在是太膽大了,既然知道有人會算計你,你就該與爹娘知會一聲啊。」韓氏皺眉道。

「囡囡,你覺得會是誰做的?」國公爺問道。

姚心蘿眸色微沉,道:「囡囡覺得寶屏公主的可能性比較大。」

國公爺眯起了眼,「囡囡好好養傷,不要多想,這事祖父會去辦的。」

「是。」姚心蘿乖巧地應了。

國公爺要查,宮里也在查,姚心蘿撒手不管事,每天吃好喝好,和來看來她的姐妹、好友說笑解悶,逗逗會牙牙學語的小侄兒,日子過得飛快。

臘月十六是蕭淵十歲的生辰,姚心蘿沒有去,就算她想去,傷成這樣也去不了,何況她也不想去,當然人不到禮還是要到的。

冰嬉會的事,經過幾天密集調查和審問,抓住了三個可疑的人,一個太監和兩名宮女,這個太監就是負責第三場障礙賽抽簽的。也就是說,姚心蘿抽到的簽號,是刻意安排的。

兩名宮女有一個是在章皇後的關睢宮當差,另一個是在李貴嬪的芳寧宮當差。

牽扯到了後宮的主子,國公府這邊的暗梢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禁宮尉將人帶去慎刑司,一番嚴刑拷打後,三人都扛不住招供了。在章皇後宮里當差的宮女,是李貴嬪安插進去的。

李貴嬪的侄兒亦是已故李淑妃的侄兒,六皇子蕭渡的表弟,是他從宮外帶進了融冰粉和硝鹽,將粉和鹽藏在他的冰鞋和寶屏公主的冰鞋上,這才造成冰面的開裂和融化。

聖上看著廷尉交來的供詞,皺緊了眉,就因為羅太後疼愛姚心蘿,李貴嬪眼紅,想要除掉她,讓寶屏公主取而代之。這份供詞,聖上不信,宮中可不是只有寶屏公主,宮外羅家還有嫡出的姑娘,宗室里也有嫡出的姑娘,羅太後的選擇多得是,未必會選擇寶屏公主,李貴嬪這么做,難道就不怕為他人做嫁衣?

聖上沉思片刻,道:「重新寫一份,幕後之人改成寶屏公主。」

廷尉震驚地抬起頭看了聖上一眼,又趕緊把頭低了下去,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卻……

廷尉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老老實實地抄了一份。聖上屏退他之後,拿著供詞去了芳寧宮。進了宮,內侍向內通報,李貴嬪和寶屏公主急急忙忙地從里面迎了出來。

「寶屏也在。」聖上注意到李貴嬪眼中的那抹探究,還看到寶屏公主眼睛紅腫,上了粉的左臉上似乎有掌摑的痕跡,看到這事,與她們母女脫不了干系,那份改得供詞,怕是歪打正著。

「母妃有些咳嗽,女兒擔心母妃的身體,過來看望母妃。」寶屏公主解釋原因,亦表明自己的孝順。

聖上勾勾唇角,是孝順還是在商量對策,還有待商榷,「外面冷,進去吧。」

------題外話------

我是一次更七千好呢?還是一次三千,一日兩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