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審問(2 / 2)

榮華貴女 夜纖雪 3725 字 2022-08-09

「我吃了兩碗燕窩湯,又陪我娘用了些朝食,這會子,撐得慌,吃不下東西了。」姚心蘿端起桌上的杯子,「我喝消食茶陪你們。」

「好吃。」蕭詠絮和高樂靈可不像羅素約那么客氣,已經端起碗,吃了起來。

羅素約看了她們一眼,鄙夷的神色飛快閃過,仍然沒有端碗吃紅棗羹,「心兒眼中有血絲,可是昨夜沒睡好?」

「謝素素關心,我昨夜晚得還好,眼中的血絲,是我自己揉出來的。」姚心蘿無法解釋她昨夜為何會睡不好,就撒了個小謊。

「心兒可得注意些,這眼睛還是不要亂揉的好,揉得這紅通通的跟兔子眼睛似的了。」羅素約捏著帕子,半掩著嘴笑道。

「素素,別笑話人家啦!」姚心蘿嬌聲道。

「嗯嗯嗯嗯。」高樂靈含著一大口紅棗羹,不知道在說什么。

蕭詠絮將吃完的空碗擱桌上,道:「小樂,你把東西咽下去在說話,一個字都聽不清。」

高樂靈努力把嘴里的紅棗羹咽下去,伸手將放在羅素約面前的紅棗羹端一過去,「素素,你朝食吃得太飽,現在吃不下了,我幫你吃,不用謝謝我。」

「小樂,不許獨占,分我一半。」蕭詠絮拿著匙子,就往高樂靈身上撲去。

「絮兒別和小樂爭了,冬枝肯定還給我留了一碗,讓她端出來給你吃。」姚心蘿按了按太陽穴。

羅素約看她動作,眸光動了動,她在說謊,她的眼睛不是揉紅的,她就是沒有睡好。昨夜肯定有事發生,是安排好的事,還是別的事呢?

「冬枝姐。」蕭詠絮沖著冬林吧唧嘴,向她討食。

冬林忍著笑道:「蕭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端過來。」三位姑娘常來常往,蕭姑娘和高姑娘喜吃食,每次來她都會多備些。

有蕭詠絮和高樂靈在,場面總是熱熱鬧鬧的,精神不濟的姚心蘿沒有注意到羅素約過分的安靜。用過精致的晝食後,蕭詠絮三人就結伴離開。送走她們,姚心蘿就上床歇息。

姚心蘿睡了一個時辰,才起來,纖纖玉手撩起淡紅色帳幔,一臉慵懶地喚人進來伺候。

冬林、冬枝、冬桔幾個應聲而入。

姚心蘿見冬林和冬桔走路有些別扭,就知她們必是受了杖刑,問道:「你們回來了,可上了葯?」

「回姑娘的話,已上了葯。」冬林恭敬地答道。

「我這里不缺你們,去養幾日再進來伺候,別加重了傷勢,變成舊疾。」姚心蘿坐在床邊,冬樹拿過厚底綉花鞋給她穿上。

「謝姑娘。」冬林和冬桔跪下磕頭道。

「好了,快起來,下去歇著。冬枝,這幾日,你熬點田七粥、當歸粥,煮田七蒸雞什么的給她們倆吃。」姚心蘿道。

「是,奴婢知道了。」冬枝笑應了。

「謝姑娘。」冬林和冬桔又磕了個頭,才起身退了下去。

姚心蘿起身喝完核桃花生水,准備出門去看兩個小侄兒,冬柳匆匆進來,「姑娘,宮里出事了。」

姚心蘿一驚,「出什么事了?」

「昨夜李庶人暴斃身亡,宮女去給寶屏公主報信,寶屏公主趕去芳寧宮的途中,掉進了雨花池里。那宮女一慌,就跑到福壽宮,向太後娘娘求救。太後娘娘立刻派人將人撈了上來,但是寶屏公主已凍僵,太醫全力醫治,寶屏公主醒是醒了,可是凍壞了雙手雙腿,還凍壞了咽喉,不能說話了。」冬柳快速又清楚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姚心蘿倒吸了口冷氣,雙眉緊鎖。李庶人被禁足,整個芳寧宮的人都不能外出,那個宮女是如何跑出的?寶屏公主去芳寧宮,為何要繞遠路走雨花池那邊?這事怎么看,都覺得是有人在對付這對母女。

連姚心蘿這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都能想到這一點,聖上和羅太後又怎么想不到呢?

是誰要對付這對母女呢?

李庶人和寶屏公主是因謀害姚心蘿而被禁足,這樣的懲戒,梁國公府肯定是不滿意的,那么極有可能是梁國公府的人尋機報復。

聖上將自己的懷疑對羅太後說了。

羅太後看著聖上,道:「且不說梁國公府行事,素來循規蹈矩,不會把手伸進後宮來,就是當年權橫朝野的魏國公,他的手也沒能伸進後宮來。」

「母後所言甚是。」聖上道。

羅太後靠在錦墊上,眼瞼低垂,「哀家知道,哀家說的話,你不相信,哀家也不多說,你讓你的暗龍衛去查,看看究竟誰是罪魁禍首。為免你覺得哀家偏袒梁國公,哀家明日出宮去相國寺小住數日。」

「母後,兒子沒有不相信您話,是兒子多疑了。母後請留在宮中,不要去相國寺。」聖上急切地道。

「皇兒,君臣相宜,國體鞏固。你如今對梁國公府起了猜忌之心,若是不讓你查明此事,你的猜忌之心會越來越重的,哀家不願你中別人的奸計,失去股肱之臣。」羅太後語重心長地道。

「母後。」聖上臉上的愧色一閃而過。

第二天,羅太後出宮去了相國寺,聖上著暗龍衛調查李庶人暴斃和寶屏公主落水一事。同日,姚敦臻的手下,帶著余媽媽,在花綾布庄等到日落西山,也沒等到那個叫紫燕的丫鬟。

已去京都府任職的姚敦臻聽到回報,冷笑了一聲,讓手下明日去秦齊的家門外蹲守,他就不信守不到那個賤婢。

姚敦臻的手下在秦家門外,蹲守了四天,終於守到紫燕出門。

「是她,是那個賤婢。」余媽媽被抓了這么多天,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對紫燕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紫燕也落到同樣的地步。

姚敦臻的手下跟上了紫燕,到了僻靜處,將她捂嘴擄走。被帶進秘牢的紫燕,被冷水潑醒過來,抬頭看到面前的余媽媽,知道事發。

「你們是什么人?抓我來,想干什么?」紫燕有幾分膽識,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承認的,認了就有可能死路一條,不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余媽媽上前就給了紫燕一耳光,「賤婢,好大的膽子,敢陷害老娘。今兒你不把話說清楚,老娘饒不了你。」

姚敦臻知余媽媽恨紫燕,特意讓她來審問,並且許諾她,只要問出真相,饒了她性命,相信余媽媽定會全力逼問。

說著余媽媽就扯開紫燕的衣裳,露出里面穿著的肚兜。余媽媽伸手在紫燕微微隆起的胸部,狠狠地擰了一把。

「啊!」紫燕發出一聲慘叫,她已十四歲,這身子開始發育了。

「叫什么叫?快說,不說的話,老娘就把你這對小乳豬,割下來剁碎了喂狗。」余媽媽惡聲惡氣地道。

「我沒有要陷害,我沒有。」紫燕痛得眼中淚光晃動。

余媽媽又往她的胸口上擰了一把,「你當老娘是瞎的啊?你的相貌,老娘記得清清楚楚,不是你這個賤婢,還能是誰?」

「不是我,不是我。」紫燕的眼淚已落了下來。

余媽媽冷笑,她是青樓老鴇,手下不聽話的姑娘,不是一兩個,為了馴服這些人替她接客賺錢,花樣繁多。

一刻鍾不到,紫燕老實供出了她的主子秦綉瑩,「是我家姑娘要害人,我一個下人,不敢不聽姑娘的話。」

「你的主子,為什么要害那位姑娘?」余媽媽至今也不知道姚心蘿的身份。

「我不知道,初十那天,姑娘去馬家作客,回來之後就讓我去找人害昭和縣主。」紫燕哭喊道。

余媽媽臉色大變,夭壽啊,她居然冒犯到縣主頭上去了。

姚敦臻的手下進來,將余媽媽帶了下去。紫燕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怨恨,若不是姑娘,她不會這么慘。

過了一會,余媽媽又進了。紫燕看著她,直打哆嗦。

「你想死還是想活?」余媽媽問道。

「媽媽,你饒了我吧,我不想死,我家里還有生病的祖母和寡母、幼弟,她們還要我奉養。媽媽,我求求你,你饒了我吧,求求你大發慈悲。」紫燕磕頭道。

余媽媽挑起她的下巴,道:「媽媽我不懂什么叫慈悲。」

紫燕的眼淚止都止不住,她命休矣。

「不過,媽媽對有用的人,會網開一面。」余媽媽道。

紫燕看著余媽媽,不太明白她的話。

「你只能把你家姑娘和馬姑娘引到城外去,你不但可以脫了奴籍,還能得到一百兩銀子的安家費。這事,你可願做?」余媽媽問道。

紫燕猶豫片刻,道:「我願做。」

「你別以為可以騙得了媽媽,也別以為秦主事和馬家的人,能對付得了我的主子。你乖乖聽話做事,自有好處,若是敢陽奉陰違,你的祖母、寡母和幼弟,就會成為亂葬崗上的死屍。你可聽清楚了?」余媽媽陰冷地笑道。

「聽清楚了,我一定把事情辦好。」紫燕是惜命的人,她若能脫籍,以後就不是秦家的下人了,秦綉瑩會怎樣,她管不著,她也管不了。

「很好。」余媽媽拿帕子紫燕臉上一捂,紫燕再次昏迷了過去。

紫燕再次醒過來時,她就坐在她家大門口不遠處的石礅上,身上衣裳整齊,懷里抱著包袱。若不是身子還痛,她會以為她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紫燕深吸了口氣,抱緊包袱,往家里去,「祖母,母親,弟弟,我回來了。」

她祖母、母親和弟弟聽到聲音,從屋內迎了出來。看著她們臉上的笑容,紫燕暗下了決心,是姑娘先壞了心腸,遭報應,也是理所當然的,她的家人,沒必要為姑娘付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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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夜大媽,我啥時能出來?」某男著急地問道。

夜大媽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啊。」

「再不出來,我家媳婦就跟人跑了。」某男摸著腰間的佩劍道。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守著也沒用。」

「你這是打算換男主了?」某男目光森冷。

膽小如鼠的夜大媽嚇得縮著脖子道:「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大媽也是您親娘來著,不會只顧你媳婦,不顧你的,放心,你媳婦絕對是你的。耐心點等著,到時候一定讓你如願抱得美人歸。」

「什么時候?」某男的劍抽了出來,架在夜大媽脖子上。

「嗚嗚嗚,盡快盡快讓你出來刷存在感,我保證。」

利劍入鞘,某男揚長而去。

夜大媽跺著腳,恨聲道:「我就不讓你出來就不讓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