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蘿嘆了口氣,放下了三張花箋,她不是不曾想自擇選夫,可她很清楚,以她的身份和羅太後的疼愛,她的親事,由不得她作主。她什么事都不用做,也沒法做,等著及笄,從羅太後定下的人里,挑一個就可以了。
姚心蘿一個人都沒回應,下元節這天,也沒出門,窩在家里裱畫。李恆和黎若瀾比蕭浚行事要老練的多,他們是知道姚心蘿收到了三張花箋,現在姚心蘿沒答應他,那就是答應了蕭浚和李恆。
黎若瀾的心頓掉進了谷底,難受得似火燒,去酒窖里,准備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想要一醉解千仇。沈嘯搖頭嘆氣,「我就說過這小子會後悔,他還不信。」
「行了,行了,若瀾正難受,你就少說兩句吧。」董若塵想了一下,「香雪,你明天去看看你小師妹,看看她今晚是誰出去的。」
「師娘,師兄是不是喜歡上了小師妹?」後知後覺的梅香雪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
董若塵抿唇不語,算是默認了。梅香雪跺著腳嚷道:「師娘,這事不成啊,小師妹嫁給師兄,那不就成我師嫂了,那我要怎么喊人?」
董若塵翻了個白眼,怎么喊人不是重點好吧?
「你這丫頭,嚷啥嚷,這事要成了,你師兄會是這死相樣子。」沈嘯沒好氣地道。
「你不是要出去,趕緊出去吧,別闖禍,明天記得去見你小師妹。」董若塵把梅香雪往門邊推。
梅香雪出門沒多久,李恆就來了,他是蕭浚的表哥,仗著這個便宜,他很快就知道姚心蘿並沒跟蕭浚出去,那是跟姓黎的出去了?李恆做事,從來都是一追到底,如是就過來了。
「你是什么人?過來有什么事?」沈嘯問道。
「在下李恆,來找黎若瀾,他約我過來喝酒。」兵不厭詐,李恆撒了個謊。
沈嘯和董若塵信以為真,把他帶去了酒窖。李恆看已喝了三壇酒的黎若瀾,笑了起來,草羅妹妹是誰都沒答應。
「李恆,李將軍。」黎若瀾還很清醒。
「黎若瀾,黎公子。」李恆笑看著他道。
「你來有事?」黎若瀾語氣並不友善。
李恆走過去,也提起一壇酒,掀開封口,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道:「姚妹妹在家里,沒出門。」
「你說什么?」黎若瀾扭頭看著他,目光犀利。
「姚妹妹誰都沒答應。」李恆勾唇道。
黎若瀾沉默片刻,把懷里的酒壇放下,問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我做事一向坦盪。」李恆又灌了一口酒。
黎若瀾笑,「你就不怕輸?」
「我十二歲上戰場,至今從無敗績。」李恆驕傲地道。
情場如戰場,但戰場拼得是實力,情場謀得是人心,不到最後,不知勝負。
「李將軍,你過於自信了。」黎若瀾笑道。
「黎公子,你沒有一點勝算。」李恆正顏道。
「李將軍,就這么認定我沒有一點勝算?」黎若瀾挑眉笑問道。
「黎家是富貴,可是黎公子,你別忘了,姚妹妹是什么人?你無有功名,拿什么去梁國公府提親?姚家可不缺銀子。」李恆毫不客氣地道。
黎若瀾呆怔住了,李恆的話沒錯,他憑什么去梁國公府提親?
李恆斜睨黎若瀾,幽深的雙眸,精光閃過,他不再多言,將那壇酒喝完,一摸胡子,贊道:「好酒。」
黎若瀾沒接話,一口一口喝著悶酒,早知今日……
少年時,家人也曾勸他去走科舉之路,可他不願受那約束,寧願浪跡江湖,快意恩仇;到如今……
黎若瀾一口氣將酒飲盡,事已至此,縱然悔不當初,也於事無補,他的心動,只能止步,他以後只能是她的師兄。
李恆又提過來一壇,繼續喝,他心里明白,他要娶姚心蘿的阻力,並不比黎若瀾少,但他是什么人,他是戰無不勝的將軍,他一定會排除所有阻力,抱得美人歸的。
站在酒窖外的沈嘯和董若塵,相視苦笑,這門第改換,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題外話------
更文的時候,應該還在山上吧?
明天趕回來,四個小時的車程,想想我就覺得頭痛,悔恨當年為什么要嫁到這么遠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