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蘿抬頭看著他,靈動的杏眸,是掩藏不住的關心,「你的傷,可全好了?」
「都好了。」李恆神色仍舊凝重,「心兒,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姚心蘿輕笑道:「也沒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這是句實話,剛接懿旨時,她覺得驚愕,轉念又有些慶幸,這樣一來,省得他們許多事。
「心兒……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李恆滿腹的話,化作了這一句慎重的承諾。
姚心蘿嘴角彎彎,「我信你。」
李恆牽起她的手,「願得常巧笑,攜手同車歸。」
「你還是耐心等等吧,我爹爹說過,要養我到十八歲。」姚心蘿嬌笑道。
李恆雖覺得岳父疼女兒是很好,可是這樣的話,就難為了他這個女婿,不過埋怨的話,他是一句都不敢說的,小聲問道:「是滿了十八歲,還是虛歲十八?」這中間可是有兩年的差距,他得問清楚。
姚心蘿眸中閃過狡黠的笑意,正顏道:「自然是滿了十八歲,我爹娘有三個兒子,可就我這么一個女兒,不得多留幾年在身邊啊?」
「是應該是應該。」李恆還能說什么?他只能耐心地等著他小姑娘長大。
姚心蘿看他口不對心的樣子,吟道:「正心謹獨時,篤實惟精一。克念雨不欺,充然四端立。」
李恆眼中一亮,明了她的話中之意。這首詩名《誠意吟》,只要他誠意夠了,一定可以求得岳父岳母心軟,把女兒嫁給他的。他安排好事情,就出發去抓白鹿。
兩人的他們名分雖已定,但畢竟還沒有正式成親,能相處這么一會,已然很好了。蕭瀧和崔悅菱回來了,在門口,大聲地說話。
崔悅菱問道:「王爺啊,那幾棵樹都燒死了,挖了後,你看是種櫻桃樹好,還是種櫻花樹好呢?」
「種櫻桃樹,櫻花樹好看是好看,可花期就那么一兩個月,花凋謝了,就只剩綠葉了。櫻桃樹花開可以賞花,花落有櫻桃吃,多好。」蕭瀧大聲道。
「王爺說得有理,就種櫻桃樹。」崔悅菱附和道,
姚心蘿立刻將手抽了出來,李恆也走回原位上坐下。蕭瀧和崔悅菱進來時,就見兩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崔悅抿唇笑,如果忽略掉姚心蘿那一臉的羞色,到是裝得挺像的。
崔悅菱是厚道人,又知道小姑娘臉薄,沒逗姚心蘿。蕭瀧私下就是一個促狹的,等崔悅菱帶著姚心蘿離開後,擠眉弄眼地問道:「表弟,一會想不想送昭和妹妹回梁國公府?」
「不妥。」李恆搖頭道。
「表弟,你就說你想不想,別說妥不妥。」蕭瀧道。
李恆目帶譴責地看著他。
蕭瀧只覺得後頸發涼,趕緊道:「說笑說笑,你當沒聽到。我餓了,你餓了沒有?我們去吃晝食,來一壺酒如何?」
「傷未愈。」李恆的外傷差不多全好了,但還有內傷。
蕭瀧神情一肅,沉聲問道:「可揪出內奸的幕後主子?」
「尚未。」李恆垂瞼,有些事不方便透露給蕭瀧知曉。
「你要多加小心。」蕭瀧叮囑道。
李恆嗯了一聲。
「對了,小七打算怎么解決他那個側妃?父皇有意,為小七禮聘梁家女為正妃。」蕭瀧問道。
「三日後便知。」李恆道。
「能否說詳細點?」蕭瀧好奇地問道。
「不能。」李恆拒絕。
蕭瀧只好耐心等三天後。
第二天,退了朝,聖上召見了蕭瀧,「前夜因何起火?小石頭和小布布可曾被嚇著?」
「是下人一時忽略,點燃了馬棚里的草料,引起的大火。離內院較遠,沒有嚇著小石頭和小布布。」蕭瀧還沒查到確實的證據,只能虛言以對。
聖上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批閱奏章。聖上沒讓蕭瀧退下,蕭瀧不敢退下,老實地垂首站在龍案前。
聖上批完小半疊奏章,抬頭一看兒子還老實地站著,面色平靜,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嘴上卻罵道:「像塊木頭似得杵在這里,你這是要礙誰的眼?」
蕭瀧趕緊行禮道:「父皇請息怒,兒臣這就告退。」
聖上趕走了蕭瀧,起身從暗格里拿出一張空白地聖旨,鋪在龍案,親自執筆寫下冊封太子的旨意。
寫罷,聖上並沒有傳人進來,去宣讀聖旨,等墨汁干了,又卷好放回暗格里去。
又過了兩日,葉家半夜突發大火。火師和五城兵馬司的人,趕去時,葉家大半的房屋都燒毀了,驚魂未定的葉夫人這時,才駭然發現一直沒看到葉華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