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紀無咎一走進卧房時就看到葉蓁蓁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紀無咎本來就陰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這種儀態,怎配做皇後。葉修名那老家伙還真拿得出手。
打完哈欠,葉蓁蓁看到了紀無咎。她慢吞吞地起身,給他行了個禮,「參見皇上。」
「皇後免禮。」雖然厭惡都快爬到臉上來了,但是該說的場面話還是得說。說完這些,紀無咎坐下來。
燙金龍鳳呈祥紅燭的火苗輕輕跳動著,映著二人的臉龐,一個如美玉,一個如嬌花,真好一對璧人。
這對璧人四目相對,又雙雙別過臉去,相看兩相厭。
葉蓁蓁給自己倒了杯酒。據說洞房會很疼,所以她打算多喝點酒麻醉自己,最好是醉得神志不清,那樣大概就不會感覺到疼了。
可是她剛喝了一口,就發現紀無咎在盯著她看。葉蓁蓁有點不好意思,「你喝嗎?」她放下酒杯,執起酒壺想給他也滿上。她心想,剛才是她太著急了,應該先給皇上倒酒的。只是因為看他不順眼,便給忽略了。
然而紀無咎制止了她的動作。他端起她喝過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葉蓁蓁終於想起來她真正忽略了什么,合巹酒!新婚之夜夫妻之間要喝合巹酒,這件事喜娘叮囑過她,但是成親的過程太過繁瑣,所以她遺漏一二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紀無咎喝完這杯酒,便把自己的酒杯滿上,先自己喝一口,又遞給葉蓁蓁。
葉蓁蓁不情不願地接過來,一臉嫌棄地干掉。
紀無咎冷哼。
喝完合巹酒,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比較尷尬了。紀無咎硬著頭皮把葉蓁蓁抱上床,一番寬衣解帶。但是在葉蓁蓁「你這個無恥色狼登徒子」這種目光的逼視下,他也實在提不起什么興致。
「閉上眼睛。」紀無咎命令道。
緊閉雙眼視死如歸的表情依然讓他提不起什么胃口。
好在葉蓁蓁長得夠漂亮,閉上眼睛之後平時的威風盪然無存,倒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而且……身材也好,手感也好……
於是紀無咎終於有了點感覺。
至此,這場歡愛還勉強算得上和諧。
然而接下來,葉蓁蓁突然感覺身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腦子來不及想,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抬腳就踹向施加痛苦的那個人。
嘭!
紀無咎坐在地上,臉上j□j尚未退卻,目光中難得一見地帶了點迷茫。
其實紀無咎自幼由名師指導,文武雙全,若是平時,被葉蓁蓁這種身手的人襲擊,完全可以輕輕松松躲過去,只是他方才正專心致志地做那種事……
「放肆!」紀無咎很快反應過來,沉著臉看向葉蓁蓁。饒是他裝面癱裝習慣了,此時也無法完全抑制怒氣,胸膛劇烈起伏著,仿佛下一步能噴出火來。
葉蓁蓁跪在床上,盡量使自己的表情顯得真誠,「臣妾一時魯莽,無意冒犯龍體,請皇上責罰!」
責罰,怎么責罰?這種罪名可大可小,單看皇帝的態度。可是大婚第一天就重罰皇後,那就相當於直接抽葉修名的臉——他確實很想抽,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更何況,新婚之夜妻子把丈夫踹下床,這種事情鬧大了,當丈夫的臉上難道很有光么……
所以紀無咎看向葉蓁蓁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糾結。
這時,外間一聲謹慎的「皇上」,把帝後二人從詭異的氣氛中解救出來。
說話的是紀無咎的貼身大太監馮有德,從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服侍他,跟了他有十幾年了。
「什么事。」
「皇上,方才露華宮的太監來稟報,麗妃娘娘不慎跌倒,傷情嚴重。」
紀無咎長長地呼了口氣,堵在胸口的惡氣終於散了些,「擺駕露華宮。」
「遵旨。」
紀無咎走到卧房門口,鬼使神差地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葉蓁蓁,發現她正捂著嘴巴,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