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誰把誰當真 水千丞 2465 字 2020-05-31

趙錦辛挑了挑眉:「寶貝兒,我其實是開玩笑的。」

「你不是開玩笑,我知道你是認真的。」黎朔輕捏著他的下巴,「你今天救了我父親的命,讓我怎么報答你都不為過。我黎朔做事恩怨分明,從今往後,你和邵群聯合騙我的事,我只字不會再提。」別說是「以身相許」,這個時候趙錦辛不管提什么,他都會答應,他是個不願意虧欠別人的人,如果把他父親的性命和任何一件別的事放到天平上,他發現他什么都願意付出。

趙錦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間,然後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哦,你真的想用自己報答我啊。」

「為什么不啊,跟你做確實很舒服,我又不會犧牲什么,當然,你有別的要求也可以提。」

趙錦辛的嘴唇抖了抖,嗤笑道:「你以為我今天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要挾你上我的床?」

「不是,你救人只是因為你的悲憫之心。但你從我這里想要的、而我也能給的,不就是這個嗎。」黎朔雖然承諾以後不再提邵群的事,但倆人之間的信任已經崩塌了,他能給趙錦辛的只有這個,他覺得趙錦辛想要的,也就是這個。

黎朔想,鑒於趙錦辛花名在外,沒有負擔的床伴關系,應該是他最想要的。

趙錦辛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黎朔的臉,聲音帶著絲絲蠱惑:「如果,我想要的不止這個呢?」

「那么我們就要重新了解對方、重新建立信任。」黎朔突然感覺到了來自心臟的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這顆心依舊為趙錦辛而顫動,但已經被重重顧慮圍了起來。這次的事件盡管他一萬個不願意發生,但既然已經發生了,也算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契機,在他名為「顧慮」的心牆上,開了一個透光的孔,如果這次他們能接受真正的趙錦辛,能打破過去的隔閡,回到最初那樣全心的信任和衷情,那就證明他們的緣分足夠羈絆得更久、更遠。

這就是他黎朔的感情,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於激---情,但永遠也不能放棄理性的思考。

趙錦辛看了他半晌,突然大笑起來。

黎朔沉默地看著他。

趙錦辛拍了拍黎朔的臉蛋,笑著說:「黎叔叔,我真佩服你,還從來沒人敢這么對我。你的提議我非常喜歡。」他突然噙住了黎朔的唇,略顯粗---暴地□□著那柔軟的唇,舌頭頂開牙關,長驅直入,在那濕---熱的口腔內肆虐。

黎朔怔了片刻,也回應了他。趙錦辛的一個吻,就像在他疲倦的心湖上投了一顆石子,打破了表象的寧靜,掀開了湖底的波濤。

倆人吻的熱切而野蠻,甚至帶著一些難以理解的凶狠,就好像要把對方吃進肚子里。

趙錦辛粗---魯地拉扯著黎朔的衣服,啃咬著他的胸口。

「不行,別在這里……」黎朔推拒著趙錦辛的腦袋。

趙錦辛充耳不聞,就像跟那些衣服有仇一般,想要把它們撕碎。

「錦辛!這里有監控!」黎朔用力推開了他。

趙錦辛頓住了身體,他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黎朔整好衣物,他覺得趙錦辛好像生氣了,但卻無法確定。

「錦辛?」黎朔伸手想去摸他的臉。

趙錦辛一把抓住了黎朔的手。

黎朔手腕被攥得生痛,但他沒有出聲。

趙錦辛把他的手湊到唇邊,親了一下,然後慢慢抬起頭,笑著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黎叔叔太誘人了,真叫人把持不住。」

黎朔松了一口氣,剛才那一瞬間,趙錦辛讓他倍感壓力。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別胡鬧了,醫院里到處都是監控。」

趙錦辛躺在沙發上,抱著他的腰,枕著他的腿:「那我們這樣休息一會兒總行了吧。」

黎朔順了順他的頭發:「嗯。」他感覺特別特別累,現在只想安靜的坐一會兒,什么都不想干。白天發生的驚險就不提了,他又在剛才的五分鍾之內對自己的感情做了一次裁決,如此高濃縮的,不累才怪。

他做的對嗎?黎朔自問。

在他和趙錦辛之間已經不存在信任,而他又同時心懷埋怨和感恩這樣兩種極端復雜的情緒時,也許這真的是唯一的出路了吧。

第二天,黎先生醒了,黎朔和他媽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黎先生倒是很樂觀,還笑著調侃自己差點被嚇沒命了,黎朔母子還沒發話,光叔先把他責備了一番,差點老淚縱橫。

光叔是個孤兒,十幾歲跟著黎先生,從中國跟到了美國,在這里娶妻生子、安家落戶,兩家人猶如親人一般,黎先生出事,他的擔憂不比妻兒少。

黎朔後來完全了解了爆炸案,就像趙錦辛說的,是恐怖分子的汽車炸彈襲擊,死傷過百。這個新聞在幾個小時內傳遍了全世界,而身為事件的親歷者,黎朔一邊為無辜受難的人默哀,一邊也慶幸他父親死里逃生。

國內自然也接到了消息,隔天,項寧就打了電話過來,本來只是禮貌地問一下黎朔有沒有受到波及,卻沒想到聽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黎朔說完之後,項寧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直感嘆道:「天啊,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黎朔沉重地說:「那是我這輩子最害怕的一次,想起來都還後怕。」

「過去就好了,叔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謝謝你。」黎朔嘆了口氣,「項哥,我回國的日期得往後推遲了,我爸這樣,我現在肯定不能走。」

項寧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老弟,這時候說這話確實不合時宜,但是你能不能還是抽空回來一趟,哪怕兩天。」

「怎么了?」黎朔心里有些不安。發生這樣的事還讓他回去,項寧又不是沒有輕重的人,那必然是事務所真的有什么緊急的情況。

「梁總對你非常不滿,這段時間都是我在幫你扛著、勸著。事務所這一季度的業務量下降了一半,都是因為你的官司產生了負面的流言。」項寧疲倦地說,「老弟,你再不回來,我真的兜不下去了。」

黎朔閉上眼睛,深深皺起了眉,心里又是煩悶,又是愧疚,還有更多的,是對邵群的憎惡,他沉聲道:「項哥,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在美國,所有事都是你在張羅,我給你添了太多麻煩。」

「哎,你對我就不用這么說了,當初我難的時候,你也是二話沒說就幫了我。但是梁總這邊,他的質疑和憤怒也都是情有可原的,你回來一趟,道個歉,協商一下。」

「我完全理解梁總,我也完全願意道歉。」黎朔疲倦地說,「但是現在正是我爸媽最需要我的時候,我……」

項寧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項哥,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明天的這個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的決定,好嗎?」

「行吧,祝叔叔早日康復。」

「好,謝謝你。」

掛了電話,黎朔打開門,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和正在喂他吃飯的母親,心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