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柒貳章有孕(1 / 2)

月樓把青櫻小眉春纖叫進明間,低聲道:「如今情形你們都已瞧見,甭管外面怎麽亂,我們得守住,不偏聽偏信,亂嚼舌根,旁人若來打探一概不曉,但得在這一日,就守一日。」她又道:「老爺夫人平日待我們不薄,人心總是肉長的,也不要你們怎地,但求盡自己本份便好!」青櫻她三個曉得事態嚴重,邊聽邊默然垂淚,皆點頭應承。

正說著,福安報王醫官來了。月樓起身出迎,那醫官是個女子,皆是舊識,寒暄兩句,就往房里領,在床前坐下,月樓把林嬋的左手擱在軟枕上,王醫官按住她的脈細數脈息,再換了右手,見掌心雖清理過,卻仍在滲血,她蹙眉仍把脈息數了,再彎腰觀林嬋的氣色,撫過她的額頭,道聲好了。就起身往明間去寫葯方子。

月樓屏退丫頭,只留福安,問可是感染上風寒,這兩天突然冷了。

王醫官笑道:「我先恭喜蕭九爺一聲,夫人有了身孕,已經兩月余不足三月。」

月樓和福安面面相覷,這大起大落的事兒要麽不來,要麽湊一堆兒,明明是喜事,想想又悲,不由淚花點點,生出幾許萋涼之感,王醫官把葯方子給她,並囑咐:「夫人情緒多勞,思慮太過,內炙外寒引起氣血虧損,幸得胎像尚穩,無甚大礙,你照我這方子拿葯來煎,不消四五劑就痊愈。」再從隨帶的匣子里取出一瓶葯膏:「夫人手掌的傷先用鹽水清洗,再敷上這個,兩三天就好了。」

月樓取出銀子給她,又道:夫人此事還請先生勿要聲張出去。那王醫官接過收進袖里,笑說:「我是那碎嘴的人麽。」仍就由福安送她從偏門出去。

待林嬋醒來時,窗外黃昏將落未落,已經上燈,一股子燉葯的苦味兒從窗縫鑽進來,房里靜寂無聲,她先還有些迷茫,忽然所有的事兒如潮涌進腦里,看看掌心,已經仔細清理過了,遂坐起身喚月樓,就聽簾子簇簇作響,月樓端著一碗湯葯走近床沿邊兒,林嬋蹙眉:「作何要吃這個?」

月樓含淚笑著:「給夫人道喜,醫官才來瞧過,您有身孕了,已經要三個月。」

林嬋怔住,心怦怦地,稍頃才不確定的問:「是真的麽?」她記得乞巧節那晚和九爺在馬車里歡愛,翌日流了點血,便以為是月信來了。

月樓過來之人,懂得多些:「胎不穩時會出血,甚而滑掉,但王醫官說夫人尚穩固,但也不能大意,平心靜氣多休養為最宜。把這葯湯吃了,治氣血!」用瓷勺劃散熱氣,再舀了喂她。

林嬋吃下幾口後,苦得緩過神來,她真的懷上了,懷上蕭九爺的孩子,手兒顫抖著在少腹處來回撫摸,柔軟且溫暖,還平坦著,前世里她一直想有個孩子,總不得逞,後請了太醫來診,竟是避子湯里添有虎狼之葯,暖宮損毀已不可逆,她痛苦不堪,總是想死,這樣病了數日,蕭旻大怒,狠狠懲治了幾個婆子,可又能怎樣呢,她此生再不得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