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私奔(1 / 2)

錦衣夜行|月關 月關 2275 字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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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娘子被擄進小巷,原來巷中早有人等候,兩三個大漢迅速蒙住了她的口鼻,抬起她快步如飛地遁去。唐家娘子只覺左轉右轉,頭都快要被轉悠了,然後雨聲漸稀,似乎進了一個院落,又過片刻,只聽吱軋軋一陣響,似乎又沿著台階向下走去。

隨即蒙面的黑巾被揭開,唐家娘子發現自己已置身在一個很靜謐的所在,完全聽不到雷聲、雨聲,面前是一條通道,左右是對門兒的一幢幢房間,房間都沒有門,只掛著簾子,這種格局緊湊的房舍非常少見,顯得有些古怪。

她被兩個大漢架著往前走,匆忙間發現有些房間的簾子掀著,里邊錦幄綉帳,布置得十分華麗,每間房中總有一個身著難以蔽體的薄紗春衫、妙相畢露的美貌女子,或坐或站,正呆呆地看著自己,她們的膚色都有些蒼白,面上了無生氣,仿佛幽幽的鬼魂,看得唐小娘子更增恐懼:這倒底是個什么地方

她被架進一間空置的房間丟在床上,唐小娘子雙手反綁,很費勁地拱起腰肢,渾圓的臀部翹起,還未等完全轉過身來,就覺一支大手在自己臀上使勁地擰了一把,唐家娘子大吃一驚,趕緊側身滾開,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紫銅紋員外袍的男人正笑吟吟地站在那兒,這人五旬上下,身材魁梧,五官相貌端正威嚴,頜下三綹微須,顯得頗有氣度。

唐家娘子驚恐地睜大一雙嫵媚的杏眼,困惑地看著他,那人微微一笑,俯身拿出了塞在她口中的那團布,唐家娘子立即驚恐地叫道:你是什么人,為何擒我到此

嘿嘿,唐小娘子,你說老夫擒你來,還能做些什么呢

那位員外笑得很邪氣,頓時破壞了他的氣度:嘖嘖嘖,瞧瞧這妖嬈的身段兒,瞧瞧這迷人的模樣兒,老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良家女子,那種風情氣質,風月場中的女子是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嘿嘿,唐小娘子,你不要怕,你那男人不過是個臭破爛匠人,怎么配養著你這么一朵嬌美的鮮花兒呢,從此以後你就隨了老爺我,老爺叫你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員外淫笑著便向她撲過來,你滾開唐小娘子氣紅了臉,抬腿去踢,卻被那員外一把捉在手中,手掌貼著她的大腿淫邪地滑向腴潤動人的大腿,色眯眯地道:好有力的一雙大腿,纏在爺腰間抵死纏綿時,一定的很,小娘子,你就不要白費氣力了,被老爺我弄回來的女人,哪一個當初不是尋死妥活的,現在還不個個任由老爺擺布。

說著一個餓狗撲食,壓到唐小娘子身上,就去撕扯她的衣衫,唐小娘子縱然雙手沒有被綁,也不是他對手,片刻功夫,衣衫被撕得稀爛,衣衫一去,唐小娘子哪敢再挺身掙扎,只能白羊兒一般蜷縮在床上,盡量遮掩自己的要害,可那晶瑩的酥胸,腴潤的玉股,粉彎玉股,半遮半露,更加誘人。

員外看直了眼,連忙揮一揮手,一旁幾個看得口誕直流的護院家丁立即退了出去,給他放下了門簾,員外淫笑道:小娘子,陪老爺我快活一番吧。

站在簾外的幾個護院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只可意會的猥褻笑容,可笑容還未斂去,就聽里邊那員外呸了一聲,連聲道:晦氣,真他娘的晦氣緊接著門簾一掀,那員外滿臉懊惱地走了出來。

幾個護院連忙斂了笑容,躬身道:老爺。

員外悻悻地道:娘的,偏偏這時來了紅,真他娘的晦氣,叫個丫環來,給她穿戴整齊,侍候飲食,等她月事盡了,老爺我再好好受用一番。

是是是幾個護院連忙答應,員外欲火已生,又不得發泄,扭頭看見另一幢房中坐著一個穿著寢裝的妙齡女子,水紅色綉鴛鴦的胸圍子,緊裹著那聳挺飽滿的酥胸,讓人想入非非,不由淫笑一聲,興沖沖地闖了進去

天亮了,夏潯和彭梓祺把三個混混拖上騾車,攙著唐婆婆趕往縣衙,一路上許多百姓看了蹊蹺,不免有些好事者跟上來,到了縣衙門口時已聚集了數十人,縣衙門口的衙役見此情況連忙橫了水火棍來攔,夏潯放開唐婆婆,舉步上前,拿起鼓槌咚咚咚地敲起了鳴冤鼓。

片刻功夫,三班衙役紛紛上堂,蒲台縣正堂單生龍單老爺腳步匆匆地從後堂鑽出來,威風凜凜地往碧海紅日圖下一站,抓過驚堂木,狠狠一拍,大喝道:何人擊鼓鳴冤,速速帶上堂來

一行人等被帶上公堂,夏潯是秀才功名,無須下跪的,他表明了身份一旁站過,唐婆婆哭天抹淚地道:大老爺要替民婦申冤吶,我那媳婦兒姓黃名吟荷,洪武二十六年嫁入我家

唐婆婆雖不識字,口才卻極了得,片刻功夫便把一樁案子說的清清楚楚,單大人臉色一沉,立即喝問三個潑皮:爾等三人,各自報上名姓、身份,說明犯案經過,如何擄走唐家婦人黃氏,否則,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冤枉啊老爺

三個潑皮異口同聲地喊冤,他們自報了名姓,分別叫徐亮、陳成、廖良才。領頭的那個就是寥良才,寥良才叫苦連天地道:昨兒晚上,有人找到我們哥三兒,答應付一筆錢,叫我們幫忙去接個人,我們哥三兒苦哈哈的,只要有錢賺,哪管他是什么人吶,接個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就答應了

三人你一語我一句,說出一套與唐婆婆完全不同的說辭來,按他們說法,他們並不認識雇佣他們的人,他們只是拿錢辦事,騾車也是那人以他們的名義從本縣騾馬行里租借來的。本來按照那人吩咐,是要把人送往西城去為主人妾室接生的,誰料剛剛拐上大街,那人和少婦便不見了人影,唐婆婆見了驚叫起來,他們哥三也不知緣由,正莫名其妙的當口兒,就被跑出來幫忙的彭梓祺給打暈了。

喔單大人手撫胡須沉吟道:那人你們並不識得

彭梓祺聽了忍不住說道:大人,草民所知並非

單大人啪地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本官尚未問話,豈容你胡亂插嘴。再敢亂了規矩,就掌你的嘴

彭梓祺大怒,肩頭一聳就要起身,夏潯伸手一按,輕輕壓住了她的肩頭。

單大人又轉向那混混頭兒問道:爾等將那人形貌、前後情形仔細說來。

寥良才道:回大老爺,那人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生得一表人才,穿著打扮,像是個有錢的主兒,小的們在本縣從沒見過這人面孔,聽他說話,那語氣有些怪,也不像是本地口音。

徐亮插嘴道:對對對,和這位唐婆婆的口音倒是有些相像。

陳成道:可也怪了,在唐婆婆家叫門的時候,他說的卻是地道的本地口音。

單大人沉吟半晌,說道:擄人未免不合情理。你唐家只有一老一少兩個婦人,那人若要擄人,何必如此大費周意,只須闖進門去,制住你這老嫗,你那媳婦兒還不乖乖任他擺布再說你那媳婦兒本來跟在車後,怎會無聲無息地便不見了

依本官看來,那人既與唐婆子口音相似,當是淮西人氏。如果本官揣測無誤,擄奪民女未必是真,十有是你家媳婦不守婦道,在淮西時便與那人勾搭成奸,如今你家遷來蒲台,那人戀奸情熱,追尋而來,與你媳婦合謀,施計調開了你,與那人私奔去了。

三個潑皮異口同聲地道:大人英明

唐婆婆叫屈道:大老爺,不是這樣的,我家媳婦端庄本份,怎么會做出這般不守婦道的事來再說,昨晚那人老婆子從未見過,說話的口音也不是淮西口音吶。

單大人道:這人既能獨自一人追到蒲台來,想必是個走南闖北的行商、赤腳郎中一類的人物,這人懂些各地方言有甚稀奇,為掩你耳目,誑你出門,自然要做些矯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