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雨中謎(1 / 2)

錦衣夜行|月關 月關 1520 字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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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馮總旗之死,大有蹊蹺。 劉旭低聲道,安立桐呼呼地喘著粗氣,奮力地從泥濘中拔著自己沉重的鞋子,擦一把汗,沒好氣地道:你這不廢話么馮總旗的腦袋都和身子分家了,這叫蹊蹺嗎這叫謀殺你見過得了絞腸痧會掉腦袋的我現在睡覺都不踏實,走到哪兒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他站住腳,緊張地道:老劉啊,賣消息給咱們的那個忤作說,府衙的幾位大人都很緊張,好象還有什么事兒是他也不知道的,你說會不會是府衙的人在馮總旗的住處發現了什么代表馮總旗錦衣衛身份的東西

劉旭沉著臉道:發現了又能怎么樣錦衣衛那本公開的花名冊上,根本沒有我們的名字,官司打到應天府,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夏潯非常可疑。

夏潯那個鄉巴佬兒

安立桐立刻嗤之以鼻:馮總旗一身功夫何等了得你不知道嗎就憑夏潯那小子,他有本事碰掉馮總旗一根毛,我就算他了不起。

劉旭沉聲道:那你說,咱們潛伏青州四年,一直安然無恙,怎么夏潯一來,張十三、馮總旗就先後死了這也未免太巧了吧。再者,馮總旗死就死了,他的住處為何被燒成了一片廢墟你不覺得,他是唯一一個有理由殺掉馮總旗的人么

安員外道:馮總旗死的時候,他可不在城里。

劉旭立即道:但是馮總旗死的第二天,他就回來了,這個巧合,不讓人生疑么。

安員外又道:那十三郎呢整個案情經過,馮總旗可是了解的詳詳細細,十三郎死時身邊並沒有凶器,夏潯根本沒有機會藏起凶器

安員外把一個肥胖的圓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所以說,夏潯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四下看看,又緊張地道:老劉啊,我總覺得,咱們潛伏青州的事,應該是被人發覺了。當初楊文軒遇刺,咱們一直以為和咱們的大事無關,現在看來,未必如此,楊文軒、張十三、馮總旗,如果是被同一伙人干掉的呢

他四處看看,仿佛那凶手就在一旁窺伺似的,有些膽怯地縮了縮脖子:馮總旗死了,張十三死了,真正的楊文軒也死了,現在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我看咱們這差事夠他娘的嗆了,可這不是咱們的錯呀,馮總旗和張十三都已殉職了,咱們兩個只是聽話跑腿的小人物,待在這兒還有什么用,依我說,咱們回金陵吧,僉事大人沒理由難為咱們的。

劉旭絕望地搖了搖頭:這個腦滿腸肥的家伙,根本不可與謀

其實安立桐固然膽小怕事,也不想任事,可他也不致於蠢得一塌糊塗。他也有他的打算,他同其他三個人不同,那三個人都是職業軍戶,從小就在錦衣衛里當差,唯一的職業就是錦衣衛,想要出人頭地只能寄望於錦衣衛,而他呢他有萬貫家產,他有嬌妻美妾,他憑什么要跟著他們去出生入死

楊文軒、張十三、馮西輝,接二連三的離奇死亡,固然令他心驚膽戰,但是同時心里面又有一種解脫般的輕松和喜悅,他希望因為馮西輝和張十三的死,能讓僉事大人改變主意,放棄青州計劃,那么他就可以回應天府做他的富家翁去了。

所以他的態度非常消極,他只盼著應天府那邊盡快收到消息,盡快做出英明決策:令其撤離。當然,他也確實不相信馮總旗的死與夏潯有什么關系,馮西輝、張十三看不起他,甚至連劉旭都看不起他,他何嘗不是根本看不起夏潯那個窮叫化呢。

安員外見墳場的人已經不多了,有些擔心起來,忙道:老劉啊,我得走了,你也快回去吧。那刺客神出鬼沒的,兄弟我心里不安吶。

他說著,便轉過手,喃喃嘆道:唉,淫雨霏霏,卻如冰刀雪劍啊,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兒。

劉旭看著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氣得肝火大旺,他口不擇言地低罵道:真是塊塗不上牆的糞土,冰什么刀雪什么劍吶,一個臭生意人還拽什么文,真他媽的

劉旭轉身欲走,忽又站住,眼珠慢慢轉動了兩圈,慢慢放出光來:冰刀冰刀如果是冰刀的話,那就不需要藏了,它會自己走掉的

馬車入城,到了十字路口忽然停了下來,耳邊傳來一陣嘀嘀嗒嗒的鎖吶聲。

計議已定的夏潯掀開轎簾兒探頭一看,只見一隊迎親隊伍正經過街頭。天上雖然下著小雨,可是吉期已定,迎親和送親的隊伍仍然按時上路,或許這細雨有些惱人,不過仍然可以看得出他們臉上那歡天喜地的神情。

夏潯看著送親隊伍熱熱鬧鬧地在面前走過,臉上忽然露出一種耐人尋味的笑容,向彭梓祺問道:彭公子,你可知道婚禮與葬禮有什么相同之處嗎

婚禮與葬禮有什么相同之處

彭梓祺認真的想了想,答道:我知道,相同之處就是有人歡喜有人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