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含苞待寵 讀讀 1629 字 2020-07-14

「在做什么?」帶笑聲音伴著熱氣自耳邊傳來,熟悉之極的氣息撞入鼻間,適時阻止了湛蓮即將發出的尖叫。

湛蓮一轉頭,只見湛煊換著一身黑色錦衣,笑眯眯地摟著他站在面前。

「三哥哥,」她低聲驚呼,先是不依地捶他一下,才問道,「你從哪而來?」她可沒聽見外邊的傳稟之聲。

「朕從地道過來。」

湛蓮聞言不免好笑,她自是知道這宮殿底下有秘密地道,只沒想到哥哥開了地道過來見她。

「寧安宮也有通道么?」她只知乾坤宮與菡萏宮有一條道兒。

「就在你這屋子後頭。」湛煊也不瞞她,粗臂一松,就著燭光又低頭凝視她,淺淺地笑。

湛蓮幾乎能從他的眼中看出星子,她也跟著笑,「哥哥又看我。」

湛煊微笑點頭。

春桃聽內室有動靜,在外頭喚了一聲。

湛蓮轉頭道:「我沒事,准備睡下了,你們也去睡罷,沒我的叫喚別進來。」

春桃脆脆答應了一聲。

湛蓮吹滅了四角的四根銅制宮人跪托像宮燈,留了桌上兩根小蠟燭。她拉了湛煊的手想與他找地兒坐下,只是此間屋室簡陋,湛蓮只得道:「三哥哥,咱們歪床上罷。」

說罷便拉了他的手往月洞床走去,她脫了綉花鞋躺進里頭,湛煊怕衣裳沾了地道灰塵,便褪去只著明黃中衣,挨著湛蓮躺了下來。

湛煊大湛蓮六歲,湛蓮從小可說是被湛煊帶大的。二人親密無間,常常一床同睡,有一段時日湛蓮夜夜噩夢,全是被湛煊抱在懷里才能睡得安穩。此時二人重躺在一張床上,少了幾分年少的悠閑打鬧,多了幾分失而復得的珍惜與慶幸。

湛煊側身躺在湛蓮身邊,笑容一直掛在唇邊,黑眸再次流連在湛蓮的新面容上,他的手指滑過她細長的柳眉,拇指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輕輕滑動一下,輕柔地撫過她的眼眶,修長的食指自她的俏鼻上移下,來到她嬌嫩飽滿的紅唇上,細細地撫著她的唇角輪廓,繼而摩挲著她滑嫩的臉蛋,他一遍遍地重復著這動作,那平日里沉寂無波的深邃黑眸,翻騰著無盡歡喜的巨浪,始終上揚的唇瓣,早已沒了英明君主的威嚴,現下只是一個失而復了珍寶的傻訥男子。

湛蓮就由湛煊這么痴痴地瞅著,自己也傻傻地笑著。

皇帝越看越滿意,許久,他發出悠長滿足的嘆息之聲,「瞧瞧朕的蓮花兒,這眉、這眼、這鼻子、這嘴兒,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美的姑娘了!」所謂相由心生,明德帝厭惡全雅憐之時,對她姣好的面容視而不見,只覺其面目可憎難以忍受;如今得知這里頭住著他的小妹妹的靈魂,又覺怎么看都美若天仙,任誰也比不上。

湛蓮撲哧一笑,眼珠一轉問道:「那到底是我以前的容貌美,還是現下的容貌美?」

湛煊道:「朕怎么看都是蓮花兒,都美。」

湛蓮滿意地笑靨如花,回了一句,「哥哥怎么看也是天底下最俊俏的男兒。」三哥哥這兩年來外貌並無大變化,只多了些許穩重與內斂,湛蓮惟不滿意他眼底深處的一絲滄桑之色。

湛煊寵愛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

兄妹二人就這么歪著說著體己話,湛煊這會兒才從狂喜中回神,終於想起一件要事,「你占據了全雅憐的身子,那全雅憐的魂魄,去了何處?」

聽皇帝問及全雅憐,湛蓮卻是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好似知道自己死了,可再一醒來,就已成了全雅憐了。並且,已經成了兩年後了。」

「你是說你的記憶,還在兩年前剛離去那會兒?」

「正是,我還記得哥哥你叫著我的名字,我不想棄你而去,可是使勁力氣也不能說出話來。我知道我死了,可是好似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我醒來便被春桃哭哭啼啼地傾訴,我才知道自己成了全四小姐,並且,還剛剛上吊自縊。」

「上吊?」湛煊略顯詫異。

湛蓮輕嘆一聲,「是了,全雅憐這些年來的日子過得太凄涼,到處受冷眼不說,嫁去孟府還成日受虐待,三哥哥,你不知道,她的十個指甲,都被自己咬得坑坑窪窪地見肉了。」她一面說,一面把自己十根削蔥根的手指伸至明德帝眼前。

湛煊握住她的嫩指兒,摩挲她光滑平整的指甲,見她沒事也就放了心,他不在意全雅憐如何,只關心自己的寶貝妹妹,「那你可是受了虐待?」

「我可不像全雅憐那么好欺負,那孟家大娘和那個下流鬼,想欺負我還早哪。」湛蓮怕湛煊擔心,避重就輕略過那些屈辱不說。

湛煊聞言卻是一凜,他竟忘了自己緣何將全雅憐下嫁孟府,他猛地坐起身,「那混帳東西可曾欺辱於你?」若是碰了她一根手指頭,他都要將他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