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雪,點點寒梅。
皇宮一片紛白,本被是銀海所覆蓋的冰冷皇宮,此刻卻異常火熱。
只因那高堂之人此時,面上氤氳出暴怒之色。
「大膽,那張毅真的是那樣說的?你可想好了,要是亂說,當心朕要了你的腦袋。」
齊天大殿,群臣分居兩側而立,而那殿中卻有一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高堂上那暴怒的九五之尊只不過威嚇了他一聲,頓時便被嚇得魂不守舍,不敢在繼續開口。
而一旁本是安穩看好戲的楊相楊國升,在看好戲的時候。卻發現那人扛不住了,眼里閃過一絲不屑,隨後消失不見,站了出來。
「別怕,你只要把你在征西大軍的所見所聞說出來,陛下自然不會懲罰你,非但不罰,還會有賞賜,說吧!」
那老狐狸上前兩步,背對著皇帝,輕柔的說道。
而他眼角含笑,卻對地上跪著的那人使了個暗含威脅的眼色,讓其順利將他所教之誅心語,完整的說出來。
那人身子又是一顫,緊接著眼里氤氳出一團霧氣,仿佛有了勇氣一般,頓時顫聲開口。
「陛…陛下,草民本是征西大軍元帥門口的一守衛小兵。而五天前,我於同僚准備換崗之日,卻驟然聽到大將軍大喝昏君無德、不堪為君等一系列大逆不道的話。」他說到此處的時候,換了一口氣,剛才惶恐的氣勢漸漸變得悲憤起來。
「草民聽後,萬分惶恐,心中更是深感不能愧負皇恩。一番煎熬之後,決定縱是拼死,也定要將此事上達天聽,以免…以免……」一番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卻驟然的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而皇帝聽著他這一番話後,面色越發的難看,聽到最後,已經黑沉如水。緊接著聽他說道最後,又是吞吐之時,頓時拳頭緊握,渾身迸發著磅礴怒氣,遂緩慢的吐出一句話,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怒聲道。
「以、免、什、么?」
楊國升見狀也故作焦急的催促道。
「以免什么,快說啊?有陛下給你做主,你還怕什么?」
那人見狀,最後膽怯的看了皇帝一眼,隨後怯著聲音道。
「以免釀成,第、二、個、陳、賢。」他最後那幾個字吐得異常清楚,慷鏘有力。而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起來。
以楊國升、趙嘯博一黨的官員暗喜,暗道,此一誅心局張毅必死。
而太傅等人臉色剎那慘白,連聲怒斥。
「放肆,齊天殿上,怎容你如此放肆,你可有何證據?」
卻在太傅站出來厲聲指著地上那人的時候,高台上的皇帝卻鐵青著臉暴怒。
「朕看放肆的是你,沈嚴,你是否跟太子一樣,忘了這齊天殿上是朕來做主,而不是你和那逆子!」李仁的聲音冷如利箭,狠狠刺在太子太傅身上,霎時間令他通身發寒。
緊接著連忙跪倒再地。
「微臣不敢。」
李仁冷哼一聲,然後冷冷道。
「太傅御前失儀,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來人吶,摘去頂戴花翎,拖入刑部大牢暫時收押。」
他猶如暴君臨世一般,是非不分,更是將輔佐過三位君王的太子太傅打入監牢。
太傅聽後,當即面露凄色,連忙搖頭道。
「陛下,微臣別無此意,求您明鑒吶。」
一把老骨頭跪在哪里都感覺搖搖欲墜,若真進了刑部大牢,也在里面待不久。
而後,群臣之內,倒是有一部分紛紛跪下替太傅求情,諸如禮部侍郎,大理寺司馬,三品驃騎武將等等。
「陛下,太傅乃是無心之過,求您寬恕。」
「是啊,陛下,太傅大人已然古稀,怕是承受不住牢獄之災啊,求您憐惜啊。」
……
這一個個心亂如麻,一時慌了神,紛紛求情。
全然忘了,他們這位陛下是多么冷酷無情、暴虐昏庸。只要有人求情,一律被視為黨羽剪除。
這不。
「反了天了,前有太子那逆子忤逆朕,今有張毅那賊子意圖翻盤,現在你們這群老東西也開始活的不耐煩了。」他目呲欲裂,怒瞪幾人,胸口起起伏伏,昭示著自己內心的不平衡,緊接著指著地下連聲說了三個冰冷的好字。
「好好好,既然你們非要尋死,朕也不攔你們。來人,將這幾人統統送於刑部大牢同沈嚴那老東西做個伴,拉下去。」他厲聲道。
這一番話更是令地下一群人頓時僵住身子,不敢相信他們效忠的君主,到了今日全然不分是非黑白。
而李仁的話落下之後,身側的王寺更是恭敬的說了個「是」。
緊接著一揮手,呼啦啦又進來一群禁衛軍,直接將一群開始喊冤的人拉走。
齊天殿內,轉眼間從一片暴怒聲變得寂靜起來。
直到皇帝心中的憤怒再次被點燃,怒罵才響徹齊天殿。
「該死的張毅,朕要是不處置他,怎堪為君。」說罷,又大喊聲一聲。
「王寺,給朕擬旨,速將張毅召回來,他若是不歸,便是為謀逆之罪,你派人將其處以極刑。」
「是,陛下。」王寺那標志性的涼薄嗓音再次出現在齊天大殿內,更是讓眾人心中發寒。
就是本來萬分高興的楊國升,都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王寺這家伙甚是不好惹。
縱使陛下寵溺月兒,可對此人萬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