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等觀眾們反應過來,那個數字好像跳水一樣,又下降了一位。
11.
緊接著,10、9、8……5、4……
在觀眾們震驚的喧囂里,勝出者的數字飛速地下降,直到最後,定格為1.
只剩下了一個人。
諦聽愕然地張口,揮手,導演室中的鏡頭瞬間擊中在秋葉原的大街之上……映照出了一片屍山血海。
死亡如石堆積成山。
鮮血的溪流匯聚成河,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之上肆意地奔涌著,一切都被染成了代表著終結的血紅。
滿目瘡痍里,每一個地方都支離破碎,殘破不堪。
暴虐的蹂躪降臨在此處,沒有任何幸存者躲過死亡的颶風。在絕望地死亡一步步靠近的時候,大家只能恐懼地互相擁抱,緊接著,肝腦塗地,埋葬在黑暗里。
死寂之中,只有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的清脆聲音。
隨著手指輕輕地擦過,牆壁轟然碎裂,無數塵埃和碎石飛迸而起,可是卻沒有一粒膽敢沾染在皮鞋光滑潔凈的面上。
紛紛退避。
宛如知曉恐懼那樣。
試圖離開那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哪怕看上去只是個消瘦又年輕的女人,笑意仿佛永遠溫和。
如此,不緊不慢地搜刮著自己的戰利品,放進了小小的果籃里去,可果籃卻好像永遠裝不滿一樣。
饕餮地將一切死者的殘渣吞噬殆盡。
直到最後,她站在長街的末尾,緩緩回頭,看向已經化作死亡之國的昔日樂土,緬懷地笑了起來。
「做女仆真開心啊……」
她挽著果籃,雙手提起了舊式的女仆長裙兩側的裙擺,微微鞠躬行禮,向顧客們致以誠摯地感謝。
「大変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が,本日の営業時間はここまで終わります,皆様からのご支持感謝しております……」
無人回應。
死寂里,只有大屏幕上那一張平靜又溫婉地笑臉緩緩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秋葉原,唯一勝出者。
——羅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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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樂園門口,與槐詩攀談的年輕人了然地頷首。
「是這樣嗎?真遺憾啊……我聽說天文會有人在新宿那邊建立了一個據點,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話,到那里去應該可以找到人吧。」
如此,交換了情報。
對槐詩拒絕入伙的提議並不惱怒,同樣來自天文會的升華者在打了個招呼之後,大家交換了一下聯系方式,然後轉身離去。
比賽終究只是比賽而已,大家都是同事,以後可能還要常來又常往,沒必要一件小事談不攏就鬧僵。
互相給個面子,留一份善緣,日後相見起碼也多了一份交情。
哪怕到最後大家可能刀劍相向,但在這之前,誰願意先開始進行內耗給別人看笑話啊?
好歹是天文會,家大業大,大家都不是窮到倒斃無依無靠,需要通過一個新秀賽搏出頭,沒必要做那種low穿地心的事情。
在臨走之前,那個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善意地提醒到:「如果遇到第二位的那位,你可以稍微表露一下身份。相信如果情況不是很糟糕的話,就還有合作的余地。」
他指的是那位到現在都還沒有表露身份的神秘人,奪冠呼聲排行第二位的升華者。
槐詩心領神會。
所以說,那個披著馬甲的也是自己人么?
為什么大家都是天文會,別人披著馬甲就沒人看得出來,自己哪怕戴著頭盔都要被一群人追著砍到身份敗露啊。
目送著那個人走遠了,槐詩回頭,看向身旁的原照。
「你呢?」他問,「早上的時候,社保局聯系你了吧?」
一直魂不守舍的原照愣了一下,旋即愕然:「你怎么知道?」
「那么大一只狐狸跑進宿舍里來,你總不能讓我當做看不見吧?」
槐詩瞥了他一眼:「那應該是你們領隊的軍團吧?」
原照下意識地點頭,旋即反應過來,猛然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槐詩看著他欲蓋擬彰的樣子,忍不住被逗笑了,「放心,不會找你去打聽你隊友的情報,我是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繼續和我一起,還是去找隊友?」
「我……」
原照猶豫了起來。
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平心而論,組隊這么長時間以來,他根本就沒幫上忙。
雖然鏟貓砂遭了不少罪,可到最後如果沒有槐詩的幫忙,他可能很難完成任務,更不用說順利通關小貓樂園,得到這一把邊境遺物了……
如今收到社保局的召集信息,他也是兩頭為難——雖然葉雪涯的口吻不甚嚴厲,只是建議而已,頗有你可以自己做決定的意思,可不論怎么想,在這種地方還是那群認識了很久的隊友更靠譜一些吧?
你看天文會,哪怕分屬不同的部門和地區,大家見了面都不起刀兵的呢。
社保局之間的升華者聯系只會更緊密和抱團。
如今組織需要自己,哪怕只是稍微需要一點,原照作為一個正直且充滿榮譽感的死小孩兒都是一定要去出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