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第六章(2 / 2)

明若曉溪小說 明曉溪 3971 字 2020-12-23

明曉溪呆呆望著粼粼的水面。

她想哭,她想要像東浩雪那樣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曉溪。

一個聲音在她身邊響起,是風澗澈嗎

明曉溪鼻子一酸,淚險些涌下,她咬住嘴唇對那個聲音仰起頭。

這個字哽在喉嚨里,她怔住了。

那人的眼神很像風澗澈,而那種神情原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東學長。明曉溪怔怔地看著他。

東浩男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他伸出手想去碰觸她的小臉:你,在難過嗎

明曉溪別過臉,躲開他大大的手掌。

她站遠些,努力在臉上掛上微笑:我沒事,我很好,我要回去了。

話說完,她就想離開。

那只大手卻抓住了她。

等一下。

明曉溪有些惱怒,手臂一揮,想將那只手甩掉。

手掌卻握得更緊。我送你回去。

不用。

曉溪,今天讓我送你回去

他的語氣堅定得似乎不容人抗拒。

我又不是沒長腳,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會回去

她瞪著他。

他在生氣,然而似乎還有些傷心,有些委屈。

明曉溪的心軟了些,但仍不想讓步。

東浩男閉了閉眼睛,英挺的面容黯然傷神,再開口時,他的聲音輕若嘆息:

讓我送你一次吧,就算是我請求你。

牧流冰的目光涼如夜風,掃到了風澗澈落在明曉溪肩上的那只手上。

明曉溪長嘆一口氣,重又望向牧流冰:假如他真的知道鐵大旗在哪里,又不肯說,那你會怎么做。

牧流冰的目光從她的肩上,落到她的臉上。

一輛超炫的銀紅色重型機車風馳電掣在深夜街頭

風,迎面猛烈地襲來

及肩的黑發被風吹亂,狂野地飛舞,濃郁地飛亂到身後東浩男的臉上,迷亂了他的視線與呼吸。

明曉溪耳邊盡是呼嘯而過的風聲,那風讓她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的右手將油門加得更大,機車的咆哮聲像黑豹的低吼,車燈燦爛,穿流在如織的車海中

重型機車靜靜地停在一邊。

一個少女和一個少年靜靜躺在草地上。

夜空深邃得像黑幕,山頂的空氣格外清新,當她閉上眼睛輕輕呼吸,仿佛什么煩惱都消失了。

很久沒有像剛才那樣放肆過了,讓速度和感覺主宰一切,讓血液隨著疾風奔騰,什么也不用去想。

她輕輕笑:沒想到你會用機車來送我。

沒想到你連機車都開得比我好。他雙手枕在腦袋下,黑亮的眼睛里有點失望。

為什么會沒想到呢她得意地笑,我可是最厲害的明曉溪呀想當年在家鄉,他們那些飛車黨四處惹禍,我就

夜風中,她眼睛亮亮的,說著當年往事,手臂興奮地比劃著,笑聲一串串跳躍而出。

他慢慢坐起身來,看著臉蛋紅撲撲的她。

此刻的明曉溪快樂得像個小女孩,憂愁好像一時間離她好遠。

東浩男望著她出神。

清涼的風拂過她綻放光彩的臉龐,吹亂她的發絲,發絲飄到她愛笑的粉唇邊,飄到她玲瓏的耳窩里

明曉溪笑著說著,漸漸覺得有些異樣。

她停下來,困惑地盯著眼光出奇溫柔的東浩男。他的神情,他的目光,讓她的心忽然跳了一下。

她認識那種目光

她急忙起身,有些慌張地對他說:天太晚了,我要趕快回去。或許是起得太急,她竟然一個趔趄,險些栽到他的身上。

他火熱有力的手握住她的雙臂,頃刻間,他英挺的面容離她近在咫尺,呼吸就在她耳邊

明曉溪像觸電般猛地彈開,身子硬生生向外扯,可憐重心未穩,一下子重重摔倒在旁邊的草地上。好痛她吐出不小心咬進嘴里的幾根草,偷偷呲牙咧嘴地吸氣。但無論如何,比倒在他的懷中要強得多。

東浩男眼底驟然一黯,聲音低沉冒出火氣:你把我當成什么,洪水猛獸嗎

呵呵,明曉溪從草地上仰起臉,額角粘著塊泥巴,小心地沖他呵呵笑,怎么會呢,我只是怕壓痛你。

他沉默片刻,凝視她的眼神黯然得像大海:

曉溪,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呵呵,她摸摸鼻子,笑得勉強,你的樣子很嚴肅啊,要說的話也很嚴肅嗎

是。

呵呵,這樣啊,她眉頭慢慢皺起,仿佛無可奈何的水波,那我不要聽。

明曉溪他驚怒,拳頭緊緊握起。

她瞟了一眼他的拳頭,失笑:怎樣,要打我嗎你打不過我的。

他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明、曉、溪,你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她笑容可掬,我現在就回家好了,說著,她欲站起身。

不料

一把被抓回,她又摔在草地上

明曉溪額冒青筋,火氣終於上來了:東浩男,你要怎樣我對你客氣是看在小雪的情面上,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東浩男有點無措,他沒想到自己出手會失控。為什么,在她面前,他總是笨得像個孩子。

我有話要對你說

那聲音像低吼。可是,他原本想要語氣緩和一點的。

我說了我不想聽

我一定要說他暴怒得像頭獅子。

我一定不聽她青筋蹦跳,額角的泥巴一抖一抖。

他狂怒地扯著滿頭濃發,對她咆哮:你為什么不聽你甚至都不知道我要說的是什么

她對他揮舞拳頭,眼中冒火: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要聽我就是不聽不聽不聽

我愛你明曉溪

東浩男忍無可忍,對著那個可惡的明曉溪狂吼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

明曉溪的雙手用力揉揉臉,泥巴在她臉上化開。她打起精神,一字一字認真地說:我不愛你。

東浩男眼底有絲不易察覺的悲傷,笑容卻出奇地溫柔:我知道。

她眨眨眼睛:你知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對我說這些

他向後一仰,身子躺在茵茵的草地上。閉上眼睛,靜靜地微笑,星光照上他棱角分明的唇角,他的聲音低若無聞:因為我只有這么一個機會。

明曉溪的手指撥弄著草兒,心比那草還亂,她扭頭看看安靜得像是已睡去的東浩男:喂,現在我該做什么,安慰你嗎

他雙眉輕揚:是啊,你應該安慰我。

明曉溪的眉毛擰成一團:可是我不會啊

你真是個笨蛋,東浩男眼睛睜開一條縫,斜睨她,我怎么會喜歡上你呢

對呀,她撓撓頭,你怎么可能會喜歡我呢我們連好好說話的機會都很少,你不可能是真的喜歡我

她眼睛一閃,興奮地撲上去,亮晶晶的瞅緊他: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因為以前我對你凶過,所以,你在捉弄我,只是捉弄我,看我會不會上當,對不對對不對呢

東浩男凝視著她,溫熱的大掌近到她的臉畔,對她說:

你的臉很臟,我幫你擦干凈。

明曉溪猶豫一下,從口袋里摸出一條手帕:

我可以自己來。

他捉住她的手,很用力,握得她有點痛:

我幫你擦

她張口欲拒絕

喜歡你的這些話,以後,我再也不會講了。

語速飛快得像箭,仿佛是怕後悔。

如果會造成你的困擾,那么你就把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也都忘了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而手上的動作卻很用心,手帕很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泥巴,那么溫柔,一點不像平日的東浩男。

明曉溪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任他笨拙的手擦著她的臉,他的動作很輕,可是偶爾也會把她擦痛。

她的心里忽然有股小小的感動。

她深吸口氣,鼓起胸脯,小小的手掌拍上他的肩膀,眼睛鄭重堅定地凝望他:東浩男,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大手一怔

然後

狠狠敲上她的腦袋

東浩男眼中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大吼一聲:

明曉溪以前你都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完蛋了又說錯話了

夜風中,星光下,闖禍的明曉溪抱頭鼠躥

凌晨一點。

白色的沙發中,風澗澈穿著件白色的絲綢襯衣,額前漆黑的發絲逗弄著他柔若春水的雙眼,坐在那里,他寧靜地對她微笑,好像已經等了她很久很久,久到讓她心痛。

明曉溪的心跳慢慢快起來,嗓子發干:

我回來了。

你餓嗎火上正溫著一鍋湯。

他的眼中只有濃濃的關心,沒有指責和疑問。

我不餓,看著他,她忽然有種心虛的感覺,低下頭,呆呆瞅著自己臟兮兮的腳。奇怪了,她為什么要心虛呢,她沒干什么壞事呀,可是

你一直在等我嗎她忍不住小聲問。

我沒有睡。

我去東家了。下午的時候小雪來找我,我原本想告訴你一聲的,但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忘記了,我回來的這么晚是因為

曉溪,風澗澈打斷她,語氣很平靜,你不用向我解釋。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怎么會騙我呢他的眼睛明澈如雪,只是,你沒有向我解釋的必要。

明曉溪楞了會兒,望著他發呆。半晌,她走到他身邊,蹲下,趴在他的膝蓋上,靜靜仰起臉,眼珠兒瞅著他安靜的面容,對他說:

澈,你在擔心我,所以才沒有睡,不是嗎

風澗澈的笑容柔和得像一池春水,不見一絲漣漪:

你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我討厭你這樣她眼睛黯然,聲音沉了些,你為什么總是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明明是不開心,為什么非要對我笑呢我回來晚又沒告訴你,我讓你擔心,是我做錯了嘛,你為什么不罵我呢

曉溪

澈,你的快樂,你的難過,不要總是藏得那么深,好不好我總在想,你把自己的情緒都藏起來,是因為你堅強呢,還是因為你脆弱她仰著臉,眼底有哀傷,我有時候真希望你能像個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鬧的時候就痛痛快快地鬧一場不要總是這樣,我不希望你是個神,神太寂寞了,寂寞得讓我心碎

風澗澈抱住她,將她的腦袋壓進他的懷中。

他清新的體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她的神智一瞬間有些恍惚。

你知道嗎,我在怕他的心跳在她耳邊有力地響起,他的聲音不像是自她的頭頂輕輕飄下的,而仿佛是從他的體內傳出,我怕我一旦放縱了自己的感情,會再也無法控制我怕我的感情太強烈,會傷害到你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細的長發,愛撫著她細致的頸,手指溫暖,似乎帶著些顫動。

曉溪你喝過海水嗎海水很咸喝下去一口就會想要喝更多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

你怕我會變成那樣嗎

不,風澗澈閉上眼睛,那是我我會越來越渴越來越貪心我怕自己再也無法放手我怕我會想要不擇手段地將你留在我的身邊曉溪我害怕我會變成傷害你最深的那個人

明曉溪寧靜得像窗外的夜。

良久,她自他懷中抬起頭,眼睛燦如火炬,面容晶瑩光華:

澈,我傷害了你,對嗎,是我一直在傷害你。

不,你沒有,風澗澈凝視她,回答得斬釘截鐵,你的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是我最珍惜的幸福。

酸楚像根針,一下子刺上她已經不堪一擊的心

我喜歡你,澈。

一聲滾燙的喘息逸出風澗澈險些窒息的喉嚨。

夜,靜悄悄。

這靜悄悄的夜,成為了風澗澈一生的記憶里永遠不會忘懷的時刻。

羞紅著臉的明曉溪偷偷伸出雙臂,抱住白色沙發上身子陡然僵硬的風澗澈。

她摸索著,輕輕吻上他清傲如雪的鼻梁。

她粉紅的唇滾燙燙,他挺傲的鼻梁沁涼涼

澈,現在可以了嗎

什么

讓我吻你

不可以。

因為我要先吻你。

說完,風澗澈吻上了明曉溪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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