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好像已經等的天荒地老,電梯門叮的一聲,馮一一聽到演技滿分的謝嘉樹助理說:鄭小姐來了快請進來
馮一一抬頭看,迎面走過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比她高比她瘦比她美,比她年輕,甜蜜又漂亮的棕色長卷發扎著馬尾,又乖又青春。她身上穿著一件梅子紅的羊絨外套,好看的令人簡直羨慕嫉妒恨。她手里捧著一束粉白色百合花,新鮮致的花束和她的人非常搭。
謝嘉樹的助理恨不得敲鑼打鼓的引著她往馮一一走去,經過馮一一身邊時,他像是才想起來馮一一還等在這里似的,順手一指說:你也一起進來吧。
於是馮一一在等了兩個多小時以後,終於見到了謝嘉樹。
謝嘉樹看起來氣色挺不錯的,至少不像是被撞出好歹來了的樣子。
他閑閑的坐在病床上,支著一條大長腿,手里拿著個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門一開他抬頭看了走進來的兩個人一眼,對那梅子紅姑娘笑了笑:翩翩。
這標准的男主笑容和溫柔嗓音,令馮一一悄悄的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相比之下那個梅子紅姑娘正常多了,笑起來漂亮又大方,雖然還帶著幾分稚氣,但一看就是良好家庭出身的好姑娘。
嘉雲姐說你住院了,我來看看你,鄭翩翩放下花束,你看起來沒事兒啊。
馮一一心里給這姑娘大大蓋了個紅戳:好姑娘
謝嘉樹招呼她坐下,沒管一邊的馮一一,倒是鄭翩翩好奇的看了馮一一兩眼,又拿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晃晃的看謝嘉樹。
謝嘉樹就看著馮一一、冷笑著說:就是她撞得我。
鄭翩翩聽了並沒有露出痛恨或者憤慨的神情,只是沒再管謝嘉樹對馮一一的冷臉色。
這兩人聊天倒是真的情投意合:最近新出的理財產品、轟動股市的那筆交易背後內幕、報紙頭條豪門八卦的真實秘辛、馬爾代夫的海、瑞典的雪兩個人輕聲細語的交談,時不時默契的輕笑。
馮一一站在那里,不時的交換著腳,旁聽得津津有味的。
謝嘉樹自在的很,倒是鄭翩翩,聊了一陣像是完成了任務,優雅又禮貌的表示不打擾謝嘉樹休息養傷。
謝嘉樹親自送了她出去,回來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還是不看馮一一,只是忽然笑起來,輕而輕蔑。
你倒是一點也沒變,他抬起眼睛,雙眸黑亮如夜晚寒星,還是這么唯唯諾諾、奴顏媚骨。
馮一一牽了牽嘴角扯出個笑容:是嗎。
別在這兒跟我裝無辜我瞧著都惡心在醫院急診床上就能和男人親熱,馮一一你長本事了啊謝嘉樹終於被激怒了,聲色俱厲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揍她。
馮一一卻絲毫沒有動容,還是那樣站在那里,離得他遠遠的,神情淡淡的,甚至沒有辯解。
謝嘉樹的怒氣翻滾洶涌,亟待噴發,而她的冷淡神情是涼水,澆在他的怒氣之上,刺啦一下。
滾他遏制不住的暴怒,滾出去
馮一一聽話的立刻轉身往外走。她手剛碰到門把手,身後他壓抑到極致的聲音傳來:馮、一、一,你敢走出去一步,我讓你這次賠得你賣身都不夠。
馮一一將手放在門上,轉身看向他。
她真的有點困惑:謝嘉樹,你真有那么恨我嗎我不過是拒絕了你的表白,這么多年了,你還放在心上
做夢吧你老子連你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要不是你故意撞我車,就你這樣的配讓我多看你一眼么謝嘉樹急不可待的連連攻擊。
那你以後不要再看我了,好嗎馮一一說得很慢、很認真。
謝嘉樹剛剛強制壓下去的滔天怒火,呼啦啦一下子躥成了燎原之火。
他猛的站起來,望著站在門邊的人,眼神沉的可怕。
馮一一看著他這樣子,心里真是難過極了。他們曾經那么好,曾經在彼此的青春歲月中縱馬高歌而過,後來的這些年里她曾為他傷心過無數個日夜,就算他並不知道,可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就算她今天來這兒是痴心妄想,可這點痴心和妄想也都是真誠的,是她拼盡了一個二十八歲女孩子最後的勇氣,他既然這么看不上,那就算了吧。
你說得對,我不配你多看一眼,我也不該看你。既然你這么討厭我,我們也不能繼續做朋友了,那么以後做陌生人吧至少不要做仇人。馮一一必須說的很慢,才不會帶出哭腔,可以嗎
謝嘉樹笑了笑,既又冷。
可以啊,他怒到極致反而語氣平靜了:等這次我們的事情了結了,以後你也沒機會再做我的朋友或者仇人。
好。馮一一不想再多說了,我的車有保險,回頭保險公司會聯絡你的。我先走了。
她開門出去,身後病房門被什么東西砸的咚一聲,一陣碎裂聲。那聲響打在馮一一心上,心都揪起來了,她忍不住抬手擦眼睛,剛放下手就見謝嘉樹的助理站在面前,她窘迫的向他點點頭,加緊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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