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套路(2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569 字 2020-12-24

老張一看這特么就開始開價了?

於是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道:「茶樹合用,須三年四年成樹,畝產干茶,不過是三四十斤。若是粗茶,竭盡其用,興許能逾百斤。只是這等茶葉,只堪黔蠻夷去膩之用。今契丹二部,如大賀氏,一日之需,一人一兩。粗茶一兩約十文,大賀氏勝兵三萬,丁口十萬。若其牛羊繁盛,一部一日,粗茶消耗,當為千貫。」

現在大賀窟哥被整的尋死覓活,當然沒這個閑錢了。一千貫一天,這不是開玩笑么?如果契丹六部沒有脫離他的掌控,那么靠著盤剝抽稅,養活大賀部是完全沒問題的。

一千貫一天,也就是百匹敦馬的價錢。一年下來,光茶葉就得用四萬匹馬,契丹人腦抽才會這樣喝茶。

然而張德這么說,當然是為了忽悠。他知道這群世家子弟肯定有自己的賬,可新茶決然不同,張德又沒有酵壓制成茶磚,開頭要是不先多坑一點,他不是白忙活么?人均一兩,放長安,那都是小康人家中的拔尖的。

都說草原民族吃肉,這話沒假,但一直有肉吃的,那都是貴族和戰兵。實際上絕大部分的婦孺和底層牧民,吃肉的機會很少,也是吃糜子。突厥人以前在諾真水,也是種地的,真要是光靠放牛放羊就能勝兵四十萬,那倒是簡單了,還南下搶什么啊。

駭人的價碼先喊出來,幾個老家伙一聽,卧槽契丹一個部族一年就得四十萬貫,這契丹八部要是全都喝茶,那不得三百萬貫?

三百萬貫當然他們是不信的,於是先砍一半,砍一半也有一百五十萬貫啊。再砍一半,那還是有七十五萬貫啊。

不由得,連老薛舉著酒盅,也有些愣。他其實也算過一筆賬,不過這都是雞毛蒜皮的種田賬。張德要種桑,桑葉才值多少錢?

而且王中的當初在太谷縣,一年麻料是六千貫純進賬,這是下縣窮地方,放好一點的,翻兩番就是兩萬四千貫,對薛大鼎來說,這就已經非常誇張了。

滄州十二縣,算十個縣能有這點進賬,那一州之地的課稅,就在二十四萬貫。放去年,薛大鼎壓根就不會去想,因為這是做夢!

可是張操之來了,滄州就有救啦,薛書記也就開始yy一下美好的未來,平步青雲名留青史什么的,浮雲啊。

哪有開元通寶給力?

按照薛大鼎的想法,自己厚著臉皮抽個一成放口袋里,那也是萬貫,萬貫啊。

結果呢,崔弘道剛來,大家才喝了一杯酒,結果張操之開口就是一個契丹部落一年四十萬貫,你他媽在逗我?!

然而老張還一副神在在的樣子,仿佛沒看到一群老家伙在懵逼,掃了一眼崔慎,然後輕咳一聲道:「契丹,蠻夷也。與其互市,不外是牛羊馬匹,入了河北,尚需賣,頗為不易。海東諸國,卻是迥異。如高句麗者,扶余遺種,久慕****,今亦有城池耕地,國族效仿中國,風俗頗為相似。」

頓了頓,張德又道:「其地頗產金銀,又有珍珠玳瑁等物,如鹿角熊掌,更是尋常。運抵登萊,不須一日,便是售罄。若是與彼互貿,當大有裨益,可謂利益均沾。」

一條尖底船,保守就是一百噸的運量,那就是二十萬斤。上茶一斤算兩百文出庫價,那就是四萬貫一船。張德現在掌握的尖底船,蘇州有六十余艘,北地借著李客師父子的名頭,後來侯玄辰又幫了忙,加上三州木料倉之事,又弄了二十來艘。

確切點講,是二十五艘。

二十五艘計算,不保養不休整,全部放出去浪,一次就是百萬貫。遇風浪算它沉了二十條船,五條船還是得有二十萬貫。

怎么算都是穩賺不賠啊。

聽到張德在那里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崔慎低頭吃酒,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後寬袖遮掩著另外一只手,那手沖張德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早在崔弘道來之前,崔慎就和張德商量過怎么應對清河崔氏的人。這群山東望族,最喜歡刷逼格,一般人要是定力差的,基本上節奏就是被清河崔氏的人帶著走。

然而老張又不想被人帶節奏,所以就跟博陵崔氏的叛徒,琢磨了一個不錯的套路。

上來老子就嚇死你,就問你怕不怕!

管你說什么,反正老子就一句話:老子分分鍾一年賺幾百萬貫跟玩兒似的!

很顯然,老張和崔慎研究的套路,效果斐然。一上來就把幾個老家伙打的當場懵逼,什么帥氣驚動天可汗,什么老夫祖上是皇帝,統統都是渣渣。

在海量的開元通寶面前,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至於老張沒有說海貿沒那么好做,高句麗人也不都是土豪,熊掌鹿茸產量其實很低,這都是細枝末節,不用在意。

反正剛才還風度翩翩的崔司馬,如今瞳孔已經變成了方的,胸腹之間算籌在飛快地擺弄著。

然而崔司馬畢竟是清河崔氏的人,他深吸一口氣,瞳孔又變成了圓的,然後就要說話。

這個時侯,旁邊坐著的博陵崔氏叛徒崔季修,他幽幽道:「還……還……還有……新、新羅婢!」

叮!崔司馬的瞳孔再次變成方的。